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芜
脑子空白一瞬,翁星那瞬间想到了很多,染血的台阶,那把锃亮的匕首,司唯嫣痛哭的模样,还有那副冰冷的银色手铐。
陆行之入狱了,嫣嫣辍学了,他们都没有好结局,凭什么最大的恶人还逍遥法外。
彻骨的冷意,指尖微微颤抖,翁星脸色发白。
直到一句温润的男声,“翁星。”
许多记忆侵袭而来?,熟悉,陌生交织,翁星抬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前两三米远的男人。
一身深蓝西装,持酒杯的手势熟稔,温润如?沐春风的男人,同记忆里那个少年别无二致。
摆脱贫穷,跳出?桎梏,他也?成为了那种让人羡慕的优秀男人。
“宋墨白。”低低一声,疏离,陌生。
“这么多年,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跳槽,从北京来?上?海,参加的一次扩展人脉会,没想到?就这么毫无预兆的与她相遇。
红唇,肤白,摇曳裙尾,比年少时更惊艳美丽。
如果他知道能见到她,他一定会带花来?。
前些天在商定同学会的事时,他就想过,有没有可能会有她,但是仍然没有她一点消息,问?孙曦,她也?只是推辞不清楚,却?没想到?,人生际遇,缘分无边,会在这商贾虚假,名流遍地的场所与她相遇。
“留个联系方式吧。”他抽出?自己的名片,用弹珠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私人号码,递给她。
“没这必要。”冷冷一道男声插进来?,他替她拒绝得?干脆。
陈星烈拉她到身后,低眸看着宋墨白,神色挑衅讽刺,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只知道,觊觎别人女朋友。”
第58章 灼热
怔了怔, 翁星手被他牵着,看着宋墨白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起?来,气氛剑拔弩张。
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打起来。
翁星连忙拉开他们,一手牵着陈星烈, 安抚他, 他对宋墨白笑笑, “你过得好就行了,不必联系了。”
转身直接拉着陈星烈走?了,到?另一会?场里才停下?。
手骨硌着酒杯,冰凉无?比,他阴沉着脸没说话, 一想到?宋墨白那张脸,他就觉得虚伪,和高中一样温柔假面。
只要看见她和他在一起的画面, 平静沉寂许久的?心海, 就能很轻易被引线点燃, 暴戾压不住,他真的?想教训他。
酒杯轻碰, 翁星口渴,刚喝了点, 就听见他冷冷的声音:
“你最好解释清楚。”
琉璃灯盏下?灯光璀璨, 男人碎发漆黑,鬓角很短,锋利深邃一张脸蕴藏着风暴,眉目冷戾, 周身?气压低得逼人。
被他这么一声弄得心情也不好,翁星想起他刚刚和那红发女生的?模样也气不打一处来, “你都不和我解释,我和你解释什么。”
“翁星。”克制,压抑,带着警告,低沉磁压一声,他一手拉住她压到旁边暗门内,欺身?压下?来,一手捏起?她下?巴,冷冽极具危险性,“还想玩儿我?”
气息凛冽,酒精气息溢散,冷调的乌木香清晰。
门外?是衣香鬓影,推杯换盏的?的?权贵名流,演奏乐高雅,随着指挥的节奏和韵律而变幻,忽高忽低,跌宕起?伏。
门内是漆黑的?陈列画室,朽木散发着近乎腐烂的?气息,一扇窗也没有,月光独自照在清冷的阶梯上。
独留彼此相接的呼吸。
心跳肉眼可见地变快,翁星对上他的?眼睛,低沉,下?坠,像一潭死水一样的深渊。
她一手撑着他的?手臂,隔着西装布料,温热一点,否认:“我没有玩过你。”
“还说没有?”夹杂着戾气,他的?嗓音磨耳朵,“喝醉时亲我,抱我,摸我的?是谁?”
“每天在我面?前晃,是故意在钓我?”后半句嗓音他压得极低,磁性蛊惑,听得人耳热。
“翁星,别让我知道你和宋墨白再有什?么关系。”指骨捏紧,银戒硌着下?巴,触感冰冷。
心脏仿佛浸满细密水珠,刺激又藏着隐秘,浑身?是汗,翁星看着他凸起的喉结泛红,流利下?颌往上是冷静自持的?脸,酒气散淡,彼此都有些醉了,又或没有。
眼底藏着欲望,成年人不用说出口就可以知晓的欲望。
占有欲,控制欲,征服欲作祟,她由他禁锢,呼吸起?伏,“那你呢?”
“你和那乐队的红发女生什么关系?”翁星很热,热得出汗,喘息,裸露的?肩颈也泛出细密汗珠。
“第一次见的时候,他要亲你。”
“哼。”听见这几句话后,陈星烈眸色才柔和下?来,喉结滚动,他笑了下?,一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抬手扯领带,领带松紧,松松垮垮地吊着,他此刻模样显得有些慵懒痞气。
“徐斯万他表妹啊。”他闷声笑,模样有点坏:“她是想泡我。”
翁星一拳砸在他胸口,别过脸去。
“爷不答应。”低低一声,夹着喘息,他一手抚着她垂直腰侧的长发,柔软细碎,抱腰的?手收紧,他逼问:“还喜欢宋墨白,和她联系过?”
翁星趴他肩上,手臂压着那块纹身,皮肤有些不平,似有疤痕,她如实回:“没喜欢过,今晚第一次见,没联系过。”
“那晚,那个女生还是要亲你。”她不依不饶。
陈星烈挑眉,“我让她亲了?”
“那么近,那么暧昧,那么亲昵。”翁星开始翻旧账,声音轻轻柔柔的?,眼睫轻颤,柔软得仿佛要化了。
她喃喃自语,“明明我都没机会……”这七年来,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她错过那么多。
像是终于妥协,陈星烈低头和她额头轻碰,低低回:“没给别人亲过。”
也就只你一个。
有些缺氧,加上酒精作用,翁星头脑晕乎乎的?,但?还留存着些许清醒,也记着自己今天要打算要干的事。
因此在听见他的回答后,就踮脚,双手圈住他的?后颈,对准他的?唇,轻轻亲了下?,笑着回,“奖励你。”
轻轻的?触碰,浮光掠影,茉莉花香气息淡淡的。
怔了下?,陈星烈低头正想加深这个吻,门外?助理的?敲门声就传来,一声一声比一声响,清晰。
翁星偏头,眨了眨眼睛,眼底如盈水光,“有人。”
抬脚直接踹严门,砰的?极重一声,开了条缝隙的?门阖上,敲门声短暂地停了会儿?。
陈星烈单手捧住她后颈,对准那方红唇吻下?来。
领带碍事,抬手扯掉扔了。
胸脯随着呼吸起伏,热汗淋漓,他吻得很深也很凶,唇角辗转至口腔,舌尖颤抖,轻吮唇瓣,两处柔软温热相碰,亲的?翁星呼吸不畅,够他脖颈的手虚虚吊着,手指扶着他锁骨处,往下?至胸膛,结实肌肉纹理向下?,腰部劲瘦,独属于男人的骨骼和气息。
墙壁和他之间,深吻的?欢愉引人不理智,太热了,翁星拉了一点裙子侧腰链,松了一截,鱼尾裙将滑落的?时候才寻回理智,陈星烈眸色很深,染着欲望,从?唇中离开,大手提着她裙摆,气息低沉:“穿上。”
食指和拇指捻起?拉链,他给她拉上,指尖触着她腰部肌肤的敏感,翁星很痒,又往他怀里缩了点,像一条因脱水要濒临死亡的鱼,闷闷道,“我热。”
敲门声又在响,陈星烈气息压得很沉,喉骨滑动,单手给她拉好拉链,脱下?西装外?套披她身?上,拉开木门,直接搂着她,护她上出来酒店大厅。
一整个宴会厅的人都注视着这边,徐霜看见他们,手里酒杯直接掉了,不可置信,“烈哥,这个女人是谁。”
这一声无疑又引来不少目光,外?人皆称,远柘总裁是个玩咖,不过此玩非彼玩,业内人都清楚,他爱玩赛车,收集超跑,极限深潜,是个爱冒险甚于爱生命的疯子。
没人见过他对什么女人上心,更别提护在怀里,带她出席宴会?。
冷冷扫了眼徐霜,助手晁奕立刻过去将徐霜拦住。
出了宴会?场,带翁星径直上了卡宴后座。
披着外?套,翁星斜靠着座椅,渐渐睡着了。
翌日,醒来时是在酒店。
窗明几净,一束茉莉花盛开在窗台,花瓣雪白柔软,溢散来淡淡的?香气。
翁星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侧,昨晚的?记忆清晰的?烙印,她没醉,装了几分?醉意,记着要吻他,最后也真吻得难分?难舍。
想起昨晚那些话,耳热得厉害,身?旁床单整洁,没睡过的?痕迹。
窗外?是江景,建筑街道都变得很渺小,翁星穿着睡衣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颈侧还有些浅浅的吻痕。
一切仿佛一场梦,虚幻得毫不真实。
手机消息铃响,翁星走过去拿过来,点开屏幕,看见消息。
徐斯万让她好好休息,这两天可以不用去公司,而陈星烈则没有消息。
坐床边愣了会?,翁星不清楚现在自己和他的关系,缓了好一会?,才给徐斯万发消息问?他去哪了。
过了两分?钟,那边有了回音。
简单两个字:榆海。
什?么事这么紧急,连夜就回去了,翁星愣了下?,酒店响起?敲门声,服务员送了早餐上来。
简单洗漱冲凉后,翁星随意吃了点,随后叫了车,径直回湖珈别墅。
柏悦来视频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时不时敲打她,拐弯抹角地问?有没有交男朋友。
穿着松垮的?居家服,翁星一手拿了个苹果啃,一手覆在键盘上敲,愣怔了下回:“一夜情算不算?”
柏悦听见这回答,气得脸都红了,“翁星!你怎么学?你表哥在外乱搞!我们带你到国外?,是让你学?习生活,不是让你净学那些不好的!”
一夜情这事,在国外聚餐派对上真的很常见,那边人不是特别在意身?体归属权,年龄很小的?就送出初吻,交过好些个男女朋友的人也不少见,一夜情接受度广泛,在圈子?里很正?常,毕竟性快乐也是快乐的一种。
回车删了行代码,翁星心猿意马,还想着昨晚他说的那些话,亲人也很带劲,很会?亲,是让人留念的一个深吻。
忍不住弯唇笑了下,“那不然呢妈妈,您女儿?25岁了,还是处。”
柏悦正?吃过晚饭,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几年陆陆续续经历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的?事,奶奶患阿兹海默症,记忆衰退很多,一点一点把他们也忘记了,到?随后去世也没能记起他们。
柏悦照顾她也废了很多精力,这几年疲惫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懂得照顾人,体贴女儿?了些。
手里勾着毛衣,柏悦神色缓和了些,“我和你爸不反对婚前性行为,但?你得选对人,确保他是真的?爱你,你也是真心爱他,还得做好保护措施。”
“一夜情这种年轻人爱追求时髦玩的东西,我们不会?提倡也不会?允许,这是没有未来的?事,沉溺在这种短暂的?欢愉中,最后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就像追逐一场虚幻的泡影,最后都会?被戳破,什?么也不复存在。
“那个人是谁?”柏悦尽量维持着好语气。
啃苹果的动作停了,翁星笑了下?,“没呢,没一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