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蔷薇 第24章

作者:知兔者 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现代言情

  周遭安静无声,卿蔷敛眸走去,高根踩地打碎了静谧。

  到门口,却是一停,借着月光能看见内里干净的景象,干净到一个人没有,杯里餐巾叠成花,刚被收拾完的模样。

  她心里涌上股凉涩的滋味儿,鼻间紧跟着嗅到了还未散完的香茶与血腥气混杂。

  “——!”

  一切很快被冷冽气息挤走,她手腕传来巨大拉力,被人拽到了隔壁包厢,脸朝门摁在门上。

  江今赴反手叩她,腕骨上的万年历表抵门,撞出声响,修长手指摩挲她腻白的细腕,宴会上装模做样的矜漠清贵散了个全,胸膛震出声压低的哑笑。

  “卿小姐走错地方了,”他不紧不慢,锢着她的手,贴着她的身,嗓音有几分耐人寻味的恶劣,“那儿以后会成为沈当的噩梦。”

  言下之意,他替她教训了人。

  作者有话说:

  江二:我不做雷锋。

第22章 chapter 22 “很简单啊,绞到我疼。”

  月色滚滚, 卿蔷看不见。

  她全身的感官力都被身后人的裹抱夺走,滚烫,炙热, 让血液沸腾迭起的感觉。

  他的话更让她出乎意料。

  卿蔷还以为,江今赴真因为两句埋汰她的话,就把人奉成了座上宾。关望山微笑骗人, 八个字说得真诚, 她没想到此叙非彼叙,只是觉得正常, 毕竟敌敌为友。

  但那一刻, 心尖不可避免地像被浪花拍打了下,本能去寻他的身影, 还落了个空。

  说不上来, 说不出口。

  卿蔷狠狠闭了闭眼, 喉咙生涩, 被攥着的手腕感受的力道紧了紧, 像不满她的沉默。

  “二哥......”她有意遮掩,拖长尾音,在这样的环境下, 染上几分蛊媚, “你在朝我吐舌头?”

  语罢,偏了偏头,剔透瞳孔含嘲:“学小狗?”

  江今赴笑了。

  他早该猜到她会说什么。

  松了只手, 他抬起撑着门框, 身子随之斜下去, 头靠在了她侧肩, 碎发挡不住他渐深的目光, 眉骨一动,带了些凌厉的锋芒。

  “功利场上那么会虚与委蛇,”江今赴轻笑,黑眸直直对上她,“怎么到我这儿头都不肯低一下呢?”

  他又松了另一只手,没等她动,劲痩胳膊就紧跟着环了上来,指骨明晰的手看似松垮挨在她侧脸,实则阻止了她移开。

  “卿卿,光跟我为非作歹干什么?”江今赴喉结微滚,月光挤在两人的缝隙,却像牵连,“看不惯谁,就别给谁留面子,这种事儿,还用我教你吗?”

  话音刚落,他的正人君子像做到了尽头。

  卿蔷连他的字面意思都没过完,就被推着脸吻了上去。

  黏热的氛围一点就着,细密酥麻急速攀升,冷光下的影子记录了所有发生,但抵不住一叶障目,凌乱青丝后的手隐藏得很好,在墙壁的黑影里,像是卿蔷主动吻了上去。

  江今赴猝不及防地一推,还给她添上了急不可耐的意味。

  混乱纠缠,江今赴掐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抱起人换了个位置,唇一分即触,他背靠门,手指插进她乌发中,薄茧在她后颈上缓蹭。

  卿蔷抓皱了他的衬衫,本该袅袅雾里的思维却难得清明,在湿漉电流中回想他的话。

  所以他是觉得,她被驳了面子,还一语未发?

  卿蔷眸里水光闪动,长睫挡在两人视线交织中,脑子里又出现她在楼下朝他望那眼。

  确实。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如果在她开口前,这个误解还能站得住脚。

  是吗?

  卿蔷问自己。

  江今赴不是单语畅,后者见惯了她的好才会给她加滤镜,那江今赴呢?江今赴该认为她十恶不赦才对。

  唇被咬着碾磨,泛起点儿尖锐的痛感,她骤然清醒。

  不该这么想。

  她明明就是要成为他的最贪求,让他不得,再任她奚落与嘲笑。

  该高兴才对。

  卿蔷朦胧眸色不着痕迹地褪下。

  想通了却愈发有什么在失控,耳垂被舌缠弄上,她抖了抖,听他低哑偏淡的嗓音绕上来:“想什么呢?”

  卿蔷的喘难以自控,眉眼间的欲.色似活过来,偏偏还要溢着娇吟、磕磕绊绊地去回答他:“想怎么能让你知道疼。”

  一句话说的,在气息交融里,倦染稠媚。

  江今赴眸底比深夜还要暗,似是翻涌情丝,却又窥不得一点儿,他薄唇微扬,淡笑似有若无,含糊的话轻挑到极点:“很简单啊,绞到我疼。”

  卿蔷怔了下。

  没等她缓过劲儿,江今赴又不由分说地吻上来,单手抱着她软成水的身子,让她坐在门旁的展柜上,脚上摇摇欲坠的鞋早被踢走。

  他这回要更凶一些。

  搅弄的她彻底空白,徒留汹涌热意。

  直到滚烫湿意下降到颈窝红痣,在那儿缠绵了会儿激的她颤栗,卿蔷呜咽了声,哭腔动听。情难自禁的动作中,不知道是谁触碰到一旁摆放的花瓶,致其掉落地板,发出一声脆响。

  像打碎了不清不白的暧昧缱绻,瓷器的滚动增添阻力,似是秾丽油画的上色颜料又慢又淡,渐渐抽离。

  “江今赴——”卿蔷向后仰了仰,试图趁空挡逃脱旖旎。

  “别查我的人,”她烟眸斜他,尽力从一波一波的情.潮中挣脱,“别查季家。”

  气氛徒然下降坠落,沉默到近乎压抑,卿蔷昳丽容貌上的绯色都要消散无踪,她的视线从他眉目阴沉,挪到他清冽喉结。

  又是一睨,浓烈艳然。

  江今赴垂了眸,挡住眼中情绪。

  她像阿修罗殿里王座上的野蔷薇,瓣叶妖娆,瞥见便能勾魂摄魄。沉绿色太静,配不上她风情款款的雪肤。

  也配不上她无时不刻在生长的、倍儿扎人的尖刺。

  “你真可以啊,”江今赴眉间克制冷意与戾气,手卡在她脖颈,拇指压她的痣,食指抬她的下巴,笑了笑,腔调淡乏,“挑这个时间说,我该不该往下做?”

  卿蔷一愣,没懂他的意思,鬓角碎发下的美眸茫然。

  江今赴自然不会好心给她解释,撤开了身,长腿弯起条背靠墙,目光疏淡嗤了声:“有人比我先打童家的主意,我好奇我借了谁的东风,卿卿,你对我有什么指教吗?”

  晚月蔓延了大半个房间,薄光偶尔会扫在两人身上,给他们披上层露寒的摇曳纱。

  江今赴的衣领经过方才扯拽敞得更开了,冷白肤色上还横纵了几道红痕,卿蔷都不知道自己多会儿划上去的,拼命倒冲的血液被他的凉薄浸透,此刻有点儿生冷。

  她绷直的脚背松懈,坠在半空晃了晃,开口清酥:“二哥要干什么,我确实不该多过问。”

  “但如果二哥再往下查,”卿蔷拆了簪子,拢拢散乱的头发,慵意媚骨,她跃在地上,似朝他扑去,玉石尖儿却稳当当地停在他心口,将戳未戳,“往后上京明面儿上的平和,卿家就不奉陪了。”

  然后松了玉簪,撑在他身侧踩上细跟鞋,唇畔浅弯随着转身消失,带出的声音是戛玉敲冰,窈窕曼影利索又不留情地走出门。

  所以没人看得到,她眼睫挡住的清眸阴云不散、寡淡绵密,其下繁杂心绪暂留,只靠自解,但求自渡。

  江今赴掌心还躺着方才伸手接住的玉簪,冰浸浸的,坠子搭在手边要晃不晃。

  他抬起另只手弹了一下坠子。

  心想,真服了。

  卿蔷仅仅是见缝插针地开口罢了,他就想得远了——

  想要是做了,她又提了季家,答不答应,都有种她拿自己做交换的感觉,不舒服得要命。

  江今赴拿簪子玩儿也似的转,最后扎向她刚才控着的地方,要更使劲儿,刺痛不下,他低头睨着,勾了勾嘴角。

  怎么就学不了她的狠心呢。

  江今赴想不通,明明他挺恨她的。

  花言巧语玩儿了他一遭,他还陪着逗闷子,结果照样没留住人。

  他软硬兼施,她软硬不吃。

  怎么能不气呢?

  江今赴慢悠悠地走进电梯,对上镜子里的自己,上下打量了番,薄唇上还沾着她的艳色,他拿指腹揩了几下,一哂,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他那点脾气一碰上她,就什么手段都下不去了。

  作壁上观忍不住,冷言相对舍不得。

  就连动手,还要她舒服了才行。

  快到双星合的处暑了,清寡的风吹走了炎热温度,携霜沉浮,上京算是被小小地洗了次牌,市中心的声色犬马销声匿迹了有段儿时间。

  卿蔷在生日前几天才见上季姝的面儿。

  暮云亭有闲情雅致的人少了,卿蔷照例坐在听佛阁,笑侃她:“大忙人,今儿怎么想起我了?”

  季姝无奈:“你突然给我这么一担子,我不得好好背起来。”

  “你早该有了,”卿蔷边品着茶边说,“何况也是童家赶了巧,我还怕委屈你呢。”

  “卿卿,”季姝隔空求饶,“别给我戴高帽了。”

  卿蔷忍不住笑,怕茶水洒了,搁下杯子,手扶侧额,弯着眉眼看她:“过几天去里约,你能走了吗?”

  “啊?”季姝吸了口气叹出去,“你生日是吧?我还是礼到人不到了,这几天正忙着,实在走不开。”

  “那就等我回来咱再聚一场,”卿蔷眨眨眼,“到时候再给我礼。”

  季姝:“好的,卿大小姐。”

  “你还埋汰上我了?”卿蔷懒洋洋地斜她眼。

  季姝笑,揭过去了:“怎么要去里约?”

  “我妈忙国外生意也赶不回来,她前几天飞里约,就近买了个游艇给我做生日礼物,”卿蔷摇了摇头,估计也不理解姜辛北遇事不决就砸钱的性子,好笑道,“我嫌申报麻烦,索性放那儿,畅畅非要去玩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语毕,她暧昧地补了句:“不过云落不去,他说他要跟你共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