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天糖
江燃看向白栀,眉峰微不可见地挑起。以前不是不承认么,说她追他还要翻脸。
苏芸砸吧嘴,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追燃燃的女生那么多,怎么就你成功了?”
江燃的脾气要别人捧着、贡着,可以说是臭屁到令人窒息,但就算忍气吞声都做到了,他也不可能因为感动跟倒追自己的女生在一起。
他只要自己喜欢的。
反过来说,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算是往他身上插两刀都行。
白栀停顿片刻,面露茫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功……芸姐,我是不是跟阿燃前女友长得很像啊?”
苏芸一惊,眉毛都跳起来。
别说,白栀还真像顾轻轻,特别是眼睛,圆且明亮,不过白栀的神要更凝一些,一眼看不透,幽幽冷冷的很深邃。
顾轻轻的眼睛则有着肉眼可见的世故和狠辣。
说像吧,就是得罪人,谁愿意和谁像啊?
说不像,又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苏芸望向江燃,不妨,江燃也正看着她。
刚才还挺聒噪的两人双双沉默。
白栀吸吸鼻子,眼中似有泪光,樱粉色的唇嗫嚅两下,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低头扒拉碗里的剩菜。
数九寒天冻死在地里的小白菜都没她可怜。
苏芸面露难色,掐了江燃一把,“我先走,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哄,小崽子,花心花出报应了吧。”
店里只剩江燃和白栀。
江燃冷道:“装什么可怜,不是说了我先认识的你,要说谁是影子替身……”
白栀转过头来,“说啊,怎么不说了?”
“白栀,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
看他不敢在苏芸面前乱来,干脆就跟苏芸告状。
聪明成这样,真叫他惊讶。
白栀沉默片刻,小声道:“要是我说,在你之前,我跟过一个男的……”
她说不下去了,江燃的眼神要吃人,生吃。
“谁啊,住哪?”
少年点根烟漫不经心问道。
“没有谁,瞎编的。”
“什么意思,嗯?”他站起来,夹烟的手捧住女孩低垂的下巴猛地往上一拉,“除了陈舟,你他妈还喜欢过谁?!”
第57章 阴谋
餐盘洒落一地。
不锈钢筷子和夹子飞出老远。
服务生抓着红围裙在拐角干站着,根本不敢过来。四周顾客投来惊吓的目光,看江燃,像看一个疯子。
白栀下巴生疼,紧蹙的雾眉凝出丁香般的幽怨,沉默片刻,知道要糟,温温柔柔伸手环住江燃的腰。
“你再凶我一句。”
少年钢筋般的指一僵,青筋收敛,暴戾暂退,桃花眼变得阴森犹疑。
白栀仰头,唇色苍白,一张一合间却露出蜜红的舌和贝壳般的牙齿,憔悴无助的小脸平添一分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
“凶死我,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江燃捏她鼻子,“胡说。”
“没有胡说。”白栀撇过脸,“我胡诌一个不存在的男人你就要掐死我,明摆着是玩腻了,随便找个借口就要甩了人家,到时候……好去找你最爱最想的顾轻轻是不是?”
“放屁!”
江燃气死。
白栀旋他一眼。
少年坐下来捏她俏生生的小下巴,咬牙切齿道:“白栀,你真是丁点儿良心没有,我妈的遗物都交给你了还要怎样?把心掏出来喂你吗?”
白栀胸口骤紧,虽然猜到翡翠戒指的来历不简单,但听江燃说出来,还是忍不住一阵难受。
女孩嚣张的气焰陡然矮了半截,脸上隐隐浮现心疼。
江燃握住她紧张的小手,拉到唇边咬了口,“傻妞,早干嘛去了,现在才知道在乎我,不许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不舒服,老子还恶心顾轻轻呢……小气包怎么越说尾巴越翘?噘嘴给谁看,再噘,信不信老子亲死你。”
“好多人呢,你敢!”
白栀捂住他的嘴,又急又气:“不噘了,别舔我!”
江燃呸了声,扔下钱拽她出去,“谁乐意舔你的小脏手?”
白栀“啊”了一声。
他冷笑起来,“怎么,脏还不许说啊?”
送到小区门口白栀磨蹭半天死活不进去,最后不依不饶说道:“阿燃,阿燃……以后只能想我,心里除了我不准装其他人,听到没有?”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祖宗。”
“好好吃饭,太瘦了。”
车灯由远及近。
排气管吐出黑色尾气,很熏,还辣眼。
江燃仰头缓缓呼出白气,喉结滚了一下,双手插兜毫无征兆弯腰凑近,如同触碰易碎的水晶,嘴唇只沾了一下女孩叭叭的小嘴就草草撤开,桃花眼漫出吊儿郎当又异常认真的笑意。
他揉她脑袋,狠狠的。
声音在夜色中分外清冷。
“知道了,小缠人精,老子心里时时刻刻都只想你,够了没?”
……
不远处,几个戴线帽的男人跟顾轻轻站一堆,指着江燃和白栀说说笑笑。
“吻得这么纯情啊,江大少爷。”
“这不废话吗?那可是江一中的校花,学习好,会弹钢琴,金贵着呢,又不是两包烟就能搞上床的小太妹……”
顾轻轻斜了说话的人一眼。
那人也不怕。
敢做还怕人说啊,以前是个什么价别人不清楚,他们哥几个还不清楚吗?
几人笑得肆无忌惮。
顾轻轻面色铁青,抓紧包带,忍了忍,问道:“什么时候能办她?”
“随便我们办?”
“别出人命就行。”
“哦,那好办。”矮个子男人吐泡口水,搓搓手,“就这两天,引到黑地儿,哥几个亲自办了她,保证周到。”
说罢,男人们发出猥琐的笑声。
……
白栀回到家,白永刚和刘丽又去打麻将了,家里黑漆漆的,只有白露一个人环着抱枕坐在电视机前看快本。
后来装疯卖傻跳大神的著名女主持这时候还不疯,在镜头里显得青涩拘谨,待人也是客客气气的。
人啊,怎么后来能变那么多?
白栀打开灯,掏钥匙。
白露忽然说道:“姐,你这回考了年级第七呢,徐颖阿姨会给你寄什么好东西啊?”
白栀没答。
徐颖不撕了她就烧高香了,还敢要东西,找死啊。
白露唇边勾起玩味的笑,又问:“这回考这么好,怎么不舍得拿给爸看了?”
“我不给爸看是为了谁,你还不知道吗?”
白露一僵。
这次期末成绩出炉白栀没往家里拿,她还以为考砸了,屁颠屁颠找人问高三的情况,没想到,竟然比往回都好。
班里第一。
年级第七。
更没想到,白栀这种死脑筋竟然会为了家庭和谐装谦虚了。
妈耶,真叫人恶心。
白露调高电视音量,一副不想继续说话的死样子。
白栀拧开房门,想了想,还是发出最后的告诫:“露露,有空琢磨我,还是对自己上点心吧,一是身体,你经常熬夜迟早出问题,二嘛来年文理分班,最好早做打算。”
爱作弊的学生就算没揪出来,其实老师们心里门儿清。
别到时候一个班都进不去又要求爷爷告奶奶。
白露撅着屁股不咸不淡应道:“知道啦,姐——”
门一关。
白露立马哼出口气,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抱枕都差点拧烂了。
以前的白栀讨厌归讨厌,总有办法治她,现在的白栀绵里藏针,还有江燃当靠山,无论在家还是在学校都拿捏不住,真是太恶心了。
电视节目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