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油小鹅
又板起脸来, 问蒲又崇:“孽障, 让你一个人跪在这里反省, 你怎么还拉着如琢一道?”
蒲又崇淡淡道:“您若能将她带走, 我求之不得。”
蒲存之:……
臭小子, 秀什么恩爱。
孔如琢连忙用肩膀撞了蒲又崇一下:“父亲, 您别和他计较。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嘴里说一套,心里想一套。”
确实。
只是别人都是嘴甜心苦, 这个臭小子, 若他生来就是哑巴, 也不会总是气他。
蒲存之板着脸道:“我若和他计较,就没个到头的时候了。”
孔如琢见蒲存之不像是真的生气的样子,这才继续说道:“其实我回来,也是为了替又崇解释一下。今天拍戏的时候,和我对戏的那个演员对我动手动脚,还好又崇及时赶到,不然我……”
孔如琢垂下眼睛,鸦羽似的长睫遮住瞳孔,嫣红唇角微微向下,似是只是回忆起来,便又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之中,只能无助地握住蒲又崇的手,方才寻求到一点安慰——
当然,这都是演出来的。
三金影后的实力,哪怕蒲存之也没有看出破绽。
听她带着哭腔,立刻气道:“真是岂有此理!那个演员是谁?居然敢在老二的剧组里做这样的事!”
图望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此。
可为了转移蒲存之的怒火,孔如琢只好夸大其词。
“多亏又崇,我才逃过一劫。”不过眨眼功夫,孔如琢桃花似的眸子里便含上了一汪盈盈的光,“他虽然看起来冷情,却从不是个跋扈脾气,若不是为了我,哪里会当街出手伤人。父亲,这件事全因我而起,您要责罚,就连我们两个一起罚吧。”
美人垂泪,本就引人怜爱,更何况是自家的乖孩子。
蒲存之连忙道:“好孩子,我都知道了,你先别哭,起来说话。”
孔如琢却不肯起来:“又崇是代我受过,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父亲,我请求您,若是要动用家法,请允许我替又崇承受。”
蒲存之说要动用家法本来就是气话——
这么多年,三个儿子,无论犯了天大的错处,他都一次没有动过手。又怎么会答应由孔如琢来承受责罚?
蒲存之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儿媳妇能为了老三这么尽心尽力,两个人感情,看来比他和妻子想象中要好得多。
夫妻和睦,做长辈的自然是乐于成见。
蒲存之面色稍霁:“既然知道老三不是平白无故仗势欺人,家法的事便不必提了。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快回去好好休息。”
又对蒲又崇横眉冷对道:“还不谢谢你媳妇,多亏了她,才免了你一顿冤枉。”
蒲又崇若有所思看了孔如琢一眼,从他的角度,能望见孔如琢低垂眉眼之中,虽有泪意,却无半点伤心,见他看来,还抬起眼睛,对着他瞪了一眼。
黑白分明的瞳仁,似是一汪水银,明眸善睐,宜嗔宜喜。
蒲又崇嗤笑一声:“这样说来您该谢我。若不是我,您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儿媳妇。”
蒲存之:……
他现在能不能反悔,立刻揍这个臭小子一顿?
千钧一发之际,孔如琢身子一歪,软软倒在了蒲又崇身上。
蒲存之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孔如琢挣扎着想要直起身来,却又弱不胜衣地倒了回去,“只是大概是跪得太久,突然有些头晕。”
蒲存之再顾不上追究三儿子出言不逊:“那我就不同你们絮叨了。老三,你好好照顾如琢,若我知道你敢欺负她,你就再回来给我跪着!”
怕自己在这里,儿媳妇不好意思让老三抱着回去,蒲存之说完,便体贴地走了。
等他走后,孔如琢立刻直起身子,得意洋洋看向蒲又崇。
“若没有我,你就得在这里跪到明天了,打算怎么谢我?”
蒲又崇站起身来,闻言低低觑她一眼。
她生了双含情眼,不笑也似多情,只是向来周身那股气势,令人不敢生出分毫亵渎之心。如今美目流转,顾盼生辉间,哪有一点刚刚那柔弱无助的可怜模样。
只是今夜,她到底两地辗转,眉眼间难免带上几分倦意,积在那里,似是海棠春睡未醒,端的是清艳绝伦。
蒲又崇一时忘了要说什么,慢了半刻,才问:“……你想要什么?”
孔如琢正是得意的时候,没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小孔雀一样扬起尖俏下颌,笑盈盈道:“没想好,先欠着。”
蒲又崇收回视线:“别拖太久,过时不候。”
这话好熟悉。
孔如琢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分明是她之前说过的话。
这人真是小肚鸡肠。
孔如琢翻个漂亮的白眼,刚要站起身来,却又猛地栽回了拜垫上。
……腿跪麻了。
不动还好,一动一股酥痒攀着痛感,沿着两条腿泛滥地向上涌来。
孔如琢忍不住呜咽一声,整个人软在地上,长裙铺叠开来,自上而下望来,恰似开了一朵繁复美艳的牡丹。
她向来怕疼,更是从未体会过这样久跪的滋味,一时心里百转千回,只是在骂蒲又崇。
早知道她就不讲义气,和他一起跪着了!
头顶响起一声轻笑,一只手落在她的小腿之上。
孔如琢无法控制地颤抖一下,那只手却已经攥住她的脚踝,向上折起。
“别乱动。”
蒲又崇又俯下身来,单膝半跪在她面前,将她小腿抬起放在自己膝头,修长苍白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按过她腿上凝脂般雪白的肌肤。
“疼吗?”
他按到哪里,哪里就又痒又疼。
孔如琢眼泪都快被按出来了,哽咽道:“别……别摸了。”
“真要摸的话,也不会只摸这里。”蒲又崇淡淡道,“忍着。”
不摸这里要摸哪里啊?
孔如琢被他带歪了,还没问出来,就“呜”地一声,又软倒回去。
因为怕痛,孔如琢向来是不去什么按摩理疗的。
她是豌豆公主,金尊玉贵,皮肤更是娇嫩得要命,稍一用力就会留下红痕。
可蒲又崇手劲大,并不因为她的娇气而有所放水。
替她推拿活血时,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秀丽长眉紧蹙,孔如琢吃痛,苍白面上飞起两团淡淡潮红。
忍不住伸臂,按在蒲又崇手背上。
“够了……”
娇嫩如雪的肌肤薄薄一层,裹不住之下玫瑰一般的血液颜色。
她似是一颗水果糖,剥开了光艳潋滟的糖纸,便只余最甜蜜动人的味道。
蒲又崇放缓了手上的动作:“跪了这么久,血液不流通,现在不揉开了,明天更难过。”
见孔如琢不回话,蒲又崇便转头去看她。
她正紧紧闭着眼睛,蝴蝶似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雪白的齿嵌在下唇上,令人不免想起,之前亲吻过时,那柔软的触感。
蒲又崇伸出手去,指尖抚过她的唇角,温柔而不容拒绝地抵入她紧闭的唇间。
免得她咬得太重,真的见血。
齿间被人侵入,孔如琢下意识张口咬住。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眼里水雾氤氲,大概是疼得哭了,眼尾也浸着胭脂般的水红。
这样柔弱驯顺。
却让人只想,更深更狠地欺负她。
原本久跪后膝上的痛意,已经被另一种热而庞大的绮念所笼罩。
无法诉之于口的一处微微发疼,蒲又崇低下头来,慢慢地靠近了她。
他的身影很大,在佛堂昏暗的光里,缓和却又极具侵略性地由头彻尾,笼罩住她。
台上放着的晚来香,香得几乎有些呛鼻,这样小的花,偏偏这样的浓烈。
孔如琢有些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后退。
背脊撞在供着牌位的桌上,震得奉着佛手同晚来香的细长窄口白玉花瓶差点歪倒。
孔如琢连忙道:“蒲又崇——”
蒲又崇已经及时抬起手来,将花瓶扶正摆好。
只是瓶内养花的水,仍是无法避免得倾泻出了一线,将两人的衣襟都给打湿。
这一点凉意,要孔如琢回过神来。
她猛地站起身来,脸上立刻露出个古怪的神情——
起得猛了,腿还是有点麻。
可是她再不起来,说不定要发生什么,这可是佛堂啊!
孔如琢不敢看蒲又崇:“我没事了,先回房了。”
蒲又崇只“嗯”了一声,她便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佛堂内立刻空了下来,只留下地上的两个拜垫,仍并列地铺陈在那里,证明着两人曾经并肩的亲密。
蒲又崇将花从瓶里取出,去另接了水来,重新插好放回牌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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