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她骄纵 第50章

作者:桃屿 标签: 近水楼台 现代言情

  甚至会在他每次懊恼时感谢他的到来,才让自己在这个世上有了属于她的家人。

  他如今骨子里的那份温润绅士气质,便是安娅自小的教育成果。

  也正因为母亲的那份豁达、开朗,给了他这么多年独自面对未知的勇气。

  而那一夜之后,黎谦昀车祸当场死亡,安娅成为植物人却又在医院离奇失踪。

  在他即将被送往福利院时,陈韶怡满身缟素出现,将他带回了沪上。

  自此,他摇身一变,从伦敦街头的悠闲少年,成为财阀家族接班人。

  初次抵达沪上,见到陈韶怡之前,黎锡然曾听父亲讲过他的妻子。

  在黎谦昀眼中,妻子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

  她不但长相漂亮,为人还富有才情。

  两人相亲认识,第一次见面便给彼此留下了深刻印象。

  陈韶怡对待感情也从不扭捏,甚至在确定心意后主动约的黎谦昀告白。

  结婚十年,她陪伴黎谦昀度过无数个艰险时刻,亦是黎氏一步步走向强大的见证者。

  少年夫妻,原本约定相伴到老...

  “但其实,我更怕的是,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任性而导致的。”

  在被陈韶怡丢在宛宫一号独自生活的日日夜夜里,少年也会惧怕鬼神。

  那处庭院的夏日一过,花园的草甚至比他还要高。

  每每那时,他就会无比懊恼因为自己的冲动和不顾大局,毁了所有人的安稳生活。

  陈韶怡也不止一次骂他是杀人凶手,是无耻卑劣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可他却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到,因为就连他自己都如此认为。

  甚至,父亲的死因为自己,母亲的失踪因为自己。

  就连原本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陈韶怡,也是被他害死的。

  所以,在他遇到明丽大方的尚禧暖时,第一时间竟是胆怯的。

  他就像常年被丢在阴暗角落的破碎玻璃,见到阳光的第一眼,既感到了温暖闪耀,同时又被强烈的光晕闪灼。

  最终杀死他唯一感性的,是陈韶怡那句“没人会喜欢杀人凶手。当然你想追求幸福我不阻拦,那就让你母亲替你下地狱。”

  宛宫的灯亮了一夜,翌日,他安排人将那里全部拆除。

  他说:“我很怕你知道我真实卑劣的一面后,也会选择远离我。所以就想将那些阴晦掩藏好,再走向你。”

第34章 银碗盛雪

  ◎剖白◎

  黎锡然单手撑在门框边, 颔首看着她,“暖暖, 这就是我的真实人生。”

  “没有外界人想象中的显贵, 反而每一步都带着诅咒。”

  他眼底半是颓惫,又像是终于将完整的自己剖白于心上人面前。

  “陈韶怡自我父亲下葬后才将我接来沪上,自此她的精神状态也变得越发混乱, 平时全靠药物压制。像今日冲进来骂人,已经算是最轻的症状。”

  所以当年他被丢去宛宫一号独居, 一是因为陈韶怡恨他, 每天看着他只会加剧痛苦外, 还有便是她一旦精神错乱起来,常会失手伤人。

  黎家除了陈韶怡从娘家带来的一个阿姨外, 其余阿姨经常更换,后来边只剩下安保公司转业的保姆敢进黎家工作。

  厨房,工具间, 凡是有可能成为陈韶怡发病时变为手中武器的东西, 统统都会被锁起来。

  “这些年,我想过很多办法将她清出黎氏。但父亲生前曾立有遗嘱,只要陈韶怡活在世上一天,无论是黎家还是黎氏, 都会有她的一寸立足之地。”

  这是黎谦昀得知陈韶怡无法生育后, 瞒着所有人为她提前布置的保护伞。

  所以黎氏内部, 看似繁荣。

  但同时存在着三股势力, 手握原始股份的中立派,势头强劲的太后党, 以及黎锡然这位新任掌舵手。

  这些年, 黎锡然努力维系着黎氏三足鼎立的制衡关系。

  当然也有人提议整治为非作歹的太后党, 毕竟陈韶怡自精神状态混乱后便很少出面主持公务,偌大的集团全由黎锡然掌舵方向。

  “说实话,我很恨她,也完全可以绕开父亲的遗嘱另辟蹊径。但同时,我又对她无比愧疚。”

  “我知道,她是因爱生恨。变成如今这样,所有人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黎谦昀也算真心喜欢过安娅,只是明知自己身上有继承家业的责任,还是没有守住寂寞。

  又知黎锡然的存在后,放不下父亲的身份,在家庭和血脉传承间左顾右盼。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然也没有万全的计划,黎锡然的存在本身就像他婚姻里的定时炸弹。

  他和陈韶怡的童话婚姻,也注定了会变成恐怖噩梦。

  安娅心存侥幸过,大约正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并不在意能否和黎谦昀再续前缘,只是希望黎锡然被带回黎家,站在黎谦昀的肩膀上,借着黎家的势力阶级跨越。

  所以她才会和黎谦昀保持联系,向他分享儿子的日常,让两人产生亲情羁绊。

  而幼年的黎锡然,他并不在乎黎谦昀有何种成就,也不知晓黎家的势力象征着什么。

  他只想母亲有个依靠,他能像普通家庭里的小孩,拥有母爱的同时也有父爱。

  只是他当时年龄太小了,没想过一时冲动任性所带来的后果。

  陈韶怡起初确实属于这场荒唐里的受害者。

  毕竟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经历丈夫意外死亡的同时,还能承受他在婚前就有一个私生儿子的消息,并且保持头脑清醒冷静多年。

  她甚至没能听到丈夫的一句解释和安慰,只能带着无尽的恨继续生活。

  冷眼,各种各样的嘲笑和嘲讽。

  甚至还有人在黎谦昀尸骨未寒时,向她告白求婚的。

  或许只有疯癫的时间里,才是真正的她自己。

  “暖暖,这些事情太阴晦了。纯洁的小玉兰,不该沾染。”

  尚禧暖眼眶灼热,闪动着泪光,“黎锡然,你是知道的。算起来,我也是妈妈未婚生下的孩子。直到她自杀离世前一秒,还深爱着那个负心的男人。”

  “我们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也不该变成一时冲动的牺牲品,更不该认为自己是深陷阴晦的破碎玻璃。”

  尚宸舒偷偷生下她,并不是因为像安娅那般喜欢孩子。

  她只是想因此为筹码,换得逢季听的心。

  但作为自私的利己主义者,逢季听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孩子锁住自己。

  他只接受尚禧暖认祖归宗,因为她身体里流淌着属于他的血液。

  但逢家的女主人他只要乖巧好掌控的林芳莲,可以接受他带不同女人回家的林芳莲。

  因为这些都是骄傲的尚宸舒无法接受和容忍的事。

  “五岁之前,我常被母亲关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现在想起来,都还会害怕的睡不着觉,只敢等到窗外出现亮光,才能睡着。”

  “但我才不要做父母爱情的牺牲品,我不会因为母亲死于爱情,就抗拒爱情。我将她当做一面警醒自己的旗帜,发现自己深陷无望的泥沼时,就必须及时脱身。”

  尚禧暖吸了吸鼻子,颤抖着眉心,“但其实我还是会因为你觉得好委屈。为什么你那么聪明,还要那么胆怯。明明那么在乎我,可以为了我做任何事,就是不敢大刀阔斧的斩断从前的晦暗。”

  他的纠结和犹豫,反而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情缘。

  “对不起。”

  “往后不会了。”

  尚禧暖咬唇,故作坦然的将自己眼角那滴泪抹掉,“拜托你勇敢一点,不要再被任何人拖进不属于你的深渊中。每个人都该做独立个体的自己,不为谁赎罪,不为谁而活。”

  “暖暖,初时我确实因为你长得漂亮而视线多有停留。”黎锡然抬起手臂,企图用温热细腻的指腹抚摸安慰她通红的眼眶,“但后来我发现,你比很多人,包括我都清醒透彻。”

  “我很爱你,很爱比我还要清醒透彻的你。”

  大小姐娇嗔着打掉他的手,半是幽怨瞪他,“我下班了,不想听你的废话。也麻烦你多爱自己一些,快点走出那片泥潭。”

  “沪上暴雨,我送你回家。”黎锡然半是摩挲着指腹尚存的独属于少女的馨香。

  谁知这时有人敲门,是新派遣负责伦敦项目的主要负责人,“黎董,我来向您汇报。”

  尚禧暖挑眉,“还是让陈缇送我吧,我可不敢劳烦大董事长。”

  黎锡然笑意满是温柔缱绻,工作在前,他也只好拨通陈缇电话。

  “那我送你到车库。”

  “不要!”

  大小姐转身拎起手包,扬了扬眉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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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天的沪上,携带着满是泥土腥味的潮湿,地下车库即使亮着灯光也莫名显得压抑昏暗。

  靠近中央的墙角,女人捂着心口倚坐在一根梁柱旁。

  陈韶怡面色煞白,两只手颤抖如筛。

  她慌乱着去包里摸药,白色的玻璃药瓶都变得湿滑,清脆的落地声,玻璃碎了一地,棕黑色小药丸也滚落了一地。

  陈韶怡连忙用手去捡,但她的双眼已然变得昏花,

  除了手指连心般的刺痛感外,她捡拾了半晌,只喂了自己一嘴的血。

  陈韶怡无望地盯着地库顶,她痛苦的流出泪来。

  甚至低声骂道:“黎谦昀,你等我去找你,一定当面算账。”

  所以当她看到一个穿着俏丽颜色衣裙的女孩走来时,本能想要呼救。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就看到身后追着她跑过来的男人。

  男人和黎谦昀长得很像,笑起来时,微微扬起的眉梢眼角和唇畔,几乎一模一样。

  “黎谦昀,这么快就见到你了吗?”陈韶怡笑容阴冷,缓缓起身,“旁边是安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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