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姝
“……”温砚白瞥了一眼林助。
林助乖乖低头继续处理事务。
呜呜呜,他的这张嘴啊,瞎说什么大实话。
温砚白起身,从门边拿上伞,便往外?走。
好一会儿,林助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家的老板不见?了。
“靠!”他丢下电脑,立马追出去。
——
季园里,风雨吹过亭子上挂着的纱帘,在夏雨中显得颇为唯美?。
绿池上不住有雨花坠落,荡漾间,一片片锦鲤随着上方撒下的鱼食而四下挤兑。
季筠柔孤身一人靠在水池上方的栏杆处,一边往下扔鱼食,一边拿起红酒对瓶吹,整个人都有点儿颓废。
她擦去眼尾的湿意,看到昏昏沉沉的天,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
于是,她起身往亭子外走。
因为被酒精掌控住了大部分的意识,她身姿摇摇晃晃的,几次差点摔倒。
那模样,哪还有高贵可言,反而让她像只落水的兔子那样可怜又颓然?。
终于,雨幕中的她记起了什么。
原来是自己还没去接温砚白回家。
可是一想到温砚白这三个字,她就红了眼眶。
平日里不太显山露水的脸上,有了委屈的情绪在浮现。
她脱掉走路不太顺畅的高跟鞋,选择光脚走在青苔石子?路上。
忽的,白丿嫩的脚停在青石板上。
因为她看到前方的大门外?,伫立着一个身穿蓝白条纹衫病号服的男人。
她愣了愣,脖子?前倾过去,想要努力?睁大眼睛看清那个人是谁。
两人对望了好一会儿。
直到没戴眼镜的温砚白凭着对季筠柔身形的完美标记,确定是她后,大步朝她奔赴而去。
就在他接触到她的那秒,季筠柔朝前很?是自然地抱住了他的腰,埋在他胸前,眷恋地?蹭了蹭。
“哥哥……”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好似受了天大的欺负。 温砚白看她浑身都湿透了,又像是喝酒了,一股子?红酒味。
他便也顾不上被她压疼的手,用撑伞的手紧抱住她,防止她歪倒:“宝宝……”
季筠柔很?安静。
直到过了片刻,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你走开……我不要你抱。”
酒鬼贼喊捉贼,有她的一套逻辑。
哪怕是她先抱的他。
温砚白没理会这话?,柔声安抚着:“乖一些,我们不在这淋雨了。”
季筠柔却是不管不顾。
她很少会有酒后失态的时候,此刻就像闹脾气的小孩一样,红了眼眶,推开温砚白的手,控诉道:“我才不要你!你们温家人联合起来欺负我,我不要你抱。”
“哥哥没有欺负你,我也不会欺负你。”说着,温砚白丢开碍事的伞,把她重新揽入怀里。
酒醉中的季筠柔,上一件事情没理完,吸了吸鼻子?后,又继续控诉下一件:“温砚白,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也打算玩玩就走的?”
“玩什么?”
“你前脚跟我说要跟我做一个月夫妻,后脚就让你的未婚妻来欺负我。是不是就像当初奶奶说的那样,跟我玩一个月后,你就会拍拍屁股走人,去和你的未婚妻结婚,然?后再?也不要我了。”季筠柔扒着他的手臂,哭得厉害,“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温砚白被她说得云里雾里的。
“温砚白,你是混蛋,特大混蛋!”季筠柔推开他要往外走。
“宝宝,你去哪?!”他把她拦下。
季筠柔却铆足劲头往大门口钻:“我要去接我的小白。”
温砚白无奈地把她从后扣在怀里,耐心安抚:“我在,哥哥在这。”
季筠柔摇摇头,神?情万分伤心:“你不是他。我的小白比你可怜多了,我得去保护他,不然?他会被人欺负。”
温砚白深呼吸一口,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后颈:“嗯,你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他已经?知道了。”
季筠柔啜泣了两声,又转了话?题:“哥哥,我脚心好疼。”
温砚白朝下看去。
只见?她粉白的两只脚已经?被草屑和雨水沾染了,一起踩在鹅卵石上,因为怕疼,两只脚还叠在一起,企图减少?与地?面的接触。
这样……
不疼才怪。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走到她身前蹲下:“筠柔乖一些,哥哥手坏了,抱不动你,自己?趴我背上,我背你回去。”
季筠柔也算还听得懂人话?,乖乖趴在那熟悉且宽大的后背上。
温砚白把她背往季园的客厅。
路上,季筠柔凑在他耳边,小声询问:“哥哥,我重吗?”
“不重。”
“哥哥……”
“嗯?”
季筠柔压低声音,似乎是酒劲起来,意识都模糊了。
“我觉得你该是我的,所以你不可以和别人结婚。”
“嗯……我是你的,我也只和你这个小酒鬼结婚。”
雨势渐小。
男人稳稳地背着他心爱的人走在水池上,宛若一副佳画。
第55章 追妻
温砚白的手不方便?, 所以今晚给季筠柔这只酒鬼洗澡的是家里的保姆阿姨。
小酒鬼进浴室前,顶着被酒烧红的脸、一双迷瞪瞪的眼,双手扒住门, 煞有其事地对铁艺床前的男人道:“大色狼,不许偷看!”
谁能想到平日里清冷性格的人, 酒醉后,会是这样的一反常态。
保姆阿姨笑得宠溺地哄她?:“乖啊,大小姐, 我们?淋了半天?的雨,该洗澡了。” “我要他洗。”季筠柔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温砚白, “哥哥, 以前你?都?会帮我洗的。”
保姆阿姨一噎,吃了半辈子?盐的人, 也?被自家小姐这话给惊到了。
她干笑着朝前面那也不知是何身份,只知道应该和?自家小姐关系匪浅的人,解释道:“我家小姐平时不这样的。”
温砚白点点头:“阿姨, 麻烦你?了。”
保姆阿姨一边点头, 一边把季筠柔拉了进去。
后来, 温砚白也?去?隔壁浴室里简单洗了个澡。
等他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旁人,而季筠柔穿着睡裙,抱着被子?, 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砚白踱步过去, 单手撑在她?上方。
“在想什么?”
季筠柔伸出双手圈着温砚白的后颈处, 借着他的腰力坐起。
“哥哥, 我头有点儿晕。”
“嗯,客厅里三瓶啤酒, 亭子?里一瓶红酒,能不晕吗?”温砚白伸手点点她小巧的鼻尖,“季筠柔,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能喝酒了?”
以前在流苏云城的时候,他只允许她?睡前喝点红酒养养,一开始没多少就醉得只会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晕得不知天?南地北,结果现在都能对瓶吹了。
“因为我要长大了,我要承担起好多责任,我不能再做小孩儿了。”季筠柔抱住他,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声音都?有些憨憨的,“但是那?些叔叔好坏的,不喝酒就不跟我谈项目,我得比他们都厉害才行。”
温砚白揉揉她?的后脑勺,鼻尖轻轻“嗯”了声:“我们筠柔一向是有志向的,但有时候,也不用那么辛苦,知道吗?”
“嗯?”说这话的时候,季筠柔因为脸被酒精热得红红的,眼睛也?别样水润,看着他就好像是会发光。
“以前我也曾和你一样,被好多人看不起,但哥哥想啊,只有我坐到了最高处,才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所以哥哥每天?都?在很努力地往上爬。可是这些辛苦,让哥哥一个人经历就够了,你?可以站在哥哥的肩膀上,享受更好更广阔的资源。”温砚白低下头,轻轻啄吻了一口她?微甜的唇。
季筠柔用毛茸茸的发,蹭了蹭他的下颚骨。
“可是……筠柔不想做个小废物。今天?那?个人跟我说,我是只能靠你?才能把季氏救回来。可我没想那?么做的,我不想离了你就只能是一个废物。”
听到这话,温砚白才明白,今日她?会酩酊大醉的部分原因。
他继续哄这个小醉鬼:“宝宝,人在社会上,没有说一定要离开任何人的帮助,做成了事情,才叫独立、才叫成功。反而可以合理利用身边资源,把最终的成果做到最优化,那?时候绝对比自己?一个人埋头苦抗来得效果好。”
“以我为例的话,如果我没有温氏的托底,大概要好久才能到现在的位置,我能有今天?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努力。所以……就算是拜托我帮你?又如何?这不是一件丢份的事。再者说,我很心?甘情愿做你的垫脚石。”
说完,他落吻在她的眼睛处。
“那?个人还说,她会代替我陪着你。”
“傻瓜,我是来者不拒吗?还是说,有人能在这世界上代替你?”
季筠柔摇摇头,忽然好像也?没那?么气?了,于是她?仰头凑上去?亲了口温砚白:“小白哥哥,你?知道我以前的梦想是什么吗?”
温砚白很笃定:“成为世界有名的发簪设计师,成立自己?的品牌,然后……养我。”
季筠柔笑得很开心?,点头嘟囔:“其实还有另一个版本,那?就是……吃饭、困觉,还有你?。”
温砚白眼神微微变暗。
感?知到眼前醉意中的季筠柔,已经完全恢复到了美国时期的她?——
大胆、恣意、浪漫……爱他。
他的手轻轻擦过她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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