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奢 第35章

作者:奶油小鹅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娱乐圈 现代言情

  远方的灯火落入她的眉眼,孔如琢桃花形状的眼睛,亮得如同有潋滟的水光流转。

  说起往事,她像是并不在意,仰起头来,将啤酒灌入口中,可眼底分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蒲又崇问:“还来吗?”

  “来。”孔如琢扬了扬下颌,“我才不信,赢不了你。”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借着喝酒,暗搓搓了解老婆过去的蒲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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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这里好合适接吻。”◎

  23

  大概是时来运转, 这次她终于赢了。

  孔如琢笑盈盈说:“我也不要你喝酒,讲讲你小时候为什么自己从家里跑出来。”

  蒲又崇说:“因为我父母要把我送人。”

  孔如琢一愣:“什么?”

  “我有个姑祖奶奶,年纪和我父亲差不多大,因为是遗腹子, 所以辈分很高。她在蒲家, 也算是个异类,学的是医学, 毕业之后却没有回国, 反倒一直在国外做无国界医生。后来遇到了一个雇佣丨兵, 两个人背着家里人结婚。

  “我八岁的时候, 她的丈夫因为战乱去世了, 姑祖奶奶那时情绪一直不太好。我父亲担心她会殉情, 所以和母亲商量之后,决定把我送到她的身边。”

  他那时很小,偷偷在门外听到父母的话后, 知道自己要被送给别人了。

  他在家中是老三, 两个哥哥都十分出色, 温文知礼, 成绩优异。

  只有他因为是小儿子, 母亲难免放纵, 养成了他唯我独尊的习惯。

  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 所以一听到父母不要自己了, 立刻便很有志气地收拾了包袱,翻窗跑了出去。

  那时的秋山,远比如今要冷清得多, 他沿着山路一直往下。

  天上下着雨, 他被冻得瑟瑟发抖, 忽然听到有人喊他:“那个小孩儿。”

  他只当不是喊自己,脚步不停,可却突然被人提了起来。

  提他的人是个老头,头发半白,问他说:“你一个人要去哪?”

  他不说话,老头就笑话他:“一边哭一边走,怎么,考试不及格被家里人骂了?”

  他说:“我才没哭。”

  他脸上分明都是雨水。

  可老头不听他解释,硬是夹着他,带到了半山的观景台。

  观景台修了很多年,已经破败不堪,风一大,四处漏水,老头给他倒了热水,问他:“为什么离家出走?”

  看他不回答,从后面拍了他脑袋一下:“小犟种。”

  “我那天在观景台待了两个小时,我父母总算找了过来。我母亲哭得伤心,二哥也说,他愿意替我去姑祖奶奶身边。”

  蒲又崇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说。

  孔如琢抱着手臂,歪头看他,替他补充说:“可你还是去了。”

  “是,我还是去了。”

  孔如琢笑了起来:“蒲又崇,你天天看起来冷淡,其实还是很在乎家人的嘛。”

  如果不是在乎家人,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又怎么舍得离开家,去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远房亲戚身边?

  他的大哥那时正在读高中,自然不能耽误学业。

  只有他去了,他的二哥才不用去。

  蒲又崇只是道:“二哥从小就喜欢舞文弄墨,姑祖奶奶去的那些地方不适合他。我倒无所谓,反正原本便喜欢爬高上低。”

  “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就是舍己为人?”孔如琢晃了晃易拉罐,举到了蒲又崇面前,“敬舍己为人。”

  蒲又崇斜觑她一眼,她执着地抬着手,似乎他不和自己碰杯就决不罢休。

  到底,他也抬起手来,和她的轻轻一碰。

  孔如琢这才心满意足,小酒鬼似的仰头,又一口气喝掉一罐。

  地上已经滚了不知多少空罐子,孔如琢喝得有些撑了,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块香喷喷的小麦面包。

  旁边蒲又崇却仍是那副矜贵冷淡的模样,连一点饮了酒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孔如琢心里不爽:“你是不是偷偷少喝了?”

  “是你酒量太差。”他嗤笑一声,“啤酒也能喝醉?”

  谁规定了喝酒不能喝醉?

  孔如琢哼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还没伸过去,便被他将手指握在掌心。

  孔如琢不安分地扭了扭,指尖划过他的掌心。

  小猫挠人似的,不疼,但是又酥又痒。

  蒲又崇拿她没办法:“还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

  孔如琢就嘿嘿笑了一声:“蒲又崇。”

  “嗯?”

  “蒲又崇!”她忽然抬高声音喊他,“你今晚和我说这些,是不是因为可怜我?”

  天上的星星盈盈地挂在那里,地上的人间已经安睡。

  万籁俱静时,可以听得到山峰吹拂过树梢,林海如涛,俯没复又直起。

  她喝得太多,连面颊都是憨态可掬的粉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也像是藏了星星。

  星尘穿过亿万的光年,恰好在这一刻映入她的眉眼。

  那些在岁月里堆积的晦涩心事,恰如星光,生逢其时。

  蒲又崇微微地笑了起来:“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

  他替她将一缕乱了的鬓发别至耳后,指尖轻轻触碰在她的耳尖。

  因为酒意,耳上单薄的肌肤之下,是一汪热烈而柔软的花瓣,捻过时,甜美而惑人。

  她歪了歪头,将脸贴在他泛着凉意的手掌中蹭了蹭。

  旋即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蒲又崇忍不住也笑了,明明知道,她已经醉了,或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他还是一字一句地说。

  “这样才公平。”

  她将从未示人的过去展露在他面前。

  那他也将自己的,都告诉她。

  停顿许久的缆车,终于重新缓缓上升。

  在漫天星光之下,蒲又崇低下头去凝视着她。

  她茫然地回望向他,忽然也对着他展颜一笑。

  “蒲又崇,”她说,“这里有好多星星。”

  东城上空永远笼着一层淡淡的灰色,那是人类工业活动经年累月造出的云。

  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穿破云层,望得见繁星如烁。

  蒲又崇说:“喜欢的话,我以后常带你来。”

  她想了一会儿,伸出手来,翘起一根雪白漂亮的尾指:“拉钩。”

  “幼稚。”

  可他还是将尾指同她缠绕在一起。

  孔如琢笑盈盈地晃了晃,忽然说:“这里好合适接吻。”

  他说:“你是在暗示我吗?”

  “不是暗示。”她直起身子,整个人靠向了他,“是邀请。”

  唇碰在唇上,烟花盛放。

  他们于最高处,交换一吻。

  她的手揽住他的脖颈,而他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

  爱欲如火,亦如大雪。

  淹没彼此,无声沸腾。

  这一刻,无人知晓。

  唯有山风。

  -

  孔如琢猛地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靠在蒲又崇肩上睡着了。

  她第一时间伸手去摸蒲又崇的肩膀和胸口。

  还好还好,没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