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独步寻梦
他是顶级保镖。
别说区区一个女人握着匕首,就算是七八个男人手持利器扑上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得了命令,唐纳德再次走近。
贝蒂心里慌成一片,她当然知道十个自己都打不赢唐纳德,所以只能将匕首对准自己:“不要过来!否则我今天死在这里!”
“贝蒂!”宫北泽没想到她这么傻,一声低吼上前跨过来。
“宫北泽,你先离开。”她与母亲对峙,头也未回,命令身侧的男人。
但宫北泽怎么可能离开!
“我不走,说好了一起离开,我等你。”他一口回绝,明知唐纳德要抓他,但还是义无反顾地继续上前,将母女俩护在身后。
“卡米尔夫人,难道在你眼里,亲生女儿的幸福就那么不重要?她已经被你禁锢了
四年多,如今终于挣脱牢笼,伤痕累累。你丝毫不心疼,还要用这么激烈的手段继续逼迫她,你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宫北泽豁出去了,哪怕今天又要被打得趴在地上,他也要把心里憋闷许久的话全部说出。
卡米尔自知理亏,可她认定的事,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宫北泽这番话撼动不了她。
她看向女儿,冷声问道:“你要用死来跟我对抗?”
贝蒂紧握着匕首,别在自己颈间,“你要是敢伤害他们,我就死在这里。反正你从来不爱我,我死了……对你来说也没什么。”
卡米尔听她这么说,气得几乎心梗,“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您又何尝不是。或许,我们就不该做母女。”
卡米尔原本过来,是想弥补下跟女儿破裂的关系,谁知一来看到这个男人在庭院坐着。
她气不打一处来,将原本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看着女儿别在颈间的匕首,她终究还是不忍心。
双方对峙许久,她压抑着心头怒火和失望,痛心问道:“你真要抛下我们,跟他离开?”
贝蒂看着拦在她身前的男人,心里前所未有地坚定:“是,我要跟他离开。”
“你要是跟他走,就彻底跟家族断绝关系!”
贝蒂苦涩地笑了笑,反问母亲:“难道我们之间还有关系?那是什么关系呢?我被打伤成躺在医院,您都可以漠视不管,我以为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卡米尔急了,“我当然关心你!否则我怎么会派人在医院保护你?只是……许多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知道因为你执意离婚,家族生意遭受了多大损失吗?安东尼差点坐牢,他们家有多生气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跟你父亲……”
贝蒂不想再听这些话。
那天在医院里,母亲已经苦口婆心说过了。
“他就算真的坐牢,那也是应该的!他打我,我是您的女儿,您一点不心疼我吗?利益就那么重要,我遭受再大的伤害,在利益面前都不值一提是吗?既然这样,你还来干什么?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伤心到极致的贝蒂,吼完这番话,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紧紧盯着母亲的眼眸,血丝弥漫。
宫北泽心疼不已,转身将她抱住,一手在她背后不住地轻抚:“深呼吸,冷静点……深呼吸……”
他不断地提醒,一下一下耐心地安抚。
贝蒂终于缓缓回过神来,视线收回看向他英俊却满布担忧的脸庞。
“听话,深呼吸……”
女人顺着他的话,跟着他的节奏,深呼吸,吐息……
终于,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渐渐平复。
萨拉在一旁,看着妈妈这副模样,吓得嚎啕大哭。
缓过来的贝蒂,蹲下身紧紧抱住女儿。
宫北泽拧着
眉,趁机赶紧取下了女人手里的刀。
“卡米尔夫人,难道您非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逼上死路才安心吗?”他拿着匕首,刀尖上有丝丝血迹。
那抹鲜红刺痛了卡米尔的心,她看向女儿,最后说道:“你要是离开,这里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了,巨额财产与你无关,尊贵显赫与你无关,你可想好。”
贝蒂还没回应,宫北泽接话道:“我给得起她们荣华富贵,还有毫无保留的爱。”
后一句,明显是在嘲讽卡米尔并不爱自己的女儿。
贝蒂站起身,搂着吓坏的女儿,看向母亲坚决地道:“我想清楚了,哪怕什么都没有,我也要离开。”
“好,你……你,你会后悔的。”卡米尔气到几乎昏厥。
说完这话,她气愤地转身上车。
唐纳德也退后,上了后面的车。
两辆商务车掉头驶离,庭院里气氛又和缓温暖起来。
宫北泽丢了匕首,转身,不由分说地一把紧紧抱住女人,生气又心疼地低吼:“谁让你犯傻的!以后不许再拿凶器,水果刀都不行!”
天知道她刚才把匕首对准自己颈间时,他吓成什么样子!
真怕这女人没个轻重,一刀下去了。
贝蒂双腿虚软。
原本她的伤就没完全恢复,刚才这一番对峙又极其紧张窒息。
现在一缓和,人便软飘飘地立不住了。
幸好,宫北泽抱着她。
“我不会那么傻的,只是吓唬他们……否则,唐纳德出手,才真可能要了你的命。”她虚虚地解释,抬手摸了下脖颈,有些疼。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了。”男人没好气地接了句,见她摸向颈间,他忙低头,“别动,我看看伤口。”
他皱着眉,心疼地查看她颈间的伤。
好在,并不严重,只是微微破皮,渗出了一些血迹。
他瞧着,心疼到极点。
原以为这样尊贵显赫的出身,她受尽了世间恩宠,应该是非常令人羡慕的高贵公主。
可实际上,她只是受豪门摆布的傀儡。
如今卸去这一身繁华,她才拥有真正的自我。
心情起伏跌宕,他勾着女人的下颌抬起,望着她优美迷人的颈项,还有那令人心疼的一抹鲜红,突然情难自控,蓦地低头倾身过去,薄唇贴在女人颈间伤口处。
“唔……”贝蒂身子一震,好像被他的动作烫到,“你……你干什么——”
男人一吻便退离,怕弄疼她。
两人凝睇着彼此,他眸光灼灼。
贝蒂忽然领悟到他的心意,眼眸急忙撇开,下颌也从他指尖逃离,可还是晚了一步。
宫北泽再次俯颈,这一回,堂而皇之地吻在她唇上,搅乱她本就凌乱的心跳。
她想挣扎,可才刚刚有动作,就被男人制住。
萨拉站在一旁,高高地仰着小脑袋,看着爸爸
妈妈啃嘴巴。
她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因为从小到大,她没见过妈妈跟任何人这样。
可她就是觉得好玩,有趣,连带着心里的恐惧都消失不见了,笑嘻嘻地在一旁望着。
这是个阔别一千多天的吻。
所以它凝聚了无数个日夜的思念,无数个瞬间的回味,无数个节点的憧憬,无数个意念的演练。
如果可以,宫北泽真想把这个吻持续到地老天荒。
贝蒂被他的气息撩拨的的确沉沦了一阵儿。
但女儿天真无邪的笑声将她唤醒,骤然一把推开男人。
两人都气喘吁吁,她瞪了男人一眼,慌忙转身:“我东西还没收拾完!”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远几步了。
宫北泽心情好,砸吧砸吧嘴,笑了笑,又重新在休闲椅上坐下。
萨拉自动往他腿上爬。
“爸爸,妈妈的嘴巴好吃吗?”童言无忌,小姑娘纯属好奇。
宫北泽点点头:“好吃。”
“那是什么味道呢?”
“软软的,甜甜的。”
“那我也要吃!”
“不行。”宫北泽看着女儿水灵灵漂亮的蓝眼睛,一本正经地忽悠,“小孩吃大人的嘴巴,尝不出这种味道的。”
“为什么?”
为什么?
信口胡诌的宫先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他想了想,只好实话实说:“等你大了就会明白,现在解释了你也不懂。”
萨拉撇撇嘴巴,有点不高兴了。
但很快,她想到爸爸妈妈都要陪着她回到那个很美丽的养金鱼的山里,她又高兴了。
而宫北泽颠着腿上的女儿,心早已飞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那个吻回味无穷,他现在就止不住想再次品尝了。
想着想着,他陶醉地闷闷痴笑,沉寂枯萎了四年多的心海,突然就春暖花开,欣欣向荣。
离开庄园时,贝蒂还是有些不舍的。
在这里生活了几年,总归是有感情的。
她回头看去,管家带着一众女佣立在庄园外,许久都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