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仙贝瑞拉
过了会儿,季淮颂拧眉,声音微沉:“林落烟。”
“嗯?”
“你身上这乱七八糟的香水味怎么回事儿?”
本来忘了,这么一抱,她身上的味道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鼻腔里,他才想起原本拉她来这儿的原因。
昨晚在酒吧的时候,好像还没这味道,哪个狗男人身上的?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林落烟明显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他浓烈的不爽情绪,丝毫没有要掩饰又或者像以往那样跟她迂回。
哪怕是负面情绪,也是因她而起的,真实的、坦然的。
心上滑过一丝悸动,林落烟解释道:“苏浅送的新年礼物,我觉得还不错,就喷了点。”
“哦。”季淮颂应了一声,“我说呢,还挺好闻。”
“……?”
林落烟的脑袋上仿佛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是谁刚才还说这个味道乱七八糟,怎么变得这么快。
她抿着唇憋笑,拍了拍他,“还要抱多久?这么冷的天,我都要被你抱出汗了。”
季淮颂低头,埋入她的肩颈:“再抱会儿。”
他在耍赖。
得寸进尺,根本不想松手。
林落烟垂下手,把握着上位者的姿态,略带娇蛮:“季淮颂,我还没有想好,什么样的结果都有可能,你最好是——”
话没说话,他陡然松手。
禁锢自己的力度卸掉,她被他从他的怀抱放出来,周遭的冷空气瞬间侵袭而来。
林落烟愣了下,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季淮颂懒散地靠着墙,垂眼,嘴角噙着笑,漫不经心的肆意劲儿:“我说过,我很听话的。”
微微挑眉,林落烟审视般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
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她回过头,看着他胸前那条项链,“你什么时候重新戴上的,今天?”
她昨天晚上的确没有注意,当时已经处在一个及时止损自我戒断的时期了,不想再和他有任何情感上的纠葛,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他的什么,也无法静下心来。
季淮颂低头看了眼:“考完六级那天。”
半个月之前?!
林落烟这下更震惊了。
考六级那天,她和他教学楼走廊遇到……
“你是那个时候才……?”
对她动了真心?这句话对她而言莫名有点烫嘴,林落烟语速缓慢,疑问语气。
季淮颂一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不是。”他说,“在你跟我分手之前。”
猝不及防吸入一阵冷空气,林落烟咳了起来。
季淮颂皱眉,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吓到了?”
的确,像向砚南说的那样,他这人浪荡惯了,什么都不在乎,任何人看来都像是天方夜谭,估计自家老爸都不会信。
就他那个眼睛毒的老妈看穿了他,很早之前就说他会栽,果不其然。不仅栽了,栽得彻彻底底。
林落烟缓了缓,抬眸看他。
有几分不可思议在眼底翻涌,被他捕捉到。
季淮颂轻笑着:“是不是又要说不信?”
见她缓和了很多,不再咳嗽,他收回手,“没夸张,也不是哄骗你,更不是给我自己立什么深情人设。”
林落烟没有说话。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她接收到了太多巨大的信息量,几乎要超出她的承载范围了。
想了想,她说:“按照偶像剧情节的惯例桥段来说,我不应该是在之后的某件事情中,侧面后知后觉地明白你这些心思、知道你为我做的事吗?”
“我有这么伟大?还搞背后奉献那一套。”季淮颂语气微扬,半开着玩笑,“我巴不得你全知道,越早知道越好。你后知后觉,我岂不是错过更多?”
不过也是。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心照不宣,即便有过对于真心的迂回,但对于对方的心思和做的事,都是摆在台面上的,算是明牌玩家。
只是最后这张后来产生的底牌,到现在才翻开。
不仅翻开了,他还直接送到了她手里,然后认输。
台球馆的楼梯间没有暖气,呆久了的确有点儿冷意,林落烟想回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楼梯。
季淮颂却没跟着林落烟进去台球馆内,而是要拐弯下楼。
林落烟感到困惑,也有点好奇,回身看向他:“你去哪啊?”
“拿个外卖。”季淮颂看了眼消息通知,外卖放在了台球馆外面的取餐柜里。林落烟更疑惑了,这个点,也不是吃饭的时间吧。就听到他不紧不慢的继续,“不是想吃冰淇淋烤布蕾?”
林落烟怔住。
冰淇淋烤布蕾。
她今天上午离开酒吧回家路上、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看到甜品区有樱桃布蕾,莫名想吃冰淇淋烤布蕾,就随手发了个朋友圈。
他看到了。
他好像比她想象中,要更加在意她。
林落烟心跳如擂鼓,表面上依旧从容,怎么看都是一副大小姐的娇惯样,问他:“是香草味的冰淇淋吗?”
季淮颂笑着点头:“是。”
上次南苑宴会,她吃的就是香草味的,她很喜欢。
“哦,那你去吧。”说着,林落烟转身就要进去。
“林落烟。”
季淮颂站在楼梯口,忽而叫住她。
林落烟回头。
在已经知道他的虔诚之后,听过他说更加直白的话,心里却莫名紧张,也在听到他这样平稳又郑重叫她名字的时候,内心惊涛骇浪。
她好像要迎接,千帆过尽的浪子之间,互相看过对方的底牌,了解彼此最真实的一面,而后像信徒一般,拱手交付真心的相爱。
台球馆里和楼梯间的灯是两种颜色不一样的灯,一个冷色调,一个暖色调,在门□□错。
他直直看着她的眼睛,眼眸里掀起的风仿佛永远都不会止息。
身后是嘈杂混乱的声音,身前是隔着一米远的距离,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荡开。
“爱情不是博弈,如果你觉得是,在我这里,你只会赢。”
-
在台球馆呆到天黑,一行人又跑去屈炀的酒吧驻扎了。
林落烟不打算再在酒吧浪费时间,家里还有一人一狗。季淮颂说送她,她拒绝了。
只是一个下午,她就被太多情绪冲击,大脑需要被迫处理很多信息,真得一个人静静。
顺手拿走屈炀给的一盒小瓶调味酒,林落烟在手机上打车:“你老在我眼前晃,容易影响我的判断。”
季淮颂乐了,笑着点点头:“好,不影响大小姐审判我。”
被取悦到,林落烟笑意盎然。
没两分钟,车就到了,季淮颂送她上车,又目送车子驶远。
冬天昼短夜长,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
季淮颂回到酒吧,向砚南立马凑了过来,之前林落烟在,他都没敢问些什么,这会儿人走了,总算能好好盘问盘问。
“这是要复合的节奏?”
向砚南随手递给他一杯酒,问道。
季淮颂语焉不详:“看她心情。”
向砚南哟哟哟了几声:“头一回见我们小少爷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稀奇。”
季淮颂笑了笑,不置可否。
冬天天黑得早,星期六酒吧的营业时间也会往前一点,一楼已经有酒保在做营业准备了。
向砚南和季淮颂站在二楼的栏杆跟前,楼下的形形色色尽收眼底。
西南角包厢门突然打开,屈炀从里面出来,径直往外走,火急火燎的样子。
“姑奶奶,你还真来!”他奔向酒吧门口,嘴上骂骂咧咧。
楼上两人顺势看过去。
林听晚踩上门外的台阶,鬼鬼祟祟地跑进来,坐在吧台高脚椅上,捂着胸口,表情夸张:“我刚刚来的路上好像跟我姐坐的车擦肩而过,吓死我了!”
“吓死了也得来是吧。”
屈炀面露无语,叮嘱吧台的人,“别给她酒,被大小姐知道了我会死。”
转而对林听晚说,“你到底要干什么?赶紧干完赶紧走。”
从调酒师那里接过一杯温水,林听晚环顾一圈:“我不是说了吗?你把季淮颂的微信推给我。你又不推,你让我自己过来找他,我不就过来了吗?他人在哪啊?”
屈炀不理解:“你找他干什么?”
林听晚神秘兮兮的:“这你就别管了,这是我们大人的事。”
“……”屈炀抿嘴。
才成年几天啊就觉得自己是大人了。
不等他冲楼上抬下巴,告诉她季淮颂在楼上,她就先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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