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姝
苏镜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也不知道说什么再安慰她。
温镜姝却在哭了一会儿后,倔强地?擦掉眼泪,然后离开苏镜的怀抱,头也不回地?朝地?下室跑去。
意识到温镜姝要干什么?,苏镜连忙跟上她。
一路跑到地?下室。
温镜姝解下自己麻花辫上绑着的丝带,两端缠在手里,崩紧。
她指示保镖开了门,而后步入地?窖。
在见到秦偌娴的那一秒,温镜姝的眼底划过从未对外展示过的狠厉。
她走过去,二话不说用丝带套住秦偌娴的脖子,用力收紧。
秦偌娴被堵着嘴巴,呼喊声无法?出口,而她的手脚都被绑住,连自救也不能。
就在秦若娴觉得自己要被勒死的那一刻,苏镜及时赶到,将温镜姝拉离。
“小?姝,别让她脏了你的手。你和先生的手,都得是干净的。”苏镜提醒。
可?温镜姝近乎失去理智,双目恨意:“她害死了我嫂子,我要?她以?命偿命!”
说?完,她靠近秦偌娴,想要继续勒死她。
但苏镜及时将她拉住,努力劝解:“她是秦家大小姐,若是出事,秦家必定大?作文章。相信我,她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温镜姝恨得满目盛满泪水。
恨意倾泻不出去,她推开苏镜,一巴掌扇在了?秦偌娴的脸上:“你为什么要害我嫂子!”
秦偌娴嘴里的布块被打落。
她苍白着脸,笑容张狂:“她活该,她、温砚白、温择陌都活该。是他们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我只是让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
温镜姝又?是一个巴掌落在秦偌娴的脸上:“贱人!”
秦偌娴低笑着,近乎癫狂:“我哪有温砚白贱,一个私生子,我看?上他是他的福分,他却为了?那季筠柔这样对我。还害我落到了?温择陌的手里,一个月来我每天都在被折磨!就算我死了?,路上有季筠柔和温择陌作陪,也不孤单寂寞。”
凭什么?她在地?狱,却要?眼睁睁看?着季筠柔走向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啪——”这一巴掌,是苏镜赏的。
男人把布块重新塞在她嘴里:“闭嘴。”
随后,苏镜将想暴揍秦偌娴的温镜姝强行带离了?。
地?下室的风叶不住转动,光明?和阴影在秦若娴的脸上时不时闪过。
她轻轻摸了?摸小?腹,脸上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在甲板上,她因为坐船和怀孕,忍不住呕吐,却正好看?见温镜姝去帮季筠柔拿手捧花,那时,季筠柔的身边难得没有一个人护着。
她那张脸上的幸福是那么明媚,明?媚到刺眼。
秦偌娴想啊,反正她弄死了?温择陌,迟早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倒不如再带走一个。
反正香岛没有死刑,只要在法庭上一口咬定她只是失手而已,那么?最多就是关上个几年。
而且她有她的父亲可以救她,她爸那么?在乎她这个继承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纵使是温砚白,也奈何不了?她。
所以?她过去了?,她把那个在整理婚纱的女人一把从后推入海水里。
回忆至此,秦偌娴低低地?笑出了?声,神情越发张狂,眼里的泪也掉得越发迅猛。
—
季筠琛得到季筠柔的死讯时,还是有些不能置信。
明?明?前一天,他们还在计划着怎么利用林舒语这个替身,代替她参加婚宴,然后由他偷偷掩护她离开。 但在婚宴现场,他确实看见季筠柔被推下去了。
之?后邮轮里过于混乱,他没能找到被安排去替换季筠柔的林舒语。
所以?会不会……
季筠琛带着一丝希冀,去了?殡仪馆。
他要去看一下那具遗体。
但像是对他有防备那样,浑身肃穆的温砚白见他到来,直接站起?身,挡住他。
“让开。”
季筠琛的情绪自进来就被周遭的哭泣声所影响,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但他不相信躺在那的人是季筠柔。
“不许靠近她。”
温砚白像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他不愿意让除自己以外的人去接近季筠柔。
因为除了?自己,谁都有可能伤害她。
季筠琛直接抓起温砚白的衣领,愤懑出声:“当初让我带走她,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件事!”
温砚白眼睛里是强忍眼泪的猩红:“我说了,谁也不许把她从我的身边带走。”
“她是季家的人,不是你的。今天我这个做哥哥的,必须带她回去!”季筠琛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攥在一起?。
灵堂上,两个男人对峙着,寒意四射。
温砚白寸步不让。
季筠琛咬牙切齿,眉心紧皱在一起?,面目十分狰狞。
他妒恨温砚白,凭什么?都是泥里的尘埃,而他却能得到季筠柔的青睐?
这样想着,季筠琛忍不住出言刺激温砚白:“你知道季筠柔跟我在一起的那两个晚上,对我说?了?什么?吗?”
“她说?……”
“她恨死你了?,恨不得离开你,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让她窒息。”
“温砚白,她一点也不想跟着你,她不愿意做你对付任何人的工具。她想要?自由,懂吗,她想要?自由。”
温砚白的嘴巴张了?张,脸上的情绪未有波动,只是眼眸深处有浮现的一抹绝望。
他其实不太相信季筠琛的话。
但又好像无法骗过自己,因为季筠琛说?的话,确实会是季筠柔说?的。
他心里清楚,季筠柔自那次温镜姝的生日?宴后,就一直有在怪他。
他也在极力抹去那次带给季筠柔的伤痛。
这些天的哄,还有她的黏他,让温砚白以为她已经原谅了。
而且明?明?她在婚礼前、他最后一次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还亲他了?,说?她最爱他。
原来不是吗?
她一直就没原谅过自己?
第33章 暂别
就在温砚白愣怔时?, 季筠琛绕过他?,准备去查看摆在正中间的棺椁。
谁料下一秒,温砚白的?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他?顺手抄起一旁祭台上的?酒瓶,直接猛砸在了季筠琛的后脑勺处。
酒瓶破碎, 里头的?白酒溅射一地,还掺杂着季筠琛的血。
此情?此景,引起周遭一片惊呼。
季筠琛捂着头转过来, 不?敢置信地看着温砚白,身体还因为突来的眩晕而晃了晃。
温砚白眼底是死寂和肃冷, 还有不容人亵渎的自持:“我说了, 谁都不?许碰她。”
他伸手擦去棺椁上,不?小心沾染的?液体, 声音清浅、不?近人?情?,“我本不想在我囡囡的葬礼上见血,但若是谁再敢逾规越矩, 我就让他?给我囡囡陪葬。”
“温砚白!”季筠琛忍不住暴怒。
温砚白却是云淡风轻地嘲讽:“季筠琛, 你何必在我面前装什么爱护妹妹的?好哥哥模样??”
他?转身对上季筠琛的脸, 带着一丝冷笑,导致让旁人?看起来,他?的?神情?似有疯劲,“你真以为我查不?到当初策划季筠柔车祸的人, 是谁吗?”
季筠琛僵在原地。
“当初, 她若是在香岛上出车祸死了, 你就可以毫无?顾虑地继承季家, 还可以将这件事嫁祸于我。现?在你来这到底想表演什么?”
“你……” “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先把你弄死。只因为筠柔很在乎你这个哥哥, 她很在乎所剩不?多的?亲人?,所以我才没对你下手。”
说完这句话,温砚白转身,点香,祭拜,再是冷声吩咐苏镜:“送客。”
“是。”苏镜连忙带着其他保镖,把骂着温砚白的?季筠琛给拉走了。
灵堂再度变得安静。
温砚白轻轻将手搭在季筠柔的棺椁上,像是透过木板,凝望他?心爱的?人?。
“自由?是啊,无论是小时候的季筠柔还是失忆的?季筠柔,追求的?都不?过是自由。”
前期他?为了护着她,不让景城的人来伤害她,所以限制着她的?自由。
后来他为了让她待在他身边,无?所不?用其极,只为把她束缚在云城里。
可他?忘了,季筠柔本就无比向往自由,不?然也不?会在美?国的?时?候,让他?有机会与?她有过那样风花雪月的一段过往。
她做事向?来随心,又怎会甘心被困于一隅之地;她也有壮志雄心,宁做孤苦鸿鹄不?做富养的?雀。
终究是他的自私自利,把她拴在手里,折了她的?双翼,最后永远失去了她。
一连串的?打击,让连日?来的不曾闭眼休息的温砚□□神有些恍惚。
他?的?身形微微晃了晃,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在棺椁前体面地跪下。
随后,他?闭上双眼,随着意识变得朦胧,身体也歪倒在地上,彻底昏迷了过去。
“大哥!”
“先生!”
在一旁始终观察他?情?绪的?苏镜和温镜姝连忙冲过去托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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