作者:白鸟一双
秦牧三言两语,就能让姚霜琴相信,他与顾絮影平时的感情很好。
“秦牧,难怪她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很喜欢你。”姚霜琴对他赞不绝口,“你真是个很体贴很用心的人,和絮絮很契合。”
从顾絮影妈妈的口中,得知顾絮影对自己的爱恋,秦牧心中有种微妙的欢快。
虽然不好意思,他仍忍不住追问:“您是说在马路上遇见她的那次吗?”
“当然不是。”姚霜琴摇了摇头,“你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六年前的学校篮球场吗?”
见秦牧茫然不知,姚霜琴才说起细节:“你可能不记得了。这还是絮絮在信里告诉我的,当时……”
听完姚霜琴的话,秦牧才终于知道,同他闪婚的妻子,原来已经偷偷暗恋了自己六年。
她因为他抬手间偶然的帮助而动心,还悄悄打听了他的名字与地址,花一个月的时间为他画了一幅画,结果却寄丢了,从此引以为憾。
所以……
顾絮影最是看重的那幅画,原来画的是他和她。
那个曾经让他忍不住吃醋的所谓“暗恋对象”,原来竟然是他自己?!
于是秦牧全想通了,顾絮影为什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要嫁给他。
又是为什么,他从一开始时,就能从顾絮影的眼神中看到一缕特别的情意。
原来她不是配合他做戏,而是不小心流露真情。
一时之间,秦牧已说不清心中是什么心情。
他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顾絮影,但又不禁思忖着,好像此刻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顾絮影的遗憾,也成了他的遗憾。
顾絮影寄丢了的那幅画,他很想先行找回。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没想到絮絮竟然还没告诉你。”姚霜琴发现自己在冲动之下说出了女儿的秘密。
“多亏您告诉我。”秦牧眉眼间满是笑意,“如果要等絮絮亲口告诉我,可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两人正聊得融洽,旁边坐着的狱警突然提醒了句,原来是时间快到了。
秦牧连忙长话短说,向姚霜琴认真道:“伯母,我差点忘了告诉您,絮絮的失语治好了。”
“是真的吗?”姚霜琴的神色激动起来。
秦牧点了点头:“还在恢复期,但现在基本可以正常说话了。如果您愿意给絮絮打个电话,就能亲耳听到她的声音了,希望您好好考虑下。”
秦牧知道姚霜琴的顾虑多,所以给了她相对宽泛的时间,让她考虑,而不是今天一定要让她给出一个答案。
但不得不说,顾絮影治好了失语,能够重新正常说话的事,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姚霜琴的心。
这些年来,顾絮影对母亲的思念,可以通过文字来传送。
可姚霜琴对女儿的思念,却只能在梦里才能暂得慰藉。
在那几千个黑夜里,姚霜琴几乎每晚都会梦到顾絮影。
她梦见的场景,永远都是顾絮影在叫她“妈妈”。
姚霜琴被带走时,狱警在她耳边重复着规定。
繁城第一女子监狱的亲情电话,只能由犯人打给家属。
她能不能再一次听到顾絮影的声音,决定权似乎全在她。
*
一周后。
秦牧终于接到了监狱那边的电话,说是在姚霜琴的主动申请下,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亲情电话的相关事宜。
于是秦牧这边也开始做准备,刚巧顾絮影下午在家,他便进了书房,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你是说,我妈妈等会儿会主动给我打电话?”顾絮影惊喜地看了一眼秦牧,又默默垂下了眼眸,“不可能的,秦牧,你别骗我,这种话安慰不了我。”
“是真的,絮絮。”秦牧低头看着腕表,“还有两分钟,不信你可以等等看。”
“我当然不信。”
顾絮影口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实际上却稳稳地坐在原处,压根没有起身的意思。
两分钟很快过去,顾絮影的手机准时开始振动起来。
顾絮影看着桌子上微微挪了位置的手机,连忙拿了起来细看。
这是一个固定的座机号码,而且是本地号。
“我没骗你。”秦牧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语气悠长和缓,“快接吧,你妈妈在等着你。”
顾絮影闻言,立刻点了接通,握紧了手机。
“絮絮宝贝,我是妈妈。”
“妈……”顾絮影一边应着声,一边忍不住流眼泪。
整整七年都没有再聊过天,这对母女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秦牧默默站了起来,想把所有的空间都留给顾絮影,于是走出书房,轻轻关上了门。
但严格按照规定的通话时间其实很短,只有五分钟。
五分钟后,秦牧推门进来,发现顾絮影已经结束了通话,只是还恋恋不舍地抱着手机。
“怎么样?”秦牧坐在她的身旁,“我没有骗你吧?”
顾絮影则是一脸期待地望着秦牧:“我妈妈说,等她出来之后,想住得离我们近些。”
姚霜琴当年被判八年有期徒刑。
因为确有悔改表现,服刑期间获得了一次减刑机会,所以实际的出狱时间,比原先要早半年。
也就是说,还有将近三个月,她就可以出狱。
见过秦牧后,姚霜琴心中就有所动摇。今天与顾絮影通过电话后,最后的犹豫也被打消。
她不再打算一个人孤老一生,而是主动提出,想和顾絮影住得近些。
有了姚霜琴的这句话,顾絮影的眼神都有了精神与光彩。
顾絮影积压在心里,长达七年的那块石头,终于安稳地落了地。
于是她整个人,都显得比平时要兴奋开心些。
一直到了晚上睡前,仍不安分,抱着秦牧说个不停。
“妈妈好温柔,我以为她要骂我呢。”
“但为什么妈妈突然又愿意给我打电话了呢?”
见秦牧不说话,她自己也猜到了,脸颊轻蹭着秦牧:“一定是你偷偷去见过她了,帮我劝过她,对不对?”
“嗯。”
撩人总是无心,秦牧被她蹭得心都跟着发颤,压抑地点了点头。
顾絮影浑然不觉,还在感动地说着:“秦牧,只有你会对我这么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秦牧喑哑着嗓子,呼吸也跟着紊乱:“那絮絮亲我一下。”
顾絮影红着脸依言照做,却只是蜻蜓点水的轻吻,很快就要离开。
秦牧终于按捺不住,依恋地吻过她的脖颈与颈前一大片的雪白肌肤。
他抱着顾絮影接吻,一开始只是唇与唇温柔相触,但没过多久,他就吮咬起她的唇瓣,探入口腔与她纠缠。
“秦牧,你亲疼我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仍依在他的怀里,连手都不曾远离,反而向他靠过去,环住了他的腰,像是撩拨。
秦牧看着她发红的眼眶,不禁失了最后的克制,想要继续下去……
这本该是水到渠成的事,他们早已心意相通。
可顾絮影却突然止住了他,即使喘息未止,仍低声拒绝:“不行。”
“为什么?”秦牧的手停在她的腰间,颇有些难耐。
“因为我听说伤筋动骨要……”顾絮影吞吞吐吐,声音越来越小,“要禁欲。”
顾絮影指了指他的小腿,推开了他:“你的伤没有好全,我怕你会旧伤复发。”
“怎么会?”秦牧睁着眼睛说瞎话,凑过去吻她,“我的伤早就好全了。”
可顾絮影却很冷静,抬手止住了他的吻:“再过段时间吧,反正今晚不要。”
“那我每晚都和你睡在一起,哪里忍得住?”秦牧的反问带了点情绪,甚至有些幽怨,想让顾絮影心软。?SG
谁知却达到了截然相反的效果。
床上的顾絮影想了一阵,直接将他推得更远了些,认真道:“那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分房睡吧。”
得,这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秦牧心中叫苦不迭,可也只有接受。?SG
顾絮影原本让他睡在主卧,她挪去次卧睡,但秦牧怎么都不同意,说还是自己出去睡更合适。
秦牧离开主卧,却也没睡次卧,而是去了离主卧很近的客厅,头一次睡起沙发。
原以为顾絮影的刻意保持距离只发生在晚上,谁知到了白天,她依然下意识地避开秦牧,不再如从前那么亲近。
又加上画展的准备工作已到中后期,顾絮影白天在家的时间本就没多久。
于是几天下来,秦牧的“怨气”似乎也越来越重。
到了晚宴那天,秦牧又接到顾絮影的电话,说要分开走,让他不用特意去工作室接她,秦牧的“怨气”不禁又加重了几分。
*
晚宴之上。
秦牧姗姗来迟,而且脸色冷淡,面无表情,那些嚼舌头的人看到他,立刻压低了声音。
但等秦牧走远,却又忍不住议论起来。
“果然是关系不太好啊,自己一个人灰溜溜过来的,秦总肯定懒得搭理她。”
“花瓶而已,难道还没听过那些传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