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晴空热吻 第4章

作者:璇枢星 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现代言情

  “爷可没病,爷的身体百毒不侵。”迟宴泽笑。

  他长了一张长脸,五官端正,棱角跟鼻梁的锐度独特,天生的白净皮肤,细腻有光泽。

  笑起来有一股没心没肺的恣意,饱满充盈的仰月唇上扬,属实是风情万种。

  让任中昱适才被他整了一出,都没办法真的对他生气。

  “你他妈就是有病。拿你的名字给老子挂号,真是想得出来。”任中昱踹了任性妄为的公子哥一脚。

  迟宴泽敛了敛桃花眼,眼神比春日午间的日光还要清亮,浅浅叹道:“你知道这种三甲医院的特级专家号每次在网上放出来,不超三分钟就没了。爷当时要不是顺便用爷的就诊卡号抢号,还轮得到今天你见专家一面啊。”

  “现在专家很反感我拿别人名字挂号,把老子随便扔给一个小姑娘,让周三来找这个小姑娘看病。”

  “不会吧?什么小姑娘?”觉得太阳大了,迟宴泽掏出黑色墨镜,悠哉游哉的挂到脸上。

  骨骼感超强的脸一下被遮了大半,不但不黯然失色,反而被墨镜衬得相得益彰的俊朗帅气。

  任中昱想,怪不得去年跟今年的空军招飞宣传片都是他入框当飞行员代表。

  任中昱随手把手里被于美平写的便条递给迟宴泽,吩咐他:“给我挂这个医生的号,周三。我把我身份证号发给你,这一次,你一定要给我挂好了,用我任中昱的名字挂。”

  “谁啊?哪个医生?真能治好你的手?这么神?”戴着墨镜的迟宴泽垂眼看到便条上写的名字以后,忽然闷声不响了。

  他快速打开了医院的公众号,搜索了一下医生周柠琅。

  跳出来的搜索结果让他一直玩世不恭上扬的仰月唇瞬间紧抿。

  【周柠琅,京南军区总医院骨科主治医生。

  个人简介,女,26岁,擅长疾病:骨科创伤,手腕关节疾病,脊椎,四肢创伤后修复重建治疗等。本科毕业于北清大学医学院,曾在美国哈弗大学麻省总医院,香港中文大学威尔斯亲王医院各科室实习,并取得专硕学位,临床经验丰富。】

  附图照片,长相温婉,气质清艳的女子穿着纯白的医师制服,对任何搜索她的人礼貌微笑。

  两腮鼓起浅浅的梨涡。眼睛荡漾着无尽水波。

  那是迟宴泽五年未见过的,事业有成,自信美丽的周柠琅。

第4章 荷尔蒙

  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是周柠琅去美国那一年。

  她们医学院里的同学在校外的KTV歌城里聚首,给她开欢送会,祝福她有了大好前途,从此鲜花着锦,一生成功。

  迟宴泽带着他当时的女朋友,假装走错包厢,撞见她神情落寞的坐在点唱机前唱一首歌。

  迟宴泽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歌词。

  扫去记忆里的鸿毛,逃离未蒸发的薄雾,放弃跳不了那场圆舞,遗忘是过程,没坏与好。【1】

  见他来到,她只看他一眼,便低下头去,认真唱完那首歌,然后起身,笑笑的说要走了,外面雪大,路上会堵,要回宿舍去收拾行李,早点去机场。

  那之后,迟宴泽再也没见到过周柠琅。

  见迟宴泽拿着手机,对着这个女医生的搜索结果发呆,任中昱以为他理解到了,这个女医生就是不行。

  “是吧?老子就跟你说这个小姑娘不行,不过她是付美平的得意门生,付美平偏让我挂她的号。”

  任中昱留意到迟宴泽有点麻了,他想,是人都得麻,就这种26岁的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她能接什么断指。

  给她一根人的断手指头,鲜血淋漓,触目惊心,她可以被分分钟吓得花容失色。

  “……”迟宴泽还是不响。

  “操——”任中昱踢了大少爷一脚,“灵魂出窍啦?赶紧把号给我挂上。周三我要去找小姑娘医生看病了。”

  “万一她要是把我的手指治好,我能重新上机驾驶,我就追她好了。”

  任中昱回忆适才看诊室里那个小周医生俏丽的眉眼,让单身的任中昱动了点心思,他想,说不定付美平是为了撮合他们,才让他去找她看病。

  这种戏码电视剧里经常有,男空军跟女医生这样认识,然后因为看病生情很正常。

  “追什么追,你都残疾了,就别祸害人家了。”迟宴泽忽然很不高兴,不让任中昱去找周柠琅看病。

  “嫌这小姑娘不好,我给你换家医院。”他悻悻道。

  “不,我现在就想要她。”任中昱忽然又坚持找周柠琅看病了,她说不定是个天之骄女呢。付美平那么高傲的专家教授都那么推崇她。

  “就、想、要、她?”迟宴泽拉长脸,审问任中昱说这话什么意思,“嘴巴放干净点,你以为是上会所呢?”

  “你咋一下这么咄咄逼人的?”任中昱终于反应过来了。自从说起这个周柠琅,迟宴泽就跟吃了炸药似的,燥得慌。

  “走吧,先回去了。”迟宴泽不愿再聊。

  *

  周柠琅下班回到住所是傍晚七点。

  表姐姜棠在家里刚煮好饭,饭桌上摆着椿芽炒蛋,笋烧牛腩,绿豆南瓜汤,清炒芦笋,全是春天时节的时令菜,色香味俱全。

  见周柠琅回来,姜棠招呼她快去洗手吃饭。

  “你昨晚回来过没有?”姜棠问。她昨晚睡得早,记得睡觉之前周柠琅的屋子一直是空的。

  “回来过,早上四五点的样子,当时你还在睡。”周柠琅回答,“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又去医院了。今天是陪我教授坐诊。”巴掌大的小脸上面色疲惫。

  “你疯啦?谁这样当自己的身体不值钱,你现在年轻,等你上岁数了,熬一个通宵就起码老三岁。”姜棠一点都不危言耸听。

  “你不是也经常熬夜吗?”周柠琅反问姜棠,她是个歌手,昼伏夜出,这两天刚结束了一场表演,正在空窗休息期。

  “我熬夜也没你熬得凶,你说你,当初怎么就决定选骨科科室了,你选个美容整形什么的,多轻松。”姜棠好奇,“大学毕业那年不顾家里反对,也要去美国读专硕。当初就那么想走,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到了现在,姜棠也不知道那年周柠琅为何要急着要走。本来姜棠听她家里安排是让她回京南读研。

  没想到,她在大四下半学期临时决定要出国。

  “能有什么故事?”周柠琅淡淡应。

  “什么大学校园恋,因为毕业不欢而散什么的。”姜棠揣测。

  她玩乐队,经常认识离经叛道的男生,交往过不少男朋友,姜棠对男女之事很不以为意,合则来,不合则去,没有什么刻骨铭心一说。

  但是周柠琅不一样,姜棠觉得她性子清冷寡淡,从来没听说过她觉得哪个男人长得帅,姜棠猜周柠琅肯定为人刻过骨,铭过心。

  “恕我没有那种福气,我根本没享受过校园恋。”周柠琅叹气,算起来,她的青春算不算上不是网友说的那种喂了狗,她上学的时候甚至没有谈过一场正式的恋爱。

  跟迟宴泽发生的那些事,不算是谈恋爱。

  “怪不得现在二姨那么紧张要给你介绍对象。周医生你都26了,还单着,真可惜。”

  姜棠吃完饭,收拾碗筷,虚心请教一下,“所以,周医生,你的择偶标准到底是什么?高富帅公子爷?温柔事业男?你总得说一种标准。”

  “起码得让我动心。”周柠琅说。

  “哦。明白了。这是最难抵达的标准。”姜棠说。

  转去厨房之前,姜棠问,“周末我们在音乐房子有个乐队演奏,你来看吗?我给你留个位置。”

  “好啊。”周柠琅点头答应。

  *

  周三来到,早上下了点雨,地是潮湿的,门诊楼里充满湿润的水气。

  任中昱如约来找周柠琅看诊,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虽然他说了他一个人来也行,但是他的好兄弟迟宴泽就是坚持要开车送他来。

  银灰色G500线条方正,底盘高大,缓缓停在露天停车场里。

  迟宴泽下车,今天他穿常服,水洗牛仔蓝衬衫,纯黑粗布休闲裤,卡其色系带登山鞋,看不出他的职业。

  脸上挂着黑色墨镜,水红的薄唇跟冷白的皮肤被黑墨镜反衬得更为活色生香。

  周身气质决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顶流男明星来医院看病了呢。

  一下车就引人瞩目得不得了,侧边路过的好几个女护士跟女病患见到他,全都神情痴痴傻傻的从他身上移不开视线。

  她们总觉得他有些面熟,但是仔细辨认后,又觉得不是在电视上经常出现的英俊面孔。

  任中昱也很显眼,两个肩宽腿长,风华正茂的大帅逼暴露于光天化日,场面异样符合春天的暧昧氛围。

  空气里流淌的全是他们身上的荷尔蒙。

  个性率直的任中昱被异性多瞄了几眼,浑身不自在了,斥迟宴泽道:“老子让你别来,你为什么要来?”他怪责是迟宴泽太招摇过市。

  迟宴泽把仰月唇一勾,“这不是关心你吗?怕你真的残疾了,开不了飞机,我一个人开着寂寞。”

  “我操,你是不是同性恋啊。”任中昱受不了他凹着他那矜贵公子哥的范儿,暧昧的说出这些含情的话,撩死了。

  仿佛任中昱一个大老爷们儿,都能被光风霁月的他撩动。

  这里是京南,他老家。他不收敛了,也不低调了,把豪门贵公子的阔架子全部摆出来了。

  出门最次的代步工具开奔驰G500,任中昱早上去他的地下车库溜了一圈,还以为自己去看了某春季国际车展,市面上罕见的豪车一辆辆的停在那儿积灰,简直闪瞎了任中昱的狗眼。

  任中昱在基地跟迟宴泽是同期,两人后来一起住同一个宿舍,一起出过诸多艰巨的任务。

  在基地里,任中昱没觉得迟宴泽跟别人不一样,有不一样也是他那敢抢敢冲的血性,还有他那罕见的实操技术跟诡谲的作战头脑。

  他26岁就得了金头盔,那是一个空军飞行员能得到的最佳荣耀。

  基地里传言迟宴泽家境优越,不是一般的那种优越,以前任中昱没往心里去。

  眼下,跟他一起来了京南,任中昱觉得他这种真的就是胎投得好,一落地,什么都有了。

  然而他却好像觉得拥有得还不够的模样,懒倦得去做了空军飞行员,在他们摸上战机前,经历的那些艰苦卓绝的训练,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任中昱觉得迟宴泽可能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他不正常。

  他的骨头是反着长的。

  今天任中昱去看骨科,应该让坐诊的医生给他也顺便看一下。

  *

  两人走进骨科门诊,等到叫号,任中昱准备一个人进去了。

  迟宴泽如临大敌的说:“我陪你进去。”

  迟宴泽今天跟上一次来不一样,上一次,他自己到处瞎晃,没在门诊大楼里呆够十分钟,就下楼去抽烟玩手机去了,理都不理任中昱。

  今天,他全程对任中昱做陪同。

  任中昱暗自思忖,这公子爷是不是真的有点哪啥癖好,真把他给关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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