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独步寻梦
“那个……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我也要睡了!”
“看来你耳朵出了毛病。”
“嗯?”
“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今晚我就睡这里。而且,你这伤也不能大意,我让他们送点跌打损伤的药来,等会儿帮你上药。”
杨千语惊讶,“这可是在迪拜,不在国内,去哪儿弄跌打损伤的药?”
“呵……”封先生笑了笑,“这世道,只要有钱,还愁什么弄不到?”
杨千语一听这话,本能地回怼:“钱的确万能,可钱也不是万能的。”
知道她话中深意,封先生收敛了高调张扬的脸色,点点头认真地说:“是,比如钱就买不来亲情、爱情、真心……”
“……”杨千语不想接这话,直接忽略掉。
见她不再抗拒,封墨言以为她是同意今晚共枕眠了,于是再次伸手,“你扶我一下,挪到床上。”
女人眼眸圆瞪,气不打一处来,“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那点生理需求!”
“生理需求?”封先生抬手,俊脸愣住,有点蒙,“你在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刚才……不是你自己说,我心理上需要安慰,你生理上也需要照顾——这明明是你耍流氓说出来的话,你怎么还甩锅了?”
“我……”听明白她的误会,轮到封墨言哭笑不得了,“我说生理上,是指我身体,我下半身不能动,夜里是需要翻身的,得你帮帮我——你理解的是什么生理?”
第303章 你看她把希希打的!
啊?
杨千语盯着他,窘得恨不得钻地缝。
他是这个意思?
这么说,还是自己心术不正想歪了?
“当然,你如果肯好心照顾下我的另一种‘生理’,我也是求之不得的。”他笑意渐浓,邪魅更重,盯着女人沐浴后白皙光滑到吹弹可破的肌肤,心中欲念升腾,“毕竟,我们离婚后,我一直守身如玉到现在……”
“够了!”杨千语实在听不下去了,急声打断,绕开他走到大床另一边。
“不管你了,随便你睡哪儿,反正你要是敢不老实,小心我一脚踹你下去!”
话落,也不管他怎么上床,掀开被子钻进去,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
封墨言知道她是害羞了,心乱了,一脸笑意地瞧着,不再打趣。
微信上跟王城吩咐了,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房间门被敲响。
杨千语本来躲进被子只是不知怎么面对他,可她实在疲惫,转眼间便睡得不省人事。
封墨言开门拿了药膏回来,轮椅直接去到她所睡的那边。
被角被拉下一些,男人看着她恬静的容颜,低声轻唤:“千千?千千?”
不知是羞涩还未褪去,亦或是被子捂的,她白皙精致的脸蛋绯红一片,漆黑浓密的睫毛像蝶翼一般铺在眼窝上……
视线往下,挺翘秀气的鼻,红润如樱的唇,微敞的浴袍领口,若隐若现的春光……
他入定一般,瞧得痴了,一时忘了自己本来要做什么,满脑子只盘旋着两个字——
吻她。
这是他的千千,从童年走来,浸润过整个青春,早已让他神魂颠倒的美好。
他却生生蹉跎了四五年的光阴。
如今好不容易重新找回,他又怎能克制这颗躁动迫切的心。
男人眼眸迷离,俊脸情不自禁地靠拢,薄唇微抿,又缓缓舒展,最终,轻轻印在她香软如花蕊般的唇瓣上。
心头似乎发出满足的叹息,他只克制了一瞬,整颗心便快速沦陷,吻也越来越浓。
杨千语睡得沉,当察觉到呼吸受阻时,也没有从深睡中醒来,只是皱起眉头微微转过脸去。
封墨言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是醒了,连忙抬起头来,紧张地盯着她。
然而……
虚惊一场。
她没醒,只是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放松下来,薄唇微抿,舌尖情不自禁地拂过双唇,显然是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这是他出事以来,两人间的第一个吻。
竟是像做贼一样偷偷吻到的。
思及此,封墨言无奈地笑了笑——宫北泽说得对,他这辈子都栽在这个女人手上了。
这般小心翼翼、低声下气,又卑躬屈膝,哪里还是他封墨言的做派?
算了,栽就栽吧,谁叫自己就是痴迷呢。
回过神来,他整了整脸色,大脑恢复清明。
见她翻了个身
,正好把受伤那边的侧腰露出来,他又无声笑了笑,而后掀开她的浴袍,默默无声给她抹药,又贴上镇定舒缓的膏药。
全程规矩,手没有趁机作乱,眼睛也未趁机揩油。
不是他多君子,而是……不想折磨自己罢了。
这副残躯,还不知能不能好,若是不能好,这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只能望梅止渴了?
哎——
夜里,杨千语陷入梦魇。
梦中她坠下万丈深渊,那种强烈的失重感让她浑身猛地一震,从恐惧中惊醒。
心跳惶惶,后背发凉,她睁开眼,还没弄清自己身在何处,身体便落入一个馥郁温暖的怀抱。
“做梦而已,有我在……”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后背有手掌温柔轻拍着,前一秒还在狂跳的心脏,好像在顷刻间得到安抚。
原来是梦……
他来了,就陪在身边。
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占据心胸,她转过身,寻着心底的本能,往他身边靠了靠。
没有追究他是怎么睡上来的,也没排斥他的亲密接触,混混沌沌中,她竟还问了句:“要帮你翻身吗……”
昏暗中,男人脸色微变,似惊喜,似激动,而后抱她更紧,语调沉缓温和:“不用,睡吧……”
她实在是困,毕竟超过一天一夜没能安眠,于是闭上眼眸,再次睡去。
沉浸在他馥郁浓重的气息中,心安神定,这一夜,噩梦未再造访。
————
阳光穿透雾霭,新的一天开启。
发生空难的机场上,那具支离破碎的巨大“铁皮箱”还摇摇欲坠地伫立着。
焚烧过的地方一片漆黑,犹如世界末日里的残骸画面,让人看一眼便心生悲痛,潸然泪下。
空难的死亡人数也还在攀升。
那些重症患者,纵然医生竭尽全力救治,也未能将他们从死神手中夺回。
做为亲历者,本能上是想逃离关于空难的一切消息。
可做为幸存者,杨千语又总忍不住想知道一些消息,想听到更多的伤者脱离危险,活下来。
这种矛盾交织的心情,让她整个情绪依然处在低潮中,人也没什么精神。
封墨言怕她落下心理阴影,还是叫了专业人士过来给她做心理辅导。
两个小时的心理治疗结束后,她走出,男人就在门口等候。
一抬眼便落进他溢满担忧的眼眸。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他上前,抬手习惯性地握住她的手,攥紧。
杨千语还不适应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细手微微一转,挣脱了,低声道:“没事,就是有些累,我想休息下。”
“嗯,那你回房躺着,我跟心理医生聊聊。”
她点点头,转身回房。
封墨言看着她躺下后,才坐在轮椅上出来。
宫北泽跟王城等人都在外间等候着,见他们出来,也都露出
担忧之色。
“经历了这样严重的空难,病人现在有一定程度的心理应激障碍,主要表现噩梦、焦虑、恐惧、面色苍白、难以入睡等等。”
封墨言的脸色微沉,一颗心悬起,“这么严重?那能治好吗?”
“通过及时的心理危机干预,再配合药物控制,同时你们家人朋友多给予关心爱护,一般是能痊愈的。我先开些药,在她症状反应严重时可按剂量服用,有助于稳定她的情绪。”
“嗯……”封墨言缓缓点头,突然想起一事,又问,“那她短期内还能乘坐飞机吗?”
从迪拜回国,飞机都要八九个小时。可不是在国内,辛苦下自驾也能回。
若她心理阴影较重,短期内不能乘坐飞机,那回国就是个问题。
若无孩子们,他也不急,陪她多住一阵子也无妨,就当是蜜月旅行了。
可孩子们单独在家,而他自己的原生家庭又是个不定时炸弹。
左右为难,封墨言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心理医生摇摇头,“这个……以她目前的情况,不适合飞机旅行。”
“好,知道了,谢谢医生。”
听医生这么一说,封墨言便不放心她独自在房间睡觉,吩咐了王城去跟医生取药,他又赶紧回房。
杨千语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但并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