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萝萝
菲菲公主:[加油.jpg]
盛菲菲转头就把打听到的消息发给盛惊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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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上玲珑阁顶层的天台,扑面而来的春风送来一股凉意。
唐琳琅居高临下打量着南城的景观:“在国外待了几年总觉得不习惯,还是家里好。”
“是么?我看你在温家过得十分自在,还以为你适应能力很强。”她是在提醒唐琳琅认清身份,温家是温瓷的家,而非唐琳琅的家。
用最娇柔的嗓音说着最膈应人的话,唐琳琅缓了片刻,才将嗓子眼里涌起的情绪压下去:“阿瓷,你好像不太欢迎我。”
温瓷微微一笑:“怎么会,你不要想太多。”
你来我往的交锋谁也讨不到好处,唐琳琅打开手提包,从里面取出方形小盒:“前段时间在国外看到一个不错的东西,特意带回来送你。”
温瓷没有伸手。
唐琳琅便当着她的面将盒子打开,拿起里面那枚白玉手镯,嘴里说着:“我给老师看过,老师都觉得好看。”
本就没打算收下,听她说完这句话,温瓷才抬眸看了一眼。那只玉镯很精美,她却没有半点欢喜之意:“既然我妈喜欢,你可以直接送给她。”
唐琳琅眼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减淡。
她没想到温瓷这么不给情面,哪怕是逢场作戏都不肯配合。
唐琳琅把玉镯放
回盒子:“阿瓷,我们都住在温家,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这么刺我?”
“你有心思就去讨好我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温瓷有一双漂亮的手,戴什么都好看,她曾经喜欢各式各样的首饰,可偏偏这些年来,手腕上一直是空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融洽,知晓唐琳琅的来意后,温瓷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
她回了工作间,继续守着苏禾苗刺绣,只是在工作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苏禾苗不时偷看坐在电脑前的温瓷,发现她在见过那个波浪头的女人之后,心情变得不好。
苏禾苗去年才来,没见过唐琳琅,更不知晓她们曾经的恩怨。
她想问,就会被温瓷一个眼神压回去。
谁叫她只是个没完成作业的小可怜呢。
温瓷对她管理疏松,苏禾苗就悄悄开启一边刺绣一边摸鱼的模式。
菲菲公主:你又在摸鱼?温瓷姐不盯你了?
拔苗助长:阿瓷心情不好,顾不上我
菲菲公主:啊?怎么回事?
拔苗助长:不知道呀,不敢问。
苏禾苗不敢问,有的人却早已等在外面,守株待兔。
盛惊澜刻意掐着平时的下班时间联系温瓷,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尚且不知他身份。
温瓷只看到一串陌生的数字,响了几声才接起:“你好?”
对话有片刻留白,手机里浮出一道低浅的笑,伴随绅士般的邀请:“温小姐,不知道今天有幸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坐在电脑前的温瓷蓦然抬眸,才从沉浸的思路中清醒。
盛惊澜邀请她吃饭,就真的在白云间预定了一桌丰盛晚宴。
温瓷扫了一眼,昨天被她夸过的都在,以及一些新菜品。
一回生二回熟,两人见面已经不像第一次那般客套拘谨。
温瓷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原本口感俱佳的食物也因低沉的心情变得寡淡。
她端起那杯凤梨小酿,闻到清淡的果香,心里那点隐藏的叛逆被勾出来,不禁向对面的人开口:“可以请我喝酒吗?”
盛惊澜有些意外,旋即扬起眉梢,向她表示:“我酒量还不错。”
白云间有独家酿制的青梅酒,度数比搭配餐食的小杯果酒高,酒量不好的人更容易上头。
或许是因为盛惊澜接连两次拆穿她的喜好,温瓷在他面前少了许多顾忌。
几杯青梅酒下肚,脸颊逐渐泛红。
她睫毛很长,浓密而纤细,垂眸时几乎能盖住眼睛。
酸甜青涩的酒液浮在唇畔,像清晨缀在花瓣上的露,衬得整朵鲜花娇艳欲滴。
她喝一杯,盛惊澜就跟着饮一杯。
温瓷眼里流露出点点笑意,因为她喜欢有人陪同的感觉。
特别是当她举起酒杯时,盛惊澜会及时举杯相撞,温瓷扬起笑脸:“盛惊澜,你真的很给面子。”
盛惊澜若有所思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在适当的时候询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温瓷缓慢放下酒杯。
因为喝酒,脑中思绪逐渐被搅乱,又在另一层意识界面被整合,输送而出。
“几年前,有个人不小心打碎我的玉镯,我没忍住,一时对她大发雷霆。我妈却说我小题大做,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够稳重,连最基本的克制情绪都不会。”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去责备打碎她礼物的人,却反过来挑剔她不够沉稳。
“那是她送我的十五岁生日礼物,我一直都很珍惜……”她不是因为一件昂贵的物品而生气,而是因为珍惜的礼物被打碎而发怒。
可她最爱的妈妈,并不理解她,甚至为一个外人站在她的对立面。
“后来,她又送来一只新的。”尽管几天后,温茹玉又送了一个新的玉镯过来,她却不觉得欢喜,也再没佩戴过。
她并非要跟盛惊澜说清楚什么,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够理解,只是趁此机会,将憋在心里的话倾述。
疲倦了,她就抬手托着脸颊,垂下眼眸:“那不是礼物,只是补偿而已。”
这顿晚餐,两人喝的酒比吃的菜还多。
那壶青梅酒即将见底。
在温瓷伸手的时候,盛惊澜提前阻挡她的动作:“温瓷,你要醉了。”
“我的酒量确实不太好。”温瓷蜷起手指慢慢收回,也觉脑袋不太清醒,便扶着桌边站起身,“去趟洗手间。”
温瓷喝酒上脸,她这幅模样,任凭谁见了都不放心。
盛惊澜跟着她离开包间,站在洗手间外的走廊外。
等人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他忽然很想点支烟。
伸向外套,绒布盒子卡住他继续探寻的手,最终,盛惊澜只摸出一直打火机在指尖把玩。
连接卫生间的走廊不时发出工具钻墙的刺耳声音,他抬头看扫了一眼,踩在折叠梯上的工人正刻苦耐劳的维修着墙面装饰。
洗手间里,温瓷用水拍了拍脸蛋,面上仍然泛红,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镜子里的女人柳叶弯眉,五官精致的鹅蛋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完美。
她不该因为一个唐琳琅而坏了自己的心情,今晚那壶青梅酒,足够冲淡内心郁积的不甘。
温瓷站在镜子前,重新理好旗袍,款步姗姗走出去。
工具敲碰声渐近,温瓷跟其他客人一样贴着走廊另一边路过。
随着工人用力地敲打,一块残破的木块突然飞出,直奔温瓷而去。
危险袭来,在温瓷察觉的同时,一只大手用力将她拉开。
“啪”的一声,木块因中途受撞击而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温瓷凝起一股气迟迟未松,她翻过盛惊澜横在身旁那只胳膊,撞红的手背面被木块参差不齐的边缘刮出两条极细的血丝。
“你的手……”作为刺绣师,温瓷平时都会注意呵护双手,避免受伤。
文物修复师的工作依靠双手完成,任何一点伤痕出现在他手上,温瓷都要提心吊胆几分:“店里应该有药箱,我去问问。”
看见她眼里的担忧,盛惊澜忽然觉得这顿飞来横祸没白挨。
他动动手指,并没感觉到痛。
很快,温瓷拿着几支碘伏消毒棉签回到包厢。
他的伤口没有流血,暂时不需要复杂处理。
过了心情最紧张的阶段,温瓷在靠进他时又产生几分距离感,拿着棉签试探性问:“你自己来?”
盛惊澜眉头一挑,当着她的面将胳膊往前一伸,受伤的痕迹在温瓷眼前袒露无疑:“温小姐就是这么对自己恩人的?”
他从不做亏本买卖。
盛惊澜这点要求,连挟恩相报都算不上,温瓷抿了抿唇,在他面前坐下,取出一支棉棒掰开。
等碘伏渗透另一端,她捏着棉棍靠近盛惊澜的手。
低头时,耳畔的碎发飘到脸颊,温瓷无意识用手指勾了一下,白里透红的耳廓展露出来。
圆润的珍珠贴在耳垂,洁白无瑕,光泽耀眼。
她佩戴的耳钉并不夸张,只用一小颗做点缀,就衬得整张不施粉黛的脸变得精致起来。
盛惊澜微眯起眼,手指不自觉地挑动了一下。
聚精会神处理伤口的温瓷注意到他的反应,连忙抬起棉棒,细声问:“弄疼你了吗?”
伤口不在她身上,她自然不知别人的感受。
“啊。”那双水盈盈的眸中全是关心,盛惊澜掩住眼里流转的深意,刻意压低嗓音,喉间溢出一声情绪饱满的语调:“疼~”
作者有话说:
心机的妖孽狐狸!!!
(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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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春色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