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仙贝瑞拉
一条破项链都舍不得拽断,真他妈会给自己添堵。
第二天中午。
季母说的那场婚礼,向砚南一家也被邀请了,下了课就跟着他,要蹭他的车。
昨天被他摁掉了电话,向砚南憋了快一天,上了车,忍不住问他:“真分了?”
季淮颂原本寻常而平稳的情绪,在听到他问这话时,顷刻间掀起波澜,沉闷又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脑子里过了一遍论坛里的那些话,向砚南又问:“大小姐提的?”
季淮颂:“嗯。”
向砚南拽过安全带:“我岂不是又有机会了?”
话落,车内的空气瞬间跌入冰窟一般。没开窗,甚至开了车内的暖风,冷得让他忍不住要发抖。
扭头就看到季淮颂沉眸的下三白眼,凌厉又危险,仿佛他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秒就会被他了结。
绷着嘴角,向砚南深吸一口气,讪笑着:“我在放屁,我怎么敢啊?”
手搭在方向盘上,季淮颂收回视线,驱车驶离庆大。
向砚南观察着他的反应,觉得他这回情绪波动也太大了,尽管努力在克制。
他向来是一个对什么都不上心、无所谓任何局面、却又总能胜券在握的人,经常出现旁人吵吵闹闹,他坐在人群中间,无波无澜地玩手机,事不关己的场面。
更别说为了哪个女生情绪波动了,压根不可能。他对那些莺莺燕燕连占有欲都没有,倒是她们想占有他。
有的时候,一件事的结果就算不似他的预期,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哦,这样”的坦然态度。
因为总是那副放浪形骸又无所谓的态度,所以情绪稳定得不得了。
比如现在,要不是他的车速飙到了最高限速,向砚南是真感觉不出来他到底有多生气。
作为哥们儿,他这个时候是应该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给予他一丝温暖的。
这么想着,向砚南认可地点点头,说道:“被人甩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是挺难以置信,生气也是应该的。没事儿,等会儿多喝几杯喜酒冲冲喜就好了。”
季淮颂冷着脸:“我气的不是她甩我。”
“是我自己。”他沉了沉气,“被玩儿得明明白白,怨她一句都舍不得。”
也没法怨,他们从一开始,本就是互为猎物,一时兴起。
向砚南愣住,疯狂眨眼缓了会儿,抬手对准他,做了个叫停的手势:“不是,你等会儿,我捋捋。”
他拧眉思忖,真的难以置信起来,甚至还带了点兴奋,“你这意思是……你喜欢林落烟?不是玩玩而已,是真喜欢?”
“啧。”
季淮颂不悦地扯了扯嘴角,瞥他一眼,“再提这事儿滚下去。”
“……”
向砚南彻底闭嘴了。
但季淮颂这张脸也太臭了,参加别人的婚礼,大家都是笑脸相迎,就他一个人摆着张臭脸,差点被男方亲戚以为是来抢婚的。
尤其他衬衫的领口敞开着,领带松松垮垮,俨然一副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模样。
向砚南从他手里接过礼金和礼物,顺手拿了烟和喜糖,朝门口写礼的人讪笑了下,推着他往里走。
找到位置拉他坐下,把喜糖往他手里一塞,向砚南一只胳膊搭在他的椅背上:“你用不着这么挂脸吧?参加婚礼呢。”
随手把玩着喜糖盒子,季淮颂靠坐在椅子上,看似漫不经心,没吱声。
向砚南苦口婆心地输出:“你这臭脸跟要来砸场子一样,等会儿真被男方误会是来抢婚的,我可不管啊。”
季淮颂挑唇轻嗤:“要你管?”
见他这样,向砚南忍不住贱嗖嗖:“哟,都开始无差别攻击了。看来大小姐有点东西啊,是个高手,戳到你的肺管子了。”
季淮颂不置可否。
旁边掠过一道香味,清甜浅淡,宛如一颗饱满的草莓球迸发在空气里,迅速散开。
是草莓烟的味道。
季淮颂手指一顿,刮到了喜糖盒子的拉花。
他抬眼看去,恍惚几秒,又垂下眼。
还以为林落烟也来了。
扯了扯嘴角,只剩懊恼和轻嘲。
“咱俩可真是难兄难弟啊。”
向砚南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我前段时间也被无情拒绝,现在这些小姑娘心都这么狠吗?”
眉间轻挑,季淮颂不用问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挺惨的,向砚南到现在可能还不知道苏浅和屈炀有旧。
“诶?”向砚南盯着季淮颂看了一圈,“我才发现你把项链给摘了,我说这脖子怎么空空荡荡的。不至于吧,林落烟跟你分手,你玩儿连坐那一套啊,还把林氏的项链给扔了。”
季淮颂瞥他一眼:“又有你事儿了?”
他从不是个敏感的人,但这名字现在就跟个开关一样,一出现就直戳他的心窝,不管怎么设防,总能轻易被攻破。
心口灌风一般翻涌片刻,他努力压了压。
拆了喜糖盒子,季淮颂也没注意看,随手拿出一颗包装漂亮的糖,胡乱撕掉糖纸塞进嘴里。
两秒后,他皱眉。
真他妈腻。
-
婚宴尚未完全结束,季淮颂和向砚南提前离场。
要开车,季淮颂滴酒未沾。
走出酒店,向砚南的手机电量宣告结束,他叹了一口气,朝季淮颂伸手:“你手机借我一下。”
要命,他消息发到一半没电了。
群里说的那个课题活动马上就到截止时间了,他得赶紧报名。这个课题活动季淮颂没兴趣,没打算参加。
季淮颂随手把手机丢给他,长腿一迈,下了台阶径直走向自己的车。
早已经下过初雪,雪也已经融化掉,短暂迎来明媚但不炽热的冬日阳光。
车窗玻璃反射着光线,他眯了眯眼。手刚碰到车门,旁边飞快窜过来一道身影,像是等候多时,用身体阻挡了他开车门的动作。
短发女生站在他面前,笑眼盈盈地看着他:“小少爷,可以载我一程吗?”
小少爷。
脑海里骤然响起另一道声音。
尾音上扬,带着娇蛮和玩味的逗弄。她每次揶揄他,或者心情很好的时候,总爱这么叫他。
在床上也是。
如同巨石沉底,他的心在这个瞬间骤然沉了下去。
“不顺路。”
他冷脸道,没什么耐心的样子。
短发女生丝毫没有退缩,同他周旋:“你都不知道我要去哪,就说不顺路。”
季淮颂轻嗤,眼皮微掀:“去哪儿都不顺路。”
他没再废话,动手拉车门。
短发女生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下,才没有被往外拉的车门撞到。
被他这个态度吓到,女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坐进车内、嘭得一声关了车门。要不是她刚刚躲得快,她的肩膀现在就负伤了。
这小少爷怎么跟传说中的不一样啊?
不是来者不拒,脾气还很好吗?
向砚南发完消息姗姗来迟,看了眼车旁边的女生,钻进副驾,把手机还给季淮颂:“你养狗了?”
他扣上安全带,随口问道。
季淮颂下意识看了眼放在中控台上,已经息屏的手机。
锁屏和壁纸都是kiki,他忘了换。
“没。”
言简意赅,摆明了态度。
向砚南顿时发觉自己好像无形之中又踩到雷了,连忙闭了嘴,没再提这茬。
这个反应,不是他养的狗,那就只能是林落烟养的狗了啊。
啧啧,真没想到,他居然会把大小姐的狗设成壁纸。
是真栽啰。 收了
第40章 扑克脸
从六级考场出来, 林落烟喝了一口水,扣上保温杯的盖子,给齐霏发消息, 说自己考完六级了, 问她在哪吃饭。
无意间抬头, 很不巧,越过人群撞见了走廊另一端的季淮颂。
他个子很高,气质出众, 放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注意到。
他在她的隔壁考场考试。
身边人流涌动, 他一个人站在那儿, 没急着走, 微靠着墙, 低头发消息。
不知道是时空缝隙里的哪个瞬间重叠到了,在她刚要收回视线的前一秒, 他忽而偏头。
旁边的电梯恰好发出“叮”的一声。
隔着遥遥人海, 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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