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妄想 第94章

作者:江萝萝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盛惊澜揉揉耳朵,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像得到珍奇的宝藏,爱不释手地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她的脸,从额头、眼睛、鼻尖,最后是花瓣般芬香柔软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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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太太,老太太奇迹般的恢复了几分精神,叮嘱孙子:“阿瓷是个好孩子,你喜欢她就要对人家好,要负责。”

  “奶奶放心。”他当着老太太的面牵起温瓷的手,“绝对不会再松开。”

  老太太欣慰点头,唇齿微颤,面露难受,“惊澜,你若真想让我安心,能不能应我个事儿?”

  “憬言犯错该罚,你爸偏心该骂,可盛家多年根基不能毁于一旦。”老太太说着,忍不住擦了下眼角,“你……莫要做得太过。”

  病房沉静下来,他们都在等盛惊澜的答复,许久,听到他说了声:“好。”

  离开病房,温瓷小声问他:“你打算就此收手了吗?”

  盛惊澜扣着她手指把玩:“你以为我会做到哪一步?”

  温瓷不假思索道:“你一向恩怨分明,定不想盛家无辜的人受此牵连,无论走到哪步,盛家都不会毁掉。”

  否则凭他的手段和本事,早就把盛家搅得天翻地覆。

  “这么相信我啊?”盛惊澜伸手捏她脸蛋,“我可没你说得这么正直。”

  她被迫鼓起脸颊,声音都发生变化:“别老捏我脸,脸都要变大了。”

  盛惊澜托起她下巴左右打量,似乎真在观察,温瓷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摸到鼓起的挎包,忽然想起:“打算给奶奶的东西忘记拿出来了。”

  “现在送进去也不迟。”

  两人原路折返,到门边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

  “惊澜生来反骨,又极其聪慧,你若不想在他那儿吃苦头,需得顺着他脾气。”是老太太的声音,语速迟缓,“那孩子其实很重感情,他已经答应我不对盛家下手,你以后莫跟他硬碰硬。”

  温瓷下意识望向旁边人,他不动声色,手指蓦然收紧的力道却将他情绪暴露无遗。

  不知哪来的力气,习惯沉默的温瓷不假思索拉着他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环境。

  “不是这样的,奶奶是真心疼你的,只不过……”温瓷试图安抚,却也无法扭转亲耳听到的事实。

  盛惊澜冷笑着替她补充完后半句:“只不过她关心的人太多,对我也要权衡利弊。”

  在这里,温瓷才真切体会到伴随他成长的家庭是何模样,安慰的话无从说出口,她只是静静地陪伴着,让他不再感到孤独。

  半响,盛惊澜才开口:“陪我去个地方吧。”

  她毫不犹豫:“好。”

  温瓷没想到,盛惊澜带她来的地方是墓园。

  车子停在附近,盛惊澜看向窗外,问她:“害怕吗?”

  她摇头,光天白日、问心无愧,又何惧虚无缥缈的鬼神。

  跟随盛惊澜的步伐,他们来到一座浮雕精美的墓前,黑白照上的老人戴着一副老式眼镜,是位具有文人气质的智者。

  盛惊澜屈指,五根手指同时叩响墓碑:“这是我外公。”

  温瓷微感诧异,深深地朝墓碑鞠了一躬:“应该买束花来的。”

  “老头不爱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他又在墓碑前叩了三下,“这是您外孙媳妇儿,温瓷。”

  温瓷再次鞠躬:“外公好,我是惊澜的女朋友,温瓷。”

  盛惊澜歪头看她,认认真真做自我介绍的模样简直乖得不行:“老头要是活着,一定很喜欢你。”

  “你怎么一直叫外公……”那两个子她实在说不出口。

  盛惊澜无所顾忌:“我小时候叛逆就这么喊他,他回回听了都要揪我耳朵,我俩谁也不肯妥协。”

  起因是外公为了培养他的耐心,强行押着他学习,激起几岁小孩的逆反心。后来有一次,他对外公的称呼被突然来家里的阮琴和盛齐天听到,盛齐天拿着戒尺打得他只能趴床睡觉。

  外公来看他,他咧着牙齿喊了声“外公”,老人家却说:“叫老头也挺好的,有趣。”

  他跟着外公学习鉴定古董、修文文物,亦师亦友。外公教给他精湛的技能,他给予老人数年陪伴。

  这是温瓷第一次从他口中听他主动提起童年往事:“叩三下是什么意思?”

  “我跟他的暗号。”

  外公是个很讲规矩的人,他还记得最初去外公家时,因进书房没有敲门被训。外公从不严厉地训斥他,而是像文绉绉的先生跟他讲道理,教他遵守礼仪,慢慢的,“三叩”成为二人之间的秘密。

  “他临走之前还跟我说,以后别买那些黄的白色花来看他,要是淘到什么古董宝贝,或许修复了什么不得了的文物,就拍张照给他瞧瞧。”老人喜欢古董、喜欢修复文物的成就感,后来盛惊澜继承了他的遗志,成为享誉国际的文物修复师。

  盛惊澜把手机相册里的古董文物图片展示给老人看,他清楚地记住每件物品的名字和来源,讲给老人听。

  两人在墓碑前站了许久,雨丝随风飘落头顶。

  盛惊澜又在墓碑前轻叩三下,“外公,我得走了,可不能让您外孙媳妇儿淋雨回家。”

  温瓷第三次弯腰鞠躬:“外公,下次再来看望您。”

  两道般配的身影在细雨中渐渐远去,照片上的老者依然祥和。

  盛惊澜带她回了公馆,温瓷把淋过雨的衣服换下来,头也洗了一遍。

  时隔半年回到这里,她发现公馆并没什么变化,房间和浴室有她常用的护肤品,连上次提过的吊椅都重新回到阳台,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不同的是,这些东西都是崭新的,就像他们重新开始的这段关系。

  她静静地站在阳台,肩头忽地一沉。

  腰间缠来一双火一般炙热的手臂,蛊惑的气息浸入鼻尖,那人还故意在她颈窝处蹭:“温卿卿。”

  风拂过发梢,卷起丝丝碎发贴向脸颊,温瓷想起盛菲菲讲过的故事,心血来潮,问他:“你觉得奶奶和外公,对你有什么不同?”

  果然,他回答:“一个有很多选择,一个只能选择我。”

  温瓷左手搭上右肩,指尖触摸到那人的容颜,缓缓转过身来。她看到那双漂亮却漠然的眼睛,不由自主想让它添上神采:“你相信吗?一定有人宁愿放弃自己,都不会抛弃你。”

  他不语,显然是不信。

  现在他最想做的,无非是让盛憬言自食恶果。

  老太太苏醒,盛惊澜又开始行动起来,把自己多年收集的信息交给警方。在他的指示下,安琦向警局保安,告盛憬言试图绑架她、对她腹中胎儿不利。

  桩桩件件的事情让盛憬言戴上手铐的枷锁,现在只需等待宣判结果。

  至于盛齐天,让他失去自己疼爱的儿子,就是最大的惩罚。那种惩罚不在一朝一夕,而是想起盛憬言的时时刻刻。

  温瓷问他是否还有计划,盛惊澜眉头一挑,步调悠扬:“我本来打算跟盛家断绝关系,后来想想,凭什么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

  即使牵着手,温瓷也步步优雅,听他嚣张的语气更是忍俊不禁:“剧本故事里,男主角都视金钱为无物。”

  “那你想错了,属于我的财产,我一分一厘都不会放过。”他捏捏拳头,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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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埃即将落定,盛憬言却趁判决未下来之前,提出去医院探望祖母的请求。

  盛齐天以探视病危高龄亲属的名义,帮盛憬言争取到半小时自由时间,全程由两名警察随行监护。

  老太太已经转入普通病房,盛憬言来到门前,恳求先替他解开手套:“我奶奶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法律不外乎人情,念及里头那位老人已有八十高龄,他们最终解了手铐,公事公办的口吻警告他:“你只有十分钟。”

  盛憬言颔首,表现得十分遵守规矩,待他进去后,两个年轻警察商量一人守在门口,一人守住窗口,确保盛憬言无法逃脱。

  时间一到,警察敲门提醒,盛憬言倒是没拖延,老老实实走了出来。

  他缓慢地合上病房门,然而就在小警察准备重新给他戴上手铐那刻,盛憬言忽然将人反手擒拿,推到墙上狠狠一撞。

  手铐落地,盛憬言趁机逃离。

  小警察赶紧联络同事,忍痛追上去。

  盛憬言利用所有能推动的东西阻挡警察的追赶,走廊大乱,这时电梯忽然打开,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盛憬言嘴角咧开一抹诡异的笑,趁其不备,将她锁喉扣入怀中。

  “站住,别跑!”

  警察从两个方向追上来,盛憬言挟持温瓷进入电梯,直接上了天台。

  “盛憬言,你想做什么。”喉咙被压迫,温瓷呼吸困难,双手用力去掰,试图汲取新鲜空气。

  盛憬言一脚踹上天台的门,阻挡穷追不舍的警察,手上用劲儿不可控制:“温瓷,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可别怪我。”

  雪白的脖颈勒出红痕,温瓷难受到作呕,脸憋得生疼:“你现在,自首,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一错再错。”

  “没有了!”他的声音陡然增大,暴跳如雷,“现在外面所有人都在咒骂我,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毁于一旦,公司开除我,盛家不容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盛惊澜。”

  争强好胜的他在盛惊澜面前输得一败涂地,他不甘心:“盛惊澜毁了我,我就毁了他最喜欢的你。”

  “砰——”

  警察踹门而入,手里持枪,瞄准目标。

  盛憬言立马警惕地盯着他们,鹰嘴鹞目,嗓音在风中撕裂:“你们立马退出去,否则别怪我手里的刀子不认人。”

  不知他从哪儿摸出一把刀抵在温瓷喉间,为保证人质安全,警察不敢轻举妄动。

  盛憬言恶声声地提出要求:“让盛惊澜来见我。”

  盛惊澜就在医院,他因去见主治医生而跟温瓷分开,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冲上天台,不见往日的游刃有余。肩线手臂肌肉紧绷,额发垂下,里头全是汗:“我来了,你放了她。”

  “啧啧,真不可思议,原来你也有失控的时候,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他的反应令盛憬言感到亢奋,笑容越发怪异,“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盛惊澜微眯起眸,双手握起硬拳:“可以,我陪你玩。”

  “不,这个游戏,我想跟温小姐玩。”盛憬言手里的刀抵在温瓷下巴处,“温小姐,你喜欢做选择题吗?”

  温瓷紧咬牙关,闭口不答。

  魔鬼的声音落在她耳边,传遍整个天台:“如果你跟他今天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天台风大,冰凉的刀片硌得她下巴有些疼,温瓷干脆闭上眼睛,只有颤动的睫毛暴露她的恐慌。

  “温小姐,你最好配合一点。”盛憬言手指一转,在她脆弱的肌肤上划出一道血丝,温瓷忍不住发出痛呼。

  “盛憬言,你别动她!”盛惊澜咬牙切齿,几乎快忍不住冲上去夺刀。

  盛憬言拉着温瓷后退一步,放声警告:“你动一步,我就在她身上割一刀。”

  他的威胁不是嘴上说说,瓷白肌肤上的血色刺眼,盛惊澜双腿灌铅似的,咬着刺骨寒风停在原地:“你他妈,盛憬言你发疯找我就是,对女人动手算什么东西。”

  “你这些话用来对付以前的盛憬言还行。”毕竟以前的盛憬言在乎脸面,而今他被逼上绝路,早就没了尊严。

  逼退盛惊澜后,刀子再次抵向温瓷的脖间,“温瓷,我再问你,你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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