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稚桃
等电梯的时间,快递就放在她的小羊皮包旁边,宋知绵背上包,找了把美工刀开快递。
之前她在外地拍戏,寄回家的快递都是小玫经手,但这个纸盒子才书本大,其貌不扬,像是被找到的笔记本。
宋知绵用刀利落划开胶带,将纸盒半边打开,却发现盒子内壁还包了一层塑料,又一并划开。
有了缝隙,里面的气味在一瞬间迸发出来。
并不是什么笔记本,而是一股极其刺鼻的腐臭味。
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后,宋知绵脸上血色尽褪。
盒子和手里的刀“啪”地一声掉落在地,她朝后踉跄着退开几步,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退无可退。
宋知绵忍住胸口翻涌的反胃感,双唇微张,却发不出一个字节,只觉得遍体生寒,脑子里的画面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模糊猜到寄件人的意图,这是个报复性十足的恶作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包里的手机又发出震动,急促的铃声将她的意识稍稍拽回。
宋知绵看了一眼电梯,血红数字已经跳到了1。
她抬手再去摁,看到红色,又生理性的开始反胃。
进了电梯,宋知绵甚至都不敢去门口打车,也不想路过门口的快递亭,一路下到地下车库,拿了车钥匙去到她的私人车位。
还没走到,她看见车身上喷满了相似的红油漆。
油漆早就干涸,每个字都有血滴一样的痕迹淌下,斑驳一片。
宋知绵站在原地,远远看着,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觉得不对,转头就走,那脚步声也跟了过来。
平时觉得拥挤的车库,在此时变得空旷又寂静,静得她只能听到身后的声音。
宋知绵走着走着开始跑起来,奋力掏出包里的手机,出口处的风吹到脸上,她艰难地确认摁下的三位数字。
连手都在抖,步子却不敢停。
直到,有人突然挡住她的路,将她的双肩扣住。
宋知绵吓得一哆嗦,手机险些滑落下去,下意识想要挣脱,却听到对方冷沉的声音。
“是我,柯野。”
紧绷的弦在这一刻放松。
宋知绵浑身卸力,怔怔看他,“你怎么在这?”
柯野看了眼她身后,鬼祟的人影早已经不见了,视线落回女孩脸上,见她白皙的脸颊还挂着泪,极少见的委屈。
他叹了口气,声线放软,“去我车上说。”
宋知绵被他护着进了车,柯野随之坐进驾驶座。
看到女孩的样子,他也将事情猜了个七八分。
“当时电话没挂,我正好出门,以为你还有话没说完,”柯野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后来听到动静不对,回电你也没接。”
“……噢。”
宋知绵将纸巾接过,没听出他话里的漏洞,只感觉自己脸上濡湿一片。
车内是淡淡的冷香,和柯野身上的味道一样,现在背靠着舒适的座椅,车窗紧闭,她才慢慢感觉自己到了一个安全的环境里。
本来不想哭的,听到他缓声解释,宋知绵觉得先前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她将脸朝外偏过去,捏着纸巾,又不想让他听见,只能无声掉眼泪。
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宋知绵低下头,发现手边是一整包湿巾。
后知后觉的,她感觉有点丢人,闷闷道:“谢谢。”
柯野也一板一眼地回,“不客气。”
……对话像小朋友。
宋知绵挂着泪又觉得好笑,将脸上擦干净,扭头时去拽安全带,才发现座椅上也被眼泪沾湿了一小团。
看车饰,这车不便宜。
见她拽着安全带没动作了,柯野淡道:“车借朋友的,他不怎么爱惜车,随便开开。”
他将后排的毛毯递去,“回基地?还是去哪?”
宋知绵将许婧给的地址报出来,“去办点事,位置有点远,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柯野挑了下眉,“我的工作不就是带你。”
他调转方向盘,将车启动驶出车库,“和那四个。”
宋知绵:“……”
倒也是。
开到路上,车忽然靠边停下,柯野推门出去,宋知绵以为他也有事要处理,抱着毯子安静等着,不多时,车门开了。
鼓囊囊的塑料袋被递过来。
宋知绵用目光表达困惑。
“没吃晚饭就先吃点这个垫垫,袋子里还有冰袋。”
柯野丢下一句,坐了回来,继续开车。
宋知绵翻开袋子,发现里面装着全是零食,两三分钟能买这么多,她都有点佩服柯野的手速。
随便挑一包,也都没有难吃的口味。
她将消肿的冰袋敷在眼皮上,另一只手拆了面包吃,但快递盒里的东西在眼前挥之不去,她只嚼半包压住饿意,再没有了胃口。
想着许婧还在飞机上,宋知绵也没有发消息打扰。
暮色四合,车才抵达滨郊一座园子外,水榭环绕,湖面漾着翠荷。
车停在园子外,柯野将宋知绵送下车,看到她拾阶而上,穿过湖心的石桥,旗袍包裹着纤薄身姿,她步伐很快。
步子也比来时坚定了不少。
手机忽然震了下。
他低头看。
【Sweet:我还一直等你在路上问我,之前发生什么了】
【Sweet:开豪车的霸总不是都会讲:你在家好好休息,后面的事情别管了,全都交给我处理。】
柯野读到最后一行,长眸浮起笑意。
比起高中,她是更坚强了。
期间的经历他打听到一些,但女孩有为之努力的事业,他更由衷为她开心。
柯野靠着车,长腿散漫支着,打字。
【?】
【借豪车的教练提醒你:早去早回,我等你下班。】
第17章 绵野17
幽静的茶室被一方屏风隔断。
屏风后面,温哲押了口茶,茶杯还端在手里,眼睛却紧盯着窗外。
“温导,茶不和口味?”
旁边的人循他的视线也眺望窗外,只看到一片树叶的绿影。
“茶是好茶。”
温哲笑了笑,他说话是和长相不符的儒雅,“只是看到楼下有个人,觉得眼熟。”
旁边人再追问,他也只说是故人家的小辈,不免想起之前这位故人还在滨城养病,他还是几年前在京市拜访时看过他外孙一眼。
那男孩还在读书,清瘦如竹,安静又很懂礼貌。
他当时只觉得是君子养出来的君子气,又可怜那小孩总病着,熬的药也喝不断根,就替故友递了个偏方,去滨城附近山上的寺庙拜拜,说不定能转好。
不过转念想,他们夫妇二人在学术界宏儒硕学,怎么会信这些。
再后来听说他们真去滨城请佛求珠,外孙也跟着转学休养,他都吃了一惊。
后来再见面也是车外一瞥。
男孩开了辆蓝顶白底的布加迪从他车旁疾驰出去,似乎性子也变了,和车的外形一样,又嚣张又清爽。
“那您要不下去打个招呼?”
温哲拒绝,“不用,大概是认错了。”
只是心道,今天这小子开的车倒是低调朴素。
屏风之外,脚步声停下。
宋知绵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了包厢的门。
“进。”
绕过一片中式造景和屏风,宋知绵走进茶室,房间里的人比她想象中少,除了温哲,另一位她看着面生。
“温导。”
她又跟另外一位问了好,才开始自我介绍。
温哲示意旁边的人出去等,打量她五官,“坐吧,不用拘着。小婧提前问过我了,你想试试那个哑女?”
宋知绵点头答是。
温哲没带剧本,问她是否提前看过小传,又支着额想了一段剧情让她现场演给他看,宋知绵都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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