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长着驴耳朵 第77章

作者:七宝酥 标签: 天之骄子 甜文 校园 现代言情

  原也拿低手机,拉上她一起看。

  对方也回来一张图片附件。是张双人大头照,居左的是位笑容抓睛的短发女士,蛾眉皓齿,显然就是原也母亲。而她右侧是个金发卷毛高鼻深目的白人年轻帅哥。他们脸贴着脸,看起来亲密无间,生动鲜活。

  春早被她不知真假的文字内容逗笑:“小也,恭喜你啦。好巧,这也是我第42个dating对象。”

  原也也心悦诚服地笑出声来,又注视相片里的女人良久,才将手机按灭,还给春早。

  春早感叹:“你妈可真是……吾辈楷模。”

  原也眉心一紧,抬手扣住她后颈,假意警告:“你可别学她。”

  春早平声重复:“吾辈楷模。”

  “再说一遍?”

  “吾……”

  原也凑过去,猛一下,把她话堵回唇里。

  春早不知悔改:“吾辈……唔。”

  又被半途截住。

  春早完全没法儿对付他,只能使出其他的口头攻击:“你好烦噢——”

  原也扯下来,握住,并欣然接纳这个描述:“我是第一天烦吗?”

  “你是一天比一天烦。”

  “假设一年365天,每四年一个闰年,一百年差不多是36525天,递进算算,那会儿我有多烦。”

  “……”饶了她吧。数学弱鸡放弃挣扎,双手投降。

  作者有话说:

  还两章正文完结

  42梗忘记的可以回看一下45章

第56章 第五十六个树洞

  ◎幼鸟脱巢◎

  最近, 托女儿的福,春初珍成了棋牌室的大名人。

  相熟的牌友记挂春早成绩, 得知分数后全都咂舌不已, 一传十十传百的,到菜市场采买也没少被人拉住寒暄。

  这不,今天刚一组局, 才坐下哗啦啦搓起牌,对面就有人问起:“初珍啊, 你家春早最后志愿选的清华还是北大啊?”

  春初珍含蓄地笑笑:“报了北大法学。”

  牌桌一瞬哗然:

  “学法好啊, 以后去了法院, 那可是金饭碗啊。”

  “当律师也挣钱,不是说有什么四大律么。”

  “哎唷,你们家这两个女儿怎么都这么有出息啊,畅畅F大,早早北大,你什么时候也出本书开个讲座说说怎么培养高材生的撒。”

  “从小看你家春早就聪明,考这成绩一点不意外。”

  “我看是初珍基因就好, 两个女儿都漂亮机灵,你看她这阵子回来后赢咱们多少钱了。”

  “就是……”

  春初珍半垂着眼, 装淡定码牌:“哎,你们就别埋汰我了, 主要还是孩子自己知道用功,我就是个管饭管住照顾起居的,没什么经验可分享的昂。”

  左斜角的开小卖部的陈婶瞥她:“你别怪我多嘴问一句啊, 你们春早是谈对象了吗?”

  春初珍觑她:“嗯?”

  陈婶挤眉弄眼:“我天天看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小伙送她进出门呢, 还在我这买过几次水和棒冰。”

  春初珍无奈地哈一声:“哦, 是呢, 那男孩一个高中的,喜欢她好久了,暑假就谈上了呗,孩子大了,管不住咯。”

  牌友好奇:“她这对象成绩怎么样啊?你都看得上,估计也不会差。”

  春初珍打出一个七条,故作风轻云淡:“他比早早成绩还好一些的,是今年的理科状元。”

  陈婶瞪眼:“状元?是不少微信里头到处传的那个说考726的?”

  春初珍:“诶,就是他。”

  “不得了,你们老春家祖坟要冒青烟咯!”

  又有人好奇:“人家报哪所学校啊?一个清华,一个北大?”

  “嗐,他跟着我囡囡后面报北大了。”春初珍合不拢嘴:“说去的学院可厉害。当时北大就跟他说想选什么随便挑,还给了好几万块奖金,没工作都开始赚钱了,你说这成绩好就是不一样。”

  满桌人交口称赞,艳羡不已。

  大家再无心出牌,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心个没完,春初珍也喜笑颜开地答,中途,突地有男声在门口喊春初珍名字。

  是小区收发室的老李。他跟自由女神像似的,高举着个朱红色的EMS邮件封袋,气喘吁吁:“初珍啊!你家春早的北大通知书到咯——!”

  春初珍一怔,忙站起身,离位走过去。

  一时间,六张牌桌上的人都涌过去,看热闹,围个水泄不通,啧啧称奇。

  春初珍在组里面,双手接过那张扎实鲜红的封袋,看了又看,心激动到都要跃出嗓子眼。

  她克制着眼周的热度,喜不自胜地宣布:“今天下午的桌位费全我请了!”

  牌室一片欢腾,她将那文件袋小心护在怀里,跟众人道别,一步都等不到地朝外走,要把它送回家。

  暑气与灼日迎面而来。

  可能是外边的光过于刺目,不然她的鼻腔怎么跟被蛰到似的酸疼起来。

  百感交集。

  女人竭力压制着滂湃的泪意,进了阴凉无人的楼道,上几节台阶,才再也忍不住地,胡乱抹起脸来。

  情绪复杂积淀,导致膝盖都抬不动,她就停在那里,泪直流,哭喘着,多次模糊凝视这份红彤彤的信件,还不敢挨太近,怕泪液不当心渍上去,弄脏它。

  等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松缓了好一会儿,春初珍起伏的思潮才平静下来。

  她左右环视,老公去上班,大女儿不着家,小女儿干兼职。

  空屋里,只有光与影,和她自己,竟一下子找不出个能第一时间分担狂喜的人。

  女人无所适从地抓抓头,倍感欣慰,又有一丝孤寂。

  她抽张纸巾擦干净手与脸,没有拆那份北大通知书,只将茶几上的遥控器,报纸之类的乱七八糟的物件挨个拾掇开,就留通知书端放到正中央,才站起身来。

  想想又把它拿起来,带去春早卧室,摆到她书桌上,又忽远忽近地调节位置和角度,确保女儿推门后能马上看见,才放心离开。

  走出房门前,春初珍倏地回头,三次把那通知书捧来手里,奉到佛龛旁父亲的遗照前。

  黑白相片里的鹤发老人注视着她,眼里有光,脸纹横亘,笑盈盈的。

  春初珍虔诚地点燃一炷香,在袅袅升起的烟丝里,她笑着哽咽:“臭老头子,我差点忘了,还有你能分享呢。”

  她把那张文件袋朝向父亲:“看看你孙女,一个比一个厉害。”

  “要我说啊,还是你女儿最厉害。”

  “你那时还骂我呢,骂多狠哦,说我不管前程,白养大我这个女儿,说我跟我哥思想境界没得比。那你现在再看着这张证书说一遍,我真的选错了嘛?”

  ……

  整理好情绪去煮饭前,春初珍还是将那份通知书档案袋放在了茶几上,这样,这个家里,不管谁先回来,都能第一时间瞧见它。

  熬汤途中,女人还不间断地跑出厨房望两眼,生怕一个不注意,那通知书就会跟血雀飞走了似的。

  春早是第一个到家的人,她提前得到短信通知,猜到通知书会在这两日到家,所以归心似箭。

  但没想到的是,一开门,大红色的信袋就映入眼帘。

  她大叫一声,鞋都没换就冲过去,将通知书举过头顶:“妈——我通知书到了啊!”

  春初珍在油烟机的风声里听见女儿叫唤,忙走出来,欢喜道:“是啊,我下午刚拿回来。”

  春早呜呜假哭,虚虚环抱,原地雀跃,像抱着心爱的纸娃娃般不撒手。

  春初珍提议:“拆开看看吧。”她也迫不及待了。

  春早摇摇头:“等等吧,等爸爸回来一起。”又问:“姐姐今天回吗?”

  春初珍一早料到:“晚上回来呢,我给她打过电话了。我还让你爸下班后把你外婆也一起带过来。”

  春早眼弯成缝:“真好,那等大家都到了再一起拆!”

  这绝不是她一个人的勋章与褒奖。

  所有人都有一份功劳,与有荣焉。

  话罢倒回沙发,翻看起密封的文件,上下左右,爱不释手,之后将它轻拿轻放到原位,坐等阖家规模的开封仪式。

  按亮手机,原也刚好发来微信消息,一张图片,外加一句问话:你收到了吗?

  小图乍一看像是通知书内页照片,春早忙说:撤回!

  原也:?

  春早有理有据:收到了。但我还没拆,先别让我看到,这样我拆的时候就没新鲜感了。

  “大笨狗”撤回了一条消息。

  春早弯唇:这么听话?

  对面:呵。

  春早:好啦,等我拆了就跟你齐分享,好吗?

  原也:OK。

  不多后,姐姐,父亲和外婆前后脚归家,在姐姐的浮夸打call声里,春早将通知书小心翼翼拆开抽出,春畅嘭一声打开香槟,嗷嗷叫,客厅里又是一番欣喜若狂。大家都追星般和手持通知书的春早合影,而后喜不自胜地发朋友圈。

  快速解决完这顿庆功宴后,春早满心惦挂独处的原也,忙夹着通知书,见缝插针地潜回卧室给他打视频。

  那头秒接,男生散漫的俊脸出现在镜头里,故意耷着眼皮,调侃:“大忙人,终于排到我了?”

  春早失语一秒,将身边的正红色通知书摊开,展示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