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一笑
想到之前闵肆铖特意指出过她道谢这件事,她咬了咬唇,小声说,“还是应该说谢谢的。”
宋南星有些难为情地说完,忽闻一声极淡、极轻的笑意,却极好听。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正好撞上闵肆铖晦暗如深的眸子,以及他薄唇边缘并没消散的淡笑。
他的笑,很淡,似能摄人心魄。
宋南星的目光在闵肆铖的薄唇边缘,她的呼吸都屏住了几分,这位闵先生笑起来会如此好看,这就是他不言苟笑的原因吗?
他深邃的瞳仁因唇边的笑意而柔和了些许,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又彷如一口枯井般,令人难以知难而退。
闵肆铖薄唇边缘还留着浅浅笑意,说话的语调中也又几丝淡淡笑意,“我很好看?”
“什、什么?”宋南星心头一震,瞳仁微动,这句话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闵先生不像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闵肆铖低沉又具有磁性的嗓音从她耳边缓缓而下,“从我进来,宋小姐便一直盯着我看,我判断是不是我很好看,才让宋小姐这般留恋。”
“!!!”哪有!宋南星心猛地揪了揪,“您误会了,我、我没有,只是——”只是什么啊,只是在欣赏他的笑吗?
宋南星还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更恰当,恐怕会越描越黑。
每次只要这位闵先生的靠近,总能让她头脑短路。
一向冷静的她,都变得几乎抓狂,脸颊一抹温热感爬上来。
就在宋南星懊恼极了,她又听到了一声笑意,低沉又愉悦。
宋南星抬眸,捕捉到他的笑意。
他这样的笑比刚刚还要夺目、有磁性,没有丝毫掩饰,让人沉溺其中。
宋南星的心倏地漏了一拍。
闵肆铖清冷的嗓音里夹着几分薄笑,“别看了,看我不能当饭吃。”
“......”她没有!
宋南星看着闵肆铖转身的背影,她羞愧难当地默默跟在闵肆铖身后。
直到在剧院门口看见气质华贵的卓夫人,宋南星紧绷的弦才得以舒缓。
她上前问好,“卓夫人,谢谢您来看我演奏。”
麦老师特意跟她提过,卓夫人这次是专程来为她捧场的。
卓夫人拉着宋南星的手,欢喜得不得了,“跟我客气什么呀,我跟老麦是老同学,你又是他的得意门生,你呀跟我投缘得紧,咱们饭桌上好好聊一聊。”
一品堂是著名的粤菜坊,离大剧院有一定距离。
卓夫人在老麦那边听了些风声,宋南星跟她男朋友分手了。她是有意撮合卓明越和宋南星,安排卓明越和宋南星一辆车。
她还没开口,就被卓明越察觉意图,虽说美人相伴,他求之不得,但他可不敢跟小舅舅抢人,他挑了挑眉头,“母上大人,我好久没见你了,太想你了,我要跟你一辆车!”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刚才不是挺会献殷勤的吗?这会倒是拧巴起来了。
卓明越无视了卓夫人递来的眼神,反倒对身后的闵肆铖挤眉弄眼,“小舅舅今晚自己驾车的,一个人开车挺寂寞哈,小星星你跟我小舅舅一起吧,有个伴,是吧小舅舅。”
“......”正当宋南星以为闵肆铖要拒绝卓明越这个无理地提议,他淡声道,“嗯,一个人是挺寂寞的。”
宋南星听到闵肆铖的回答,不禁抬头,视线猝不及防地跟闵肆铖深邃无垠的眸,他的眸光透着毫不遮掩的掠夺和侵占,让宋南星有些不适应。
卓夫人‘咦’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被卓明越揽住肩膀带离了。
她只能作罢。
眼下,大剧院门口只剩下宋南星和闵肆铖。
只要一想到在后台的事,宋南星尴尬到无地自容。
片刻后,她讪讪开口,“那个,又要麻烦闵先生了。”胸口的起伏还很大。
闵肆铖跟没事人一般,淡声道,“不麻烦,我也要吃饭。”
宋南星忽然就自动带入了闵肆铖那句‘我不能当饭吃’,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人说话间,大剧院的保安已经帮闵肆铖把车开到他们跟前。
闵肆铖将宋南星的小提琴放在后排座位上,自然而然地拉开副驾驶车门,绅士般地请她入座。
宋南星到嘴边的‘谢谢’,在经过后台的事,她又忍住了。
她打算坐上车,副驾驶上的一束花出现在她视线中,占了位置。
宋南星往后退了一步,打算坐后排,闵肆铖在她身后,她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退入他宽阔又□□的怀里。
仅仅一瞬的触碰,宋南星便感受到闵肆铖身前硬朗的肌理线,她背脊骤然一紧。
她想要退离,然而前面是副驾驶,后面是闵肆铖坚韧挺拔的身躯。
进退两难。
柔软和坚硬,娇柔和高大的身躯,温婉的女子和冷厉的男人身体之间的触碰,在黄昏,异样的美好又和谐。
宋南星顿时惊慌、尴尬、各种情绪涌上来,那句‘抱歉’宋南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说出来,嘴皮动了一下,脑袋有一瞬是空白的。
只听见闵肆铖低缓的嗓音与他高大的身躯都伴在她身后,“花是送你的,恭喜演奏会完美收官。”
送、送她的?
还是她最喜欢的向日葵。
宋南星扭头看向闵肆铖,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和不解,但在闵肆铖深邃如海的瞳仁里看不出任何不妥当,甚至在送她花这件事上,还有点理所应当。
闵肆铖长臂绕过宋南星的身侧,捞起副驾驶上的那束鲜花,递给她。
花束很漂亮,向日葵搭配白色玫瑰,色调舒服又很温暖,还有淡淡的玫瑰花和向日葵的芳香,宋南星神使鬼差地接下,垂眸道谢,“谢谢。”
“你喜欢就好。”闵肆铖温声道。
——
饭桌上,卓夫人拉着宋南星坐在左手边,又示意卓明越坐宋南星旁边。
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平时要多机灵有多机灵,唯独今天,她不管使什么眼色,跟个二愣子似的,完全无视。
要不是肆铖和宋小姐都在场,有他好果子吃。
卓明越非但无视了他老母亲强烈的暗示和明示,还往边儿上挪了挪,为稳步进来的闵肆铖腾了地儿。
卓夫人恨铁不成钢横了卓明越两眼,转头笑嘻嘻的用公用筷子帮宋南星夹菜,“南星,多吃点,粤菜口味比较淡,应该是你喜欢的。”
宋南星眸子微动,“谢谢夫人,我都可以的,没有太大的讲究。”不要辣就行。
卓夫人笑道,“南星,你千万别跟我这么客气,你跟我们家明越年龄相仿,又跟我投缘,你要不嫌弃,喊我一声萱姨吧。”
卓夫人话音刚落,卓明越‘噗’地一声。
卓夫人又瞪了卓明越一眼,“好好吃饭,你这样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越看越不顺眼。
卓明越扯了一张纸巾擦嘴,摆了摆手,强忍笑,“没、什么,您继续。”你弟看上的女人,你老人家竟然让人家叫你‘姨’,岂不是乱了辈分。
卓明越笑着笑着,看去优雅进餐的闵肆铖,挑了挑眉,自己看上的媳妇儿,都被他老表姐矮了一辈,他的舅还如此淡定!
不愧是他纵横商界多年且老谋深算的舅啊,临危不惧。
卓夫人看着卓明越神经兮兮的模样,像个神经病,完全不想多分给他一个眼神,继续跟宋南星聊天,从简单的家常,聊到了演奏上。
“依我看,最多两年时间,你完全可以自己举办演奏会,谱曲都不成问题。”
宋南星摇摇头,“夫人谬赞了,在音律上面,我算不上好天赋,还有很多地方,老师们学习。”宋南星并不是故作谦虚,麦老师有很多出色的学生,在这中间,她并不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毕业后在麦老师的引荐下,她跟业内大师合作过两次,她确实有太多不足之处。
在卓夫人看来,宋南星这个年纪,就能手握各种奖项,很不错了,但她更欣赏她这股子上进感,又笑着说,“我听老麦说,你有打算开一家琴室。”
“嗯。”宋南星轻轻点头,她是有这个考虑。
卓夫人又问,“可有什么具体想法?”
宋南星思量着,还没开腔,卓明越接了话,“宋小姐,开我们海市啊,你和我母上大人一见如故,这样可以经常见面了,还可以一起研究音律。”人在跟前时不时见面岂不更好,更方便他小舅舅追妻。
卓明越说完,眼角翘了翘,冲闵肆铖邀功。
看他够机灵吧?
卓夫人瞪了卓明越一眼,扭头笑眯眯地跟宋南星讲,“这混小子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南星你别往心里去,哪里适合咱就开哪里。”
宋南星如实回答,“海市挺好的,我很喜欢这座城市,早前我跟麦老师讨论过选址,海市是个不错的地方。”宋南星先前是有考虑在海市开琴室的事,只是父亲身体不好,她最近打算都待在父亲身边,明年的安排比较满,有演奏交流会,还有几个国外的演奏赛程,最近两年难以实现开琴室这一说,琴行水比较深,她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市场和行情。
卓夫人高兴,拉着宋南星说道,“那敢情好呀,我家混小子和他那个没良心的父亲,常年不在我身边,留我一个人在海市怪寂寞的。你以后要是在海市定居,我好有个伴儿,至于琴社选址的问题,你不用太操心,我帮你张罗张罗。生活上有什么事情,尽管让明越去跑腿。”卓夫人说完,扭头又冲卓明越道,“是吧,明越?”
“......”卓明越‘呵呵’两声,低声嘟嚷,“这种献殷勤的事,哪里用得着我啊。”就算有这个心,他也不敢啊。
“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呢?”卓夫人越看卓明越越心烦,该他表现的时候,不给力了,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卓明越被老母亲瞪得缩了缩脖子,皮笑肉不笑道,“没什么,我是说母上大人您甭操心,您放心,以后见面的机会只会更多。小舅舅打算把纽约的总部搬回海市了。”他闷骚的小舅舅为了追老婆都把公司总部都搬回来了,这追老婆的精神无人能及。这以后啊,小舅舅老人家亲自在国内坐镇,公司在国内的重担,并不会全部落在他头上,他又可以回京都找程敛他们几个潇潇洒洒。
宋南星听到这句话,眼尾余光不由得落她身侧正优雅用餐的男人身上。
前不久,她听蒲姨说,闵先生不打算回国了,怎么又要总部搬回国内了?
她有点好奇。
卓夫人眼底的高兴慢慢消散许多,她看向淡定自若的闵肆铖,面色凝重了几分,“肆铖,好端端的怎么想着搬回来?总部搬回国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些年你在国外稳步发展,都扎了根,回来会不会对你的生意有影响啊。”
卓明越扒着米饭道,“能有什么影响啊,求着小舅舅注资的公司多了去,不管在哪个地方,不都得看小舅舅的脸色吃饭。”
卓夫人又睐了卓明越一眼,淡笑道,“肆铖,我们知道你处理事情最为稳妥,什么都不用我们操心,只是,公司搬回国这么大的事,还是要慎重考虑啊。”到底是为什么啊,说搬回来就搬回来,之前一点影子都没有。
闵肆铖淡声回答卓夫人最关心的问题:“嗯,我明白,公司搬回来的主要原因是为了解决个人问题。”
宋南星也听进去了,原来如此。
卓夫人听闻,脑子顿了下,转而大喜,“你有这个考虑,那真是太好了,你爸、妈知道肯定高兴极了。”这么些年,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直没这么方面的考虑,闵老爷子和闵老夫人都急坏了。
闵肆铖在一众年轻人中,他是最有威望的,又是最严厉的一个,小辈们都怕他。
长辈们对他个人私事又不好过于干涉。
偏偏在婚姻大事上闵肆铖又是个不着急的,外甥女都结婚了,他还是单身一个。
长辈们能不急吗!
这方面想通了,真好啊!
公司在什么地方都是小事,个人婚姻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卓夫人笑问,“肆铖,可是有眉目,哪家姑娘?我和你父母可认识?打算什么时候带回家里来见长辈?”卓夫人深知闵肆铖的性格,向来恪守成式,任何事都不是一时冲动。
他能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是有了心仪之人,还一定爱惨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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