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独步寻梦
虽然这想法矫情,一次跟无数次似乎没有区别,可她就是不想。
总觉得有了孩子,做这些挺不知羞耻的。
心理上接受不了。
封墨言见她说这话时,袖珍可爱的耳珠都红得滴血,忍不住笑了笑故意说:“御苑又不是没有书房,不影响你工作。”
“谁说不影响?影响可大了!”
“噢?你是说,我对你的影响力太大,在我身边就没法专注工作吗?”封先生厚颜无耻,靠过来饶有兴趣地问。
杨千语:“……”
“是吗?”他执意。
杨千语也坏心,他越想知道,她越不给那个答案,于是高冷明艳地斜睨了眼,淡淡地说:“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的意思是,留在御苑,那三个小家伙太闹腾了,我哪有心思工作?”
“……”封墨言脸色微愕。
“实话啊!”她很认真地发问,“你跟他们相处这些日子了,不觉得耳边有一群蜜蜂吗?”
封先生面色一冷,坐回身去,“我要回去告诉他们,妈妈嫌弃他们。”
“幼稚!”
杨千语是这么打算的,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晚饭还没吃完,阴沉了好几日的天气终于动了真格。
容姨无意间朝外看了眼,惊呼:“下雪了!今冬的初雪呢!”
一句话成功地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力,三小只晚饭都顾不上吃了,争先恐后地奔出去。
“哇!真的下雪了,好美啊!”
“妈妈,下雪了!”
“鹅毛大雪呢!”
其实,兄弟俩在苏黎世长大,从两岁多,杨千语就经常带他们去雪场玩儿。
他们对雪并不陌生。
不过小孩子嘛,童真童趣的,看到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本能地兴奋欢呼。
封墨言透过落地窗看了看外面,视线收回停在某人脸上,不紧不
慢地说:“下雪了,路面会打滑吧?”
杨千语觑他一眼,都不屑回答。
刚开始下而已,打什么滑?
要是雪下个不停,经过一夜的酝酿铺垫,明天早上那才叫寸步难行。他这里又是独门独栋的,外面是私家公路没有车辆通行,路面肯定会结冰。
所以,她更坚定了晚上要走的念头,不然明天可能没法出去上班。
想到这儿,她加快了吃饭速度,三两口喂饱了肚皮,站起身来:“明天要是还下雪,就别送他们去幼儿园了,路上不安全。我趁着现在雪没堆起来,赶紧回去了,那边离我公司近。”
封墨言目瞪口呆,看向她瞬间就怒了,“我这儿龙潭虎穴?呆一晚怎么了?”
他声音很平,没有拔高,可纵然这样,客厅里的佣人也都是浑身一凛,登时紧张起来。
容姨本来在外面看着孩子们,怕他们冻着,进来拿围巾,一抬眼发现餐厅气氛不对,沉吟片刻,走上前劝道:“太太……这么晚了,又下雪,回去多麻烦啊,别说先生不答应,孩子们也不会答应啊。你这些日子忙忙碌碌的,都没空好好陪陪他们,孩子们可都有意见呢。”
容姨是聪明的,知道拿孩子说事,没有哪个妈妈能拒绝。
而封墨言已经不屑跟她说什么了,一副你爱走不走爱留不留的样子,转过轮椅离开餐厅,上楼了。
杨千语还没说话,小宙从外面跑进来,“妈妈,快去看雪,好漂亮啊!咦?爸爸呢?爸爸!”
她连忙拦住儿子,“爸爸不方便,别叫了,妈妈陪你们吧。”
容姨听她这么说,就知道是不走了,心下欢喜,连忙道:“太太你快陪着孩子们吧,我去拿围巾跟帽子。”
杨千语是真有工作要忙,外市的一个新店要赶在元旦时开业,下面把文件材料都准备好了,她得过一遍的。
还有总部那边,年前她还要过去一趟,手头工作也得提前安排好。
想到又要坐跨国航班,她心里就发怵,那次的空难阴影,短时间内无法消除。
可公司总部在那边,她身为执行总裁和最大的股东,即便那边有靠谱的高层坐镇,她也不能长时间缺席。
一堆事摆在眼前,虽不至于焦头烂额,但也的确烦心。
这场初雪下得很大,加上温度低,没过多大会儿,地面上就白茫茫一片了。
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若不是容姨怕他们冻感冒了一再提醒,怕能在雪地上奔跑一夜。
哄着孩子们睡下,杨千语没打算去主卧,想着再工作一会儿就去跟希希挤一挤,正好暖和。
不料,推开书房门,却看到她刻意避着的某人竟端坐在书桌后,面前开着笔记本电脑。
封墨言也微微一惊,抬眸看到她,想必还在气着,又淡淡收回视线,继续盯着电脑
屏幕。
杨千语在门口杵了几秒,想着他的身体,终究无法视而不见,走进去。
“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啊?白天在公司已经累了大半日了。”他双腿血液循环不好,这样冷的天,坐久了肯定冰凉入骨,即便房间恒温也没用。
长此下去,更不利于他腿部功能的恢复。
封墨言本不想理她,可谁叫自己没骨气呢,她一主动开口,他就忍不住了:“我把这点工作处理完。”
“还要多久?”
“怎么,你急着用书房?”男人又抬眸,眉眼深深,目光沉沉。
杨千语听出他心里依然有气,顿了顿,像是也调整着心情,而后才平缓地说:“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才刚刚恢复一些,如果劳累过度再病倒,受苦受罪的还是你。”
好吧,她这话一说,某人心里的气便全都散了。
薄唇抿了抿,他低声嘟囔道:“没几分钟了……一个项目书,明天开会要用,我得看完。”
“嗯。”
杨千语浅浅应了句,拿着笔记本电脑去到沙发那边坐着,也专心地做自己的事。
封墨言先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很快就发现有她在场,自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工作。
难怪,她傍晚那会儿说不能留在御苑加班。
心浮气躁,也不适合继续工作了,他索性拍下电脑。
杨千语听到声音,立刻抬头看向他:“你忙完了?要我送你回房间吗?”
封墨言坐在轮椅上,两人隔着五米左右的距离,目光对接。
而后,男人不冷不热地道:“不用,我手又没废。”
言外之意,操控下轮椅还是轻而易举的。
杨千语盯着他,脸色突然就僵了下,有点莫名其妙。
刚刚不是气消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又冷言冷语了?
她离他远远地工作,又没招惹他。
真是的!
心里吐槽的,她懒得理会这阴晴不定的暴君,低头继续工作。
而封墨言看她这副模样,更气。
这女人……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得没心没肺了!
把他气得要死,她就跟没事人一样,就又埋头工作了?
封墨言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顿住,而后就朝着门口走去。
等轮椅都出了门框,他还是没忍住,又转过来,冷不丁地说了句:“明晚你别过来了!”
什么?
杨千语倏地抬头,看向他,漂亮明亮的大眼睛满是不解,也忍不住了:“封墨言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怼完这话,男人扬长而去,徒留书房沙发上,一头雾水再加满腔怒火的杨千语。
因为这莫名的“争吵”,杨千语晚上很坚定地没去主卧,而是去了公主房跟女儿挤在一起。
抱着小丫头软软香香的身子,这一夜她格外好眠。
可一墙之隔的男主
人,却就是另一幅境况了。
知道心爱的人就在一个屋檐下,可却不能睡在一起,也不能抱抱她——还有什么感觉比这更糟糕呢?
他在失眠中开始反省自己。
是不是把姿态放得太低,对她太好,所以她才恃宠而骄,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
看来,他还是得把架子摆高一些,让她在自己面前,起码能稍稍地收敛一点,顾及下他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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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床。
果然,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御苑地处幽静,不远处还有一片湖泊,这场沸沸扬扬的大雪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放眼望去,冰雕玉琢,犹如人间仙境。
杨千语在国外多年,虽也见惯雪天,可终究不是记忆的童年里,寒冬腊月的样子。
此时看着故乡的雪,惊叹其波澜壮阔又令人心安的美景时,脑海里还想起了一些遥远的片段。
小时候,一到冬天大雪,他们那群孩子也会跟昨晚的三小只一样,欢天喜地地在雪地里撒欢奔跑,打雪仗,堆雪人,玩到双手通红衣服都湿透了还不肯罢休。
最后,一定是各家大人气急败坏地出现,手里拿着不知哪里捡来的枯树枝,威胁着把失控的孩子们撵回家。
封墨言对她好,那是毋庸置疑的。
可他的幼稚,也是众所周知的。
每次打雪仗,这家伙腹黑得很,她在全力对付“敌人”,而他却坏心眼地故意欺负自己。
要么是把她拉到树下,突然剧烈摇晃树枝,落她一身的雪;要么就是故意把她往雪坑里引,她一脚踩下去,半个人都被雪海淹没,他再跳下去“英雄救美”。
简直就是妥妥的猪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