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芜
第57章 偶遇
“你怎么来了啊?”翁星笑着回, 黑白分明的瞳眸里折射点点日光,眼神里带着笑意与讶喜。
孙曦和苗兰兰在旁边都惊讶到了,看见?这一场景,忙撺掇翁星过去, “去呀, 星星。”
他们礼貌打招呼, “好巧啊,陈星烈。”
“嗯。”低淡一声,算作应答,他直勾勾地看着翁星,嗓音里有戏谑, “我?来?不得??”
“来得来得。”指尖沾了点啤酒,翁星往前走了几步,易拉罐里声响晃荡。
徐斯万在远处捣鼓着个相机, 远远的, 对焦, 山石,木亭和他们, 他拍了张照片,抬手招了招, 还?带着股子倦意:“翁星, 我?们早起运动爬山来了。”
他呵欠连天,念台词一样,“这座山峰对面是有名的云台玻璃栈道,一起去看看吗?”
“去啊。”翁星回?答, 走到?他身边去,用自己手里的那罐啤酒碰了他手中的一下, 仰头喝了口,“我可不会怕。”
低眸看她,陈星烈勾唇笑了下,散漫冷倦,“我?等着看。”
“我?不恐高。”翁星强调,唇角弯着,皙白肤色,一张鹅蛋脸,纯而勾人。
她握着易拉罐下意识地按压,发出?哗啦哗啦清脆的声响。
“陈星烈,你怎么上来的?”她想起什么开?口问?。
“你猜。”他嗓音淡淡,低磁如?大提琴的C调。
“你跟踪我。”翁星试探,半开?玩笑。
“对啊。”他没什么犹豫就承认,神色淡淡的,看了眼她柔软发丝,“你头发里藏了我?的定位器。”
他有这个考虑,一枚芯片,伪装成发夹,看她还怎么一声不吭地消失。
“在哪儿啊。”翁星配合地低头找,手轻轻扫发丝,易拉罐冰着他手骨,与他靠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和有力的心跳声。
温热,磨耳,隔着薄薄T恤布料,翁星能感受到结实的腹肌纹理,还?想摸一下,他还?配合着,“在偷听我心跳?”
耳朵一热,翁星抬起头看他,义正言辞:“我不是偷,我?光明正大。”
“关心一下我?上?司怎么了,有罪吗。”澄澈眼底藏了狡黠,温柔纯净,却?远比年少?时更胆大肆意。
孙曦和苗兰兰在身后看得脸都咧烂了,苗兰兰悄咪咪拿手机出?来?拍照,各种抓拍。
孙曦抓着她手,梦一样,“我?没眼花吧,我?们星星女鹅撩人有一套啊。”
“没有眼花,太会钓了,暧昧死了。”
“没罪,继续。”淡淡一声,他好整以暇,骨子里透着股坏,一副爷任你撩的模样。
“听到?了,当然不听了。”翁星若即若离,又?往旁边靠些,站正身子。
眸色染深,指骨微弯,他弯腰,轻靠她耳侧,一指拂开她微弯的刘海,呼吸温热,嗓音低慢,似沙石磋磨,“别停。”
心跳加快,翁星呼吸有点紧涩,耳畔感受着温热,他的凛冽气息侵入,散淡的坏意压不住,有些难以自持。
想咬他,她还?没动作,下一秒就听见清脆一声,易拉罐里的啤酒溅起,冰到?手腕。
而他转身迈开长腿径直走了。
孙曦和苗兰兰走前来挽住她。
缓了下,翁星低头看着易拉罐里的杯沿,摇了摇,枣核撞击玻璃一样的清脆声响,她仰头喝了口,慢慢在啤酒的涩味和麦芽味中尝到一丝梅子的甘甜气息,又?有些酸酸的。
他扔了个乌梅进去。
看着他的背影,翁星弯起唇角,他还?记得?,她以前最爱在喝饮料的时候把乌梅扔进去浸泡,雪碧的甜中又?带梅子的独特酸涩,橘子味汽水中又藏着清新的甘,她很喜欢,也?爱那样做,乐此不疲。
孙曦好奇地从啤酒瓶口往里看,“怎么喝口啤酒喝出这么满足的表情,什么味道啊?”
“甜的。”翁星轻轻开口,又?喝了一小口。
“星星,你刚刚为什么不亲他呀?靠那么近,就差一点……”孙曦恨铁不成钢,磕糖磕一半没了。
苗兰兰也?小声附和,“对呀,星星,你刚才该亲副班长的。”
“咳,咳……”翁星捂嘴咳了几声,提高了点音量,“别吧,我?们什么关系啊,随随便便就亲。”
“他我老板而已。”
徐斯万看着他哥喉骨微滚,一脸烦躁的模样,刚刚是真的挺难忍的。
“你前女友是很会撩。”谁把持得?住。
靠那么近刚刚,心里就一个想法,再撩,她回?不去。
“闭嘴。”低低一声,陈星烈不往回?看,她现在随便撩人都这么熟练,是交多少个男朋友练出来?的。
眸色低沉,他冷着脸没说话,径直往前走。
半刻钟后到了云台栈道,玻璃栈道横跨在两山之间,将两道天堑相连,悬在近两千米的高空,往下望去,城市马路全都匍匐在脚底,成为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存在。
山涧横崖,从上?往下望很刺激,站在玻璃上?仿佛直身崖壁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般。
高度带来?眩晕感,前面过去的旅客中有恐高的人甚至吓得哭出?来?,几乎是蹲着一点一点挪过去。
孙曦站旁边,有点畏缩,“这也?太高了吧,要不我们换另一边的木桥吧,这玻璃栈道走着感觉自己脚下好像没踩东西,有点怕。”
苗兰兰也小声附和:“的确好高哦,站上?去会晕的吧。”
徐斯万收起单反,“是有点高,他们小姑娘怕也正常。”
“你带他们过去走木桥。”淡淡一声,陈星烈单手插兜,睨了眼那没几个人敢走的玻璃栈道,他回?头看翁星,挑了挑眉,“怕了?”
“去走木桥。”低低一句,没什么情绪。
但在翁星耳里听起来就是挑衅,她往前一步,“谁怕了?我?说了不怕,你怕了可以原路回?去啊。”
“好,你们就走这个玻璃栈道吧,等会对面山峰汇合吧。”徐斯万带着苗兰兰和孙曦往另一条路走。
翁星往前走了一步,看他还?在后面,催促他:“陈星烈,你走前面。”
低眸看了她一眼,他没做声,沉默地走在前面。
翁星跟在后面,一步一步踩在玻璃上,像踩在浮空的云上?,栈道狭窄,四周是山野的风,游客寥少?,这一条线上只有他们两人。
阳光照着玻璃明晃晃的,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翁星往下看了一眼,心底还?是生出?些恐惧,但能克服。
看着男人挺拔宽阔的背影,怎么好像一直在追逐他,还?永远追不上?。
走到?山崖正中间,一手攀着边缘铁栏杆,翁星第一次感觉到这是一条无比险峻的路,如?果掉下去,会死,而现在他们生死悬于一线。
而他,平时那么爱极限运动,应该见?多了这种场景吧,他无数次都处于这样的场景里吗,翁星忽然有点心疼。
弯腰,翁星轻喊出声,“陈星烈,我?怕。”
脚步顿住,陈星烈回头看她,脸色并不好,下颌紧绷着,但他还?是回?头,向她走来?。
五步,四步,三步。
翁星抓住他手臂,半靠近他的怀里,肌肤相触,体温温热无遗,呼吸很慢。
接下来?一程路走得?也?很慢,感受着男人的凛冽气息,翁星嗓音很轻:“你以前蹦极吗?”
“不。”喉咙干涩,指尖全是汗。
察觉到他的异样,翁星怔了怔,“你恐高,还?是不高兴?”
陈星烈揽着她往前走,手臂用力到手指微微发麻,“你撩人那么熟练,我?高兴得?起来??”
翁星笑笑,往他肩上?靠,嗓音低低的:“跟你学的呀,陈星烈。”
“送我?礼物?”他至始至终,声音都在竭力维持平稳。
“嗯。”翁星声音轻轻的,如江南温柔水波里一抹纤细的芽儿,“担心老板得?颈椎病,员工应该做的。”
“怎么款式不太像。”不见玩味,声线低哑,有种往下沉的感觉。
耳朵热了点,翁星紧靠着他,下巴轻磕在他肩胛处,目光往上?,就能看见凸起的喉结和流利的下颌,耳骨冷白,一粒黑色小痣清冽如?往。
还想让她承认是情侣款。
玻璃栈道走到?接近尾声,翁星几乎缩她怀里,紧紧被他抱着,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肌肉走向,她回望了一眼深而不见底的山崖,忽然心底有点想哭。
他们这也算是经历了生死吧。
“那下次给你买小孩那一款。”手指不自觉间与他的十指紧扣,汗津津的,她偏了个话题,“平时健身吗?”
“嗯。”陈星烈嗓音是说不出?的低哑,玻璃栈道终于走到?尽头,他才?终于缓过一口气,脸色发白,脚踩在实地上?,明明没什么力气,也?还?顺着她的话接,逗她:“想试试?”
耳朵瞬间红了,听懂他的意思,翁星就要松手挣开他怀抱,“你抱我?好紧。”
却被他的一只手压住腰,他伏在她耳边,轻轻叹息一样,勾着荷尔蒙和燥热的气息,嗓音蛊惑,“明天陪我去参加晚宴,嗯?”
呼吸起伏,掌心和手指间全是汗,燥热,悸动,翁星一点一点缓和,偏头对上?他的眼睛,“老板的话,怎么敢不听。”
心底最深处压抑掩埋的恐惧一点一点剥离,陈星烈没再回?头看那悬崖,他极低地“嗯”了声。
松开?,凉气吹过,刚刚两人相抱的胸前温热都散了很多,翁星偏头扇风,仍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走了。”陈星烈转身,走在前面。
他越过了一道山崖,曾经以为生命中无法跨越的事物,现今也?匍匐在他脚下。
她不知道他有一点恐高,但更恐惧失去她,所以在这条只有他们俩人经过的玻璃栈道上?抱她如?此之紧,仿佛深入骨髓。
翁星追上?去,踩着他的影子,树影间影影绰绰,手臂还有他用力压下抱住的压感在,温度沾染在粉白色的运动服上?,直到?心底也?有暖意。
这七年来?,唯一一次,让她自己觉得?,她也可以离她很近很近,心脏相距的位置不过几厘米,就像年少时他爱拥她入怀中,低头亲吻她发顶。
“你故意走这么快,老板?”
“很烦。”
“呵,我?明天可是要陪您出?差的,不贿赂贿赂我怎么行啊?”
“那是要我?背?”
“哪有。”
……
山峰到?山腰,找了家休闲山庄吃过午饭。
孙曦和苗兰兰聊起休假,都说想去温泉山庄度假泡温泉。
翁星坐在沙发上打瞌睡,往他那边偏。
徐斯万在玩游戏的时候拍了拍下头,站起来?,游戏里角色死掉,一波团战团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