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词树
楼晚实在没忍住,捶了一下他肩膀,“你别说话!”
这还是他吗?
怕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谢淮谦轻笑一声,逗她真的别有一翻趣味。她害羞的模样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看得见,平时都是一副清冷模样,偶尔能看见一点温柔。
只有这样的害羞是属于他的,所以他才会格外忍不住。
他抱紧她,往楼梯口走去,恢复平时的正经模样,“抱你去洗个澡。”
楼晚仰头看着他流畅的下颌线,浅黄的灯光下,他不开玩笑了,又是那副冷漠倨傲的姿态,哪怕是衣着不整地抱着她。
她没说话,歪头靠在他肩膀上。
上了二楼。
主卧的房间只有一张实木雕花大床,也只有床垫,没有被褥床单。
谢淮谦颠了她一下,说:“还是有床的。”
楼晚不想再跟他说话,以往高贵冷漠的形象逐渐在碎裂。
不知道唐嘉仪要是知道了她心中的大佬私底下是这副模样,会不会下头,不再以采访他为最终目标。
谢淮谦抱着她进浴室。
浴室里有一个白炽灯,灯光亮堂。
浴室空间很大,有一个像古装剧里皇帝妃子泡澡用那样的超大浴池,周围用白色纱帘隔着,浴池外才是落地花洒。
他问:“要泡一下还是淋浴?”
楼晚挣扎着下地,“随便冲一下就行。”
谢淮谦把她放在地上,走过去试了试淋浴的水温,放了会儿,温水出来,他转身,“用不用帮忙?”
楼晚摇头,瞥见他光着的胸膛,视线转开,“你快出去。”
“真不用?”
“不用。”
谢淮谦有些遗憾地出了浴室。
等楼晚简单冲了个澡出来,是真的简单,浴巾、洗浴用品都没有,就只是把自己身上的汗水、液体和他留下的痕迹冲去一下。
出来的时候他躺在实木雕花大床的洁白床垫上,皱巴巴的白衬衣随意地披着,灰色长裤套着长腿,鼻梁上又架上了眼镜,还是一副金丝细框的眼镜,正拿着手机在做什么。
而她的手机和刺绣白衬衣则放在旁边的床垫上,他还真是把什么都拿上来了。
听到她出来的声音,谢淮谦直起身体,手机丢在一边,从旁边扯过一条白色的毛巾,“刚刚去车里拿了条干净的,你擦擦水汽。”
楼晚接过道了声谢,擦擦脖间的水渍,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不确定,“你今晚要在这儿睡?”
“不可以么?”谢淮谦提了提洁白床垫上的灰色西装外套,“南城现在热了,我们一起睡被子也盖不住,外套刚刚好。”
“……”楼晚嘀咕,“谁跟你一起睡了。”
谢淮谦双手垫在脑后,镜片后的黑眸深切地注视着她,“那当然是我老婆。”
楼晚瞥他一眼,没说话。
“很晚了,你给你妹妹打个电话就别回去了,好么?”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过夜楼晚还真没体验过,而且以后也是她的房子,有些心动。
她抿了抿唇,刚想答应,哪知眼眸一抬就看见他脑袋旁边露出一半的宝蓝色小盒。
得益于她视力一直都保护得很好,一眼就就看见小盒上的几个字:爽,岂止于薄。
楼晚:“……”
谢淮谦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侧边,他摸了摸鼻尖,把小盒子拿起来,想放床头柜,没有柜面,只能随手放在一边。
“其实刚刚出去,就是要去车里拿这个的。”
“你……还真随时备着?”
他看她一眼,唇角勾起:“不是没写协议么,有准备才有机会。”
楼晚:“……”
他对她的欲,有点超出了她的想象,又或者,他愿意结婚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好睡。
不然他对她的态度,不会转变得那么大。
他倒是直白。
她弯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说:“我还是回去吧。”
谢淮谦神情一顿,把小盒丢远一些,“今晚不碰你的。”
楼晚摇了摇头,放下毛巾,把衬衣披上,拿着手机转身出卧室门。
看着她毫不留情转身就走的背影,谢淮谦眸色一瞬深暗下去。如同一盆冷冰冰的凉水兜头而下,浇灭刚刚在大厅里近距离里燃起的小火苗,心里都凉飕飕的。
明明是自己更该生气的,她当真一点都不考虑他,说走就走。
可他却飞快从床上跳下去,几步过去,一把扯住她的手,“你生气了?”
楼晚被他猛地扯住,手腕被捏得有些疼,她有点莫名其妙,“没。”
谢淮谦抿唇,“可你要回去。”
楼晚给他看手机上的聊天页面,小五:【画】
小五:【姐/可怜黄豆表情】
“这两天跟我住一起的室友又出差去了,小五一个人在家害怕,我也不放心。”
谢淮谦:“……”
胸膛起伏一瞬,各种情绪呼啦啦涌上心头,但好歹还是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他而回去的就好。
这个未曾见面的小姨子,她还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
在妹妹和他之间,她当真是选了妹妹。
不吃醋是不可能的,但他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况且现在的他即便是她的丈夫,但却是最没资格吃醋的那个。
只能放开她的手,转而给她拉好随意披着的衬衣,一个纽扣一个纽扣给她扣好。
“那我送你回去。”
楼晚没说话,给楼霜回完信息低头一看,他已经把她的衣服给整理好了。
她抬眸看他一眼,细碎漆黑的额发垂在脑门上,清隽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可她就是察觉到了他的失落。
“你怎么了?”想了想,她还是问出来。
谢淮谦定定地看着她,微微摇头,滚到嗓子的所有话——
‘我们能不能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
‘你能不能留下来?’
‘我们住一起行不行……’都吞了回去,现在还不能说,太早了,她会直接拒绝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
楼晚再次看了眼他的面容,谢淮谦回视,手滑下去握住她的掌心,牵着她往外走去。
楼晚被牵着,想收回手,但想起该做的都做完了这会儿不自在显得太矫情了。
出了兰山居大门,他带着她转去了车库。
兰山居的车库大到看不见边,里面停着的不再是白天送他们回来的那辆黑色迈巴赫了,而是她最近常见他自己开的宾利。
谢淮谦单手扣上衬衣上的纽扣,随手拉开副驾驶车门,转身看她。
楼晚默默走上前,坐上车。
他没关门,而是俯身弯腰,楼晚一瞬间呆住,什么都不敢动。
谢淮谦调整了一下座椅,握着她肩膀往后靠回去。
“回去的路上有点远,你躺着……”话音在看见她的表情时一顿,继而轻笑,“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楼晚勾了勾耳边的碎发,伸手拉过安全带。
谢淮谦单手撑着座椅,定定地看了会儿她。
不想让她走,一点都不想。
他们还没一起过过夜,虽然兰山居这会儿是简陋了一些,但他就是想和她一起待在这里。
待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哪怕什么都不做。
浅浅的呼吸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明显,就在她耳边,楼晚强装镇定,“你去开车。”
“把我当司机?”
“是你把我带来的。”
“那也是来看你的房子。”
楼晚:“……”
谢淮谦淡笑,往里伸手,楼晚一惊,赶紧伸手扯下他的胳膊,往外推。
他胳膊被她推着,偏不往外,而是越发往里伸。
倒不是去碰她,而是掀开中控台,从里面摸出香烟盒打火机,继而偏头看她,“抽根烟,可以么?”
热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楼晚微微往后仰起下巴,“我才不抽。”
她也会跟他开玩笑了。
谢淮谦勾唇轻笑,“我抽,等我两分钟。”说罢,他直起身体,松松垮垮的衬衣随着晚风晃动。
谢淮谦捏着香烟退后两步,散漫地走到车库边的迎客松旁。
烟灰柱就在脚边,他抖了抖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衔在唇边,摁下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火光点亮他的面容。
楼晚扭头,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抽烟,接吻的时候没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她还以为他不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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