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布爱吃蛋挞
大东十分感慨,“你跟王瑾萱分手那次,咱俩也想去找你,可惜部队进不去,只能让你一个人独自伤心。现在好了,又能陪你喝酒到天亮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程岛:……
他失恋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吗?这都是什么损友啊?
程岛没打算跟他们喝太多,大东老婆孩子还在家等着呢,他哪能让人家家属担心。
喝了几瓶,他正想找个什么理由逃走的时候,看到奥奥领着个快递小哥朝他走来。
小哥:“程岛是吧,这有个快递需要你本人签字签收。”
程岛扫了一眼,知道是什么,飞快把字签了,还没来得及把快递收起来,小盒子已经被小凤抢走了。
小凤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辨别面单上的字:“蒂凡尼……”
他边说,还边摇了摇快递盒,听到里面有晃动声,“啥呀?戒指?”
程岛:“嗯。”
大东和小凤一起沉默。
在和楚芝妈妈见过面的当天,他就去店里挑了戒指,不算求婚,只是想向她向她爸妈表明态度。
他挑的款式要调货,所以他先付了钱留了地址,让他们寄给他。
这几天把这事给抛之脑后了,没想到这会儿却收到了迟来的礼物。
大东砸吧嘴,好心劝他:“狗哥,咱就说,下次再求婚的时候换个牌子的戒指吧,你好像跟这个绿油油的牌子不太对付,求一次婚对象就跑一次。”
程岛礼貌客气地反问他:“能不能请你滚?”
大东和小凤识相地滚了,主要是他们看程岛好像精神状态挺稳定的,不像十年前抱着酒瓶子哇哇哭那么惨。
他俩刚出酒吧,站门口打车的时候,看到了楚芝。
楚芝穿着黑色的羊毛大衣,里面露出来茶色的羊毛衫和浅色的牛仔裤,十二月的冷天,脚上却蹬了双小高跟,没穿袜子的脚背裸露在外面,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他俩没看那么仔细,就是觉得一打眼就看她聘聘袅袅像个女妖精似的走过来。
大东是程岛的忠实拥趸,他一身正气地喊停女妖精,不许她进酒吧,“你都把狗哥伤成什么样了,你还要来刺激他吗,不行,不准你欺负他!”
楚芝把落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退后两步离这一身酒气的家伙远一点,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要不要问问是谁甩谁?”
大东愣住:“哼!咋滴?难不成还能是狗哥甩你吗?”
楚芝气笑了:“对,没错,是你们英明神武的狗哥甩了我,删除我,拉黑我,还有事吗?”
小凤:“哈?不可能!为什么?”
楚芝:“对呀,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所以你们可以让开,让我进去问问为什么了吗?”
他俩叫的网约车已经到了跟前,又被他俩摇手给送走了。
这哼哈二将站在楚芝身后,像她的小弟一样重新进了酒吧。
程岛正站在吧台擦杯子,看到这样一个奇异组合走过来的时候,太阳穴直突突。
大东指着楚芝,嘴皮子可顺溜:“她说是狗哥你把她甩了,你快给她看你给她买的大钻戒,啊,带不带钻啊,反正,你放心,兄弟给你撑腰!”
程岛太阳穴突突地更严重了。
小凤没那么莽,他站在旁边,顺手接过楚芝脱下来的大衣外套,像个站岗的侍应给她抱着衣服,说出来的话却像串台到了婚庆司仪:“看来是误会一场了,那太好了,咱们把分手翻篇,该来的人都来了,狗哥,你要求婚就求吧,我们都给你们作见证!”
楚芝眉毛一挑。
程岛感觉已经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掏出手机来要拍他们了,说不定他真求婚的话,那些人会拍着手高呼“嫁给他”。
反正尴尬的又不是他们。
程岛掀开吧台的挡板,走出来,一只手揽住一个好友的肩膀,把他俩硬推出门外。
小凤被钳制住,扭不过头去,挥着手里的大衣,“衣服!楚芝的衣服!”
程岛一松手,拿回楚芝的衣服,求这俩兄弟快走,“别添乱了。”
少了两道聒噪的声音,程岛看一眼手里的大衣,垂着手回到店里。
楚芝正坐在吧台上,他从她背后路过,把外套挂在高脚椅的椅背上,问:“找我吗?”
楚芝不是来刨根问底的,上次在这里喝茶,她想通了,他觉得不想跟她在一起,那就不要在一起好了。
和陈世羽摊牌并不全为了程岛,是她真的受不了跟陈世羽发生什么关系,而且她觉得他们两个奋斗怪在一起,早晚一起英年早逝。
尹丹说的对,婚姻以经济为基础,如果五年十年二十年以后终归会遭遇感情的叛变,那么,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可以选择不要婚姻,自己存钱。
这不就是她一开始想的吗,干嘛非要结婚,她是人在局中糊涂了,什么时候她的选择只剩嫁陈世羽还是嫁程岛这两个了,姐可以哪个都不嫁。
她今天来,只是有点不爽,想来看看程岛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哪个头这么铁敢一声不吭就离开她家,又是哪个手这么贱一次又一次删除她好友。
楚芝喝着小福送过来的血腥玛丽,对程岛笑笑:“对呀,来找你,怕我这个债权人财色两空。”
她提起钱的事,程岛便把自己的计划跟她说:“最近店里生意不错,运转需要现金,你的钱我会按年结算给你,欠条在你那,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楚芝点头,她本来也不是为了欠款来的:“行,先把我微信加回来。”
程岛别开眼去,“没事就别联系了,有事的话你可以来店里。”
楚芝:“真有事的话,还没等到你店里,事可能都解决了。”
程岛:“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楚芝恼了,这狗男人,是打定主意跟她划清界限了是吧?
好好好,好得很。
程岛去后面仓库里了,楚芝也没走,坐在那儿继续喝她的鸡尾酒,脑子里想着要怎么跟他“好好说”。
她越想越气,觉得程岛真是人格分裂,分手前一天还抱着她亲吻的浓情蜜意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的?
身边忽然一阵风落下,她转头,是个帅哥。
对方冲她招招手:“嗨,我叫Milo,交个朋友啊?”
看起来是个玩咖,还有花名呢。
楚芝闲着也是闲着,有人这么凑过来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也不错,她不咸不淡地应酬着,偶尔听到很有意思的事也会笑几声。
小福远远瞅着,不知道该不该跟老板通风报信。
他能做的,只是把店里那个印着“搭讪借钱莫理,注意人身安全”的KT板从前台挪到了吧台,就挪到楚芝的正前方。
挡她视线了。
楚芝抬眼看他,他又把板子移到旁边一米远的位置。
老板,小福尽力了。
Milo对楚芝很感兴趣的样子,跟她喝了两杯酒看她并不反感自己,贴近她耳边问询,“这边清吧比较无聊,我知道有个店特别燥,要不要换个地儿咱俩蹦迪去?”
楚芝:“蹦不动,姐老了,小兄弟你自己去吧。”
男人:“那算了,我自己有什么意思啊,姐你多大啊?”
楚芝实话实说:“我过了年29。”
男人:“29?不能吧,我以为你这怎么也得是34,C?”
楚芝反应了一下才想明白他说的是胸围。
她大笑,为这种明晃晃的调情手段。
她没试过一夜情,觉得脏,怕染病。现在看这小帅哥,虽然有几分顺眼,却也不至于就要跟他做点什么,只是消遣一下晚上的空闲罢了。
“你刚说的,去哪儿蹦迪?”她改主意了,想去散散心。
她一起身,男人就殷勤地把外套拿起来给她披上,“过两条街就是,步行五百米。”
楚芝跟着他往外走,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程岛拦下了。
程岛:“去哪儿?”
旁边男的认得程岛是老板,开口:“关你什么事?”
程岛只盯着楚芝:“问你去哪儿?”
男的回过神来,问楚芝:“认识啊?”
楚芝:“前男友。”
她特意把那个“前”字咬得很重。
男人抱着手臂,看戏似的,也把重音放在“前”上,“哦,是前男友啊,那管得是不是有点多了?”
“没错呀。”楚芝走到程岛跟前,伸出食指一字一顿地戳他的胸口,“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多。”
她问完,仰头看他。
程岛低垂着眼睛,看回她。
忽然用力一把攥住她那根青葱一样的指头,一言不发地把人拽走,拽去后面仓库。
Milo傻眼:“哎哎哎,哎,怎么走了啊?”
奥奥端着托盘从他身边路过,手机铃声外放着:“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到你这妖怪来反对?”
作者有话说:
Tiffany:拒绝碰瓷,程狗被绿和我绝没关系,我是蓝色的。
——
第34章 鸭子
(你最好真的是)
楚芝被程岛拽着, 像个透风的麻袋,摇摇晃晃,每每像要坠落的时候又被人用力提起。
她走路踉跄, 却并不抱怨男人的粗暴, 甚至心里带着隐秘的期待与兴奋, 想要他此刻箍着她的有力手臂过一会儿以同样的力量给她别的快乐。
酒吧到仓库之间要穿过一个小小的院井, 森冷漆黑,只在墙顶亮着一盏瓦数不高的节能灯。
楚芝望着那盏灯出神,好像要进入一个梦境世界。
仓库的门板是木头框, 玻璃窗口贴着很多海报和报纸遮挡,门上挂了锁链,因为程岛刚从这边走开, 铁链现在垂坠着没有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