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鸟一双
也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真正做到了未雨绸缪,此刻拿出了包里日常就带着的雨伞。
但更多的人,都站在门口。他们被困在教学楼,干等着这场雨停。
“秦牧,你的车离这里大概有多远?”顾絮影蠢蠢欲动。
“大概两百米。”秦牧说着,就转身看向她,语气坚决,“有我在,别想着能淋雨跑过去。”
面对顾絮影,秦牧万事都可以松口,可好像在这类事情上,管得格外紧,压根没有能让顾絮影动小心思的空间。
“那要怎么办啊?”顾絮影懊恼起来,“我想赶回家喂云朵。”
“车里有伞。”秦牧想了想道,“我跑过去取伞,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你怎么说得这么自然?”顾絮影小声吐槽他,“秦牧,你这属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看秦牧说不出话来反驳,顾絮影笑起来,重复着他刚才的话:“秦牧,有我在,别想着能淋雨跑过去。”
拦在他身前的顾絮影,好像比他还要坚决。
秦牧不禁无奈地笑了下,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顾絮影看着少数那些带了伞的人,现在都能离开,忍不住有点羡慕:“为什么我没带呢?哪怕是把遮阳伞也好呀。”
她说着就开始在包里翻找,原本并不抱有什么希望,却意外地摸到了侧面的伞柄,然后拿出了一把遮阳伞……
繁城的太阳确实不错,顾絮影刚入秋时,有在坚持打伞防晒。
可她后来发现,其实路上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秦牧的车里。
她用不着时时打伞,于是这把遮阳伞,也就被她放在了包里的小角落。
久而久之,被她忘记。
如今她欢喜地把伞微微撑起,举到了秦牧的头顶:“秦牧,我们有伞啦。”
虽然只是一把小小的遮阳伞。
“嗯。”秦牧应着她,看她有点孩子样,唇角微微勾起,“那我们现在走吗?”
面前的顾絮影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事后,又摇摇头。
“哎。”顾絮影低头看着脚下,轻轻叹了口气,“我的鞋子……”
脚上的这双白鞋,是不防水的材质,她当然会为她即将被弄脏的白鞋而伤心。
却见秦牧下到了低处的台阶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温声招呼她:“絮絮,上来。”
“干嘛?”顾絮影疑惑地望了一眼他。
“我来背你,你拿好伞。”秦牧解释。
顾絮影想了想场面,摇了摇头:“不要……”
“你在雨里背我,走路会不方便吧?”顾絮影道,“我们一起撑伞也可以的。”
“你的伞有点小,我们并肩打,其实遮不住雨,不如我背着你。”秦牧劝说着,接着便第二次喊她,“上来,絮絮。”
于是顾絮影不再犹豫,站在高处的台阶上,紧紧地圈住了秦牧的脖颈。
秦牧成功背起了她,甚至显得有些轻巧。
顾絮影用另一只手撑伞,那把伞笼住了他们上方的那一小片天空,似乎真的勉强遮住了雨。
顾絮影听着伞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因为紧贴着秦牧的背,不仅不觉得冷,而且还感觉到了属于秦牧的那份温热。
她伏在秦牧的肩头,努力为秦牧遮伞,可心里感受到的,却是秦牧在庇护她。
这段路不算短,但秦牧的步子很快。
他们终于走到了车旁,顾絮影收了伞,正要从秦牧的背上跳下来。
秦牧却拉住了她,在她呆住的目光里,将她拦腰抱起,一个公主抱就直接塞进了副驾驶。
可这样好像还不够。
秦牧抽出了车前面放的纸巾,半低下身子,帮顾絮影擦着她的白鞋,她才发现,鞋上有几滴溅到的雨水。
“秦牧,你……”
顾絮影缩回了脚,正要跟他说,他不用这么做,就看到他湿了一大半的衬衫前襟。
他在雨里被淋湿了,明明她身上几乎全干。
顾絮影想到那段路,今天的雨好像并不是那么直,她被秦牧背着,前后左右的雨水大概都朝着秦牧砸去。
“先别说话。”秦牧止住了她。
等他认真把鞋上的雨水擦去,他才直起身来,匆匆上了车。
“还好,你没淋湿。”已经坐在驾驶座的秦牧望了望她,然后安心道。
“可你都要湿透了。”顾絮影心疼地看着他。
感动之余,她好像越想越生气,不由加重了语气:“秦牧,你过来。”
秦牧不知她的意思,但还是听了她的话,朝她靠近过去。
“不够近,你再过来点。”顾絮影又要求道。
秦牧皱了眉:“我怕弄湿了你。”
“我不管。”顾絮影拉着他的手,生生把他继续拉近,“你再近点。”
等秦牧靠得更近后,顾絮影看着他,拿着纸巾开始给他擦头发。
他们真的隔得好近,秦牧的头发被淋湿了不少,被雨打湿的眉与睫毛,让那双桃花眼也显得湿润而深情。
顾絮影向下望去,见他的衬衫敞开着前两个扣子,露出的锁骨与喉结,还有脖颈上,也都是雨水。
那衬衫是透光的布料,被雨打湿后,顾絮影甚至能够透过布料,看到他的腹肌正跟随着呼吸而若隐若现。
尽管秦牧不许,但顾絮影还是很想抱一抱被雨淋透的秦牧。
秦牧的那点拒绝并不奏效,只推了一下顾絮影的肩。
顾絮影第二次朝着他凑近过来时,他就没了意志力,任由顾絮影紧紧拥住了他。
“秦牧……”顾絮影唤着他的名字,一声跟着一声。
面对秦牧,她总有动容,而一切仿佛都该体现在她的行动上。
她跨坐在秦牧的腿上,闭上眼眸,同他接吻,甚至轻轻咬住了他的锁骨,听他粗重地喘息着。
而他温热的手正贴在她的腰上,跟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随着他们亲吻的加深,秦牧的呼吸声好像也在跟着变重,拥着顾絮影的手臂又紧了紧。
亲吻一路绵延,秦牧解开了她的第一枚衣扣,亲吻着她纤细的锁骨。
顾絮影感受到那微凉的触感,终于意识到某人的意图,连忙止住了他。
“絮絮怎么这样?”秦牧喑哑着嗓子,“主动吻了我,还咬了我的锁骨,却又……”
顾絮影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忍不住小声呜咽:“可路人全都看到了……”
“看不到,真的看不到。”秦牧向她保证,“晴天时你就观察过车窗的,更何况现在是在下雨。”
他平时就很注重隐私,车窗玻璃都是特殊材质,天然防窥。
而外面的雨下得那样大,不止外面看不到里面,只怕里面的他们,也早就看不清外面了。
顾絮影抬起头看了一眼,雨幕早就将他们遮住。
外面能够听到的声音,也只剩下了雨声。
她的心也就跟着松动,未拒绝秦牧重又落下的细密的吻。而秦牧一贯会“得寸进尺”……
他们在车中听雨,就如蒋捷词中写,“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等到他们回家之时,夜早已深了。
苦等主人,可主人迟迟未归的云朵,吃了李姨准备的狗粮,正没精打采地趴在地毯上。
好不容易听到了两人回来的声音,云朵才有了精神,欢快地跑到了他们的面前,却被秦牧拦住了。
“云朵,安静点。”秦牧朝小狗做了一个手势,轻声道。
停下脚步的云朵,只能眼巴巴看着秦牧抱着乏累的主人,去浴缸里洗澡,后又将人直接抱到了床上。
云朵很想跳到床上,在主人的怀里睡。
可秦牧显然不愿满足它。
最终,云朵从小小的门缝里,瞧见秦牧拥着它的主人。
“秦牧,我再也不要这样了……”顾絮影半梦半醒间低声埋怨着,“好累……”
“嗯,再也不要了。”秦牧柔声哄着她,将她揽进怀里。
“全听絮絮的。”秦牧纵容道,“絮絮想要怎样都可以。”
听到这句话,顾絮影好像清醒了点。
她努力撑起身体,好让自己与秦牧平视着:“那我不想那么早就怀孕……”
她一向害羞,难得自己主动说起这方面的事。
一旦说出,自然是心里之前就想过的。
顾絮影原以为秦牧会犹豫,可是他却没有,他很果断地点了头。
“好,那我们再多过几年两个人的小日子。”秦牧道。
“那你不会急着要孩子吗?”顾絮影小声问他,“我感觉很多男人都很急呀……”
“絮絮又在哪儿知道的很多男人?”秦牧的眼神都跟着严肃起来,话里酸意很浓。
“我是在网上看的!”顾絮影同他分辩。
“那他们是他们,我是我。”秦牧道,“你还年轻,又准备读研。更何况我也不想太早就有孩子,我们结婚的时间这么短,我想单独和絮絮在一起,再久一些。”
有了孩子,也意味着多了一份责任。
他们都没有做好准备,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
顾絮影听到他说得很有道理,正要点头,就听他继续压低了声音道:“你担心这个做什么,哪一次我没有注意避孕了?”
“秦牧!”顾絮影羞恼地喊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