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萝萝
盛惊澜一松手,枯枝落到地上。
他抬起脚,轻轻碾压上去,逼近盛憬言:“毕竟把你喜欢的人抢过来,真的很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盛狐狸啊,嘴硬是会追妻火葬场的!!
感谢在2023-05-03 23:58:35~2023-05-05 00:5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逢冬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顾茶眠 13瓶;逢冬 3瓶;moonlight、Chenzh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春日妄想
◎“我不靠近,你别后退了。”◎
鱼儿在水中欢跳, 晚风拂过树梢。
周遭全部的声音灌入耳中,温瓷怔怔地站在长廊下,只觉得心中很重要的一处, 正混着血肉从身体里剥离。
明亮的瞳孔黯然失色, 一种从心里涌出的恶心感冲上喉间, 温瓷一把扶住圆柱, 呼吸急促。
长廊的动静传至凉亭。
盛惊澜蓦然回头,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脸上的藐视与快感迅速褪去。
“温瓷。”男人瞳孔猛收, 眸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慌乱,没有丝毫犹豫地迈出凉亭。
留下的盛憬言缓缓抬起视线,撕破沉静的假面, 嘴角深深上扬。
他张开手指,一枚碧玉耳坠安静地躺在掌心。
有鱼饵, 才能引鱼上钩。
-
温瓷没有掉头离开, 她就站在原地,等着那人的到来。
盛惊澜下意识靠近, 眼前的人后撤避开。
手僵在半空中, 他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 陌生的语气:“不累了?”
“你什么意思?”男人绷起唇线, 第一次看不透她脸上的表情。
“演戏,不累吗?”温瓷望着他的眼睛, 自顾自地笑了声, “也对, 你最擅长逢场作戏, 只会乐在其中。”
“不管你听到什么, 我可以解释。”他知道温瓷不喜欢争执, 尚且能保持冷静和理智。
温瓷不管不顾地问:“是因为萧嫣然吗?”
她想起那晚在温泉别墅听到的传闻,盛惊澜在凉亭里主动提起盛憬言“哄骗”萧嫣然的事情,恰好验证了三个人的感情纠缠。
她几乎可以认定:“因为盛憬言抢走了萧嫣然,所以你利用我报复他。”
“我说过不喜欢她。”盛惊澜镇定反驳。
“你还说过喜欢我。”可事实证明,盛惊澜也会撒谎。
“这句是真的。”盛惊澜凝视着她的眼睛。
温瓷却笑,复制他的语气:“你觉得,我应该相信满口胡言的男朋友,还是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像是被人赤.裸裸地扇了一巴掌,对盛憬言放话时多么自傲,现在面对温瓷就有多狼狈。
“宝贝……”
“别这样叫。”温瓷打断他,那双曾经装满爱意的眸子,全部填满厌恶,“真的很恶心。”
怎么会有人,口口声声喊着“宝贝”,却将她当做随意争抢的玩物,一件打击他人的战利品。
“恶心?”两个批判的字眼冲入耳间,盛惊澜眸中闪过一片凌厉,“这七个月的相处,我花在你身上的时间和心思,你感受不到?”
“是,你当然会对我很好,不然怎么进行你报复盛憬言的计划。”
她脸上在笑,眸色苍凉,“恭喜你啊盛惊澜,你成功了。”
“我们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从萧文琛到盛惊澜,温瓷突然就明白母亲极端约束她多年的原因。
是她天真,才会相信绝情的浪子会为她回头;是她蠢,才会一次又一次迷失在他精心铺设的华丽陷进。
“温瓷,你一定要这么想我?”就因为听到几句违心之言,就把他几个月的倾力付出全推翻。
到这一步,他还认为那些浮于表面的好,可以掩盖丑陋的初衷。
温瓷质问他:“盛憬言为什么找我?”
“年前,他曾在国外见过你。”那个他不想用的词,是一见钟情。
“你在见到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他要找的人了,对吗?”
“是。”
掌心被掐得生疼,温瓷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发出沙哑的声音:“你问我要不要在一起的那天,是因为盛憬言的三通电话,对吗?”
“温瓷……”男人喉结一滚,如含砂砾般难以启齿。
她颤巍地咬住唇瓣,面色决然:“回答我。”
旧事被揭穿,盛惊澜无从辩驳,只能认罪:“是。”
不轻不重的一个“是”字砸在心头,温瓷踉跄后退,如断翅的蝴蝶,从云端跌落谷底。
昔日的甜蜜全部化作锋利尖刀,剖开鲜血淋漓的伤口。
“温瓷,你不能以偏概全。”盛惊澜上前握住她胳膊,却被温瓷愤然挥开。
“别碰我!”
她声音倏地变尖锐,如惊弓之鸟,警惕地盯猎人所在的方向。但凡对方有一丝举动,她便仓皇失措,“别过来,求你。”
不要靠近,不要看见她满身狼狈的样子,给她曾经错付的真心留下最后一丝尊严。
可盛惊澜从不是甘心,他不顾温瓷的抗拒,强势逼近。
温瓷惊慌逃离,身体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男人心尖一颤,向她投降:“好,我不靠近,你别后退了。”
盛惊澜停下脚步,拳头攥得发白。
她满眼抗拒与防备,像见到憎恶不已的仇人。
她恨他。
盛惊澜忽然就读懂了那个眼神。
温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盛家的,交织胸前的双手紧紧去抓外套,却仍觉浑身冰凉。
好冷啊,怎么也捂不热。
一阵凉风吹来,枯败的落叶从眼前飘落,温瓷仰头望向无际的深空,夜色犹如深渊,一点一点将站在灯光下的她吞噬。
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温瓷抬手擦拭,手腕上的玉镯映入视线。
她蓦地摘下手镯,却在扬起的瞬间停住动作,将镯子紧紧握在手掌,任由疼痛凌迟那颗轻信他人的心脏。
温瓷回到公馆,将摘下的镯子放到梳妆台,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熟悉的画面。
他们曾经多么亲密,才会在盛惊澜的房间里留下这么多属于自己的痕迹。
因为他说:“你在家里能享受的,到我这里自然也不能缺。”
所以她穿的、吃的、用的,比家里提供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曾以为,这就是爱一个人的表现,现在才明白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衣柜里成排的旗袍刺痛她的双眼,充满回忆的空间令她感到窒息。温瓷把盛惊澜打来的电话统统挂断,带上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关上那道门。
打过去的电话被拒接,盛惊澜回到公馆发现温瓷已经离开,他找遍附近所有酒店,一无所获。
他不得已联系盛菲菲,让她给温瓷打电话。盛菲菲照做,却跟他一样被挂断。
拳头“砰”的一声砸在方向盘上,男人脸色阴沉至极。
机场。
距离起飞的航班还有很久,温瓷就一直坐在休息室等。
周围的人昏昏欲睡,而她清醒无比。
温瓷改了航班,在凌晨六点踏上回南城的飞机。
回到温家第一件事,是把不属于自己的一些东西全部打包,寄去了景城。
那些空掉的位置,正如她缺失的内心。
宋兰芝因她提前回归而感到欣喜,“舍得回来啦?”
“外婆。”她依恋地抱住老人,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发出哽咽的声音。
“我的乖乖唷,这是怎么了?”
“没,就是……想你们了。”
老人轻轻拍抚着外孙女的背,满是疼惜:“那以后就别离开家这么久。”
“嗯。”她低声回应,“不会了。”
跌倒很疼,一次就够了。
她又去见了温茹玉,温茹玉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不打算回玲珑阁了?”
温瓷望着眼前的母亲。
如果曾经的温茹玉是带刺的玫瑰,那么现在的温茹玉更像荆棘丛,坚韧、锋利,对试图靠近的一切事物充满防备。
她口喊了声:“妈妈。”
温茹玉一怔,下意识蹙眉,眼里透出陌生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