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絮枳
“桑桑,你怎么了?”叶柠发现桑暮有些不对劲,忙问道。
闻声,桑暮找回了些状态,她摇摇头,“没事,可能山里的雨太大了,有点心慌...”
边说着,桑暮尾音渐弱,让人辨不清情绪。
叶柠随之看了眼窗外,安慰道:“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不过还好我们已经到酒店了,肯定是安全哒。”
闻声,桑暮只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了。
手机一直安静着,没有任何的消息提示。桑暮时不时会打开看一眼,可尚未出现的红点还是让她的心无法完全放下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一阵动静。
桑暮回头看了眼,“外面怎么了?”
叶柠已经进去洗澡,回答她的是另一个女孩子,“可能是滞留在露营地的游客被送回来了吧,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好像听谁说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桑暮,望麓山有不少巡逻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有没有游客被困在那里,他们肯定再清楚不过。
“佳佳,我下楼一趟马上回来!”说完,桑暮转身便快步出了门。
她们住在二楼,走楼梯要比等电梯快得多,桑暮到大厅时人还不少,估计是在等着安排房间。
人群拥挤,桑暮四处寻找穿着荧光黄背心的人。
一直到人都到了门口,该找的人没找到,倒是碰上了个熟人。
彭焰是跟着这一批滞留游客一起回来的,邢舟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要看什么烟花,人走得倒是干净,把他扔那儿了。
见着桑暮,彭焰也是愣了下。
然而稀罕的是,这回还没等他打招呼,桑暮便先开了口。
“彭焰,怎么就你一个,邢舟呢?”
桑暮说话时还喘着气,看样子是不知道从哪儿跑过来的,样子还挺着急。
就彭焰这人精,立刻思前想后脑补了番,添油加醋地就编撰出了不少剧情。
“邢哥?”彭焰疑惑道:“我不知道啊,我没和他在一块儿,你也找不到他啊?”
原本以为看到彭焰会安心一点,哪知他的回答反到让桑暮的心提得更高了些,急促道:“他去烟花观景台了,但是我不知道他回酒店没有。”
“没事没事没事。”彭焰连说了三声,面作沉思,“这样桑暮,我出去问问外面的志愿者还有没有游客滞留,至于你。”
彭焰一本正经道:“邢哥的房间号是205,你去看看他回来没,如果回来就让他给个信儿。”
任务安排的分明,桑暮迷迷糊糊被他往电梯间带了下,看着他一脸严肃,内心对这件事的严重性又加重了不少。
五分钟后,被寄托重大期待的桑暮站在205房间门口,看着烫金的门牌号有点犹豫。
感觉奇奇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算了,还是确认安全重要,桑暮想。
她叩响房门的时候有点忐忑,说不上来是希望人开门还是不希望。里面没动静,她加重力道又叩了几声。
就在桑暮以为邢舟没在房间时,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拉了开来。
“让你带房卡你是聋了?”随着一道带着不悦的嗓音响起,邢舟出现在了桑暮眼前。
四目相视的瞬间,桑暮的身体有些僵化。
邢舟没穿上衣,健壮的躯体暴露在外,肌肉没有过分偾张,呈现健康有力量感的弧度。毛巾搭在肩膀,黑色的裤腰松松垮垮卡在髋骨上,他的皮肤是小麦色,水珠从胸膛沿着肌肉轮廓流进裤腰内。
看见来人是桑暮,邢舟愣了下,紧拧的眉毛慢慢舒展开。
“我...我...”这样的场景下,桑暮惊吓的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眼睛不敢乱瞟,胡乱组织着语言,“我是看你没回来...我在下面遇到彭焰,不是...我...”
她还穿着白天那件衣服,衣摆下有些深色,应该是被雨水打湿了。
这样昏暗橙黄的灯光下,桑暮整个人像盖了层雪一般白。她头发也沾了层水汽,脸颊旁边的几缕发湿淋淋地黏在脸上。五官乖软,脸颊上带着淡淡的丝红。
邢舟的眉眼渐渐染上笑意,越来越深。
桑暮想跑,想打个地洞钻走。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阵嘈杂,似是有人群走来。
繁乱的交谈声中,桑暮音乐听到了方斯延的声音。
下意识转头看过去,然而视野还未清晰,手腕就被人扣住。
牢牢的握紧,力道不小,温暖还带着些湿气。
桑暮的视线重新回到邢舟身上,就见他紧紧地盯着自己,凶痞的脸上带着几分意味不清的笑意。
“桑暮,别总看着别人。”
“你也看看我呗。”
还没弄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桑暮就感觉手腕上那力气骤然大了几分。
邢舟手臂一收,直接拽着桑暮到了房间内。
紧接着,砰一声。
门被关上。
第27章 汽水
视野景物变换太快, 桑暮只感觉身体失衡,被手腕处的力道带着走。身体翻转,又猛然向后退去, 足后已经抵到墙根。
后背撞在墙上, 却并没有痛感,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着一般。
桑暮惊慌地抬眼, 邢舟的凶冷面容刚落到眼底, 肩后突然传来啪嗒一声,紧跟着,明亮的室内陷入黑暗,周围一片死光。
尚未适应夜色的双眼无法识物, 眼前黑乎乎一片, 只能听到深深的喘息声,低沉又温热。
浑身的毛孔好似都颤栗起来, 心脏像是要飞出嗓眼。
眼前的男人轮廓高大宽硕, 阴影之下情绪不明。
手腕上的桎梏湿热,用力的地方留下水痕。
忽而,这束缚松了下,桑暮立刻挣脱就要往外走。然而身体刚转过去, 肩膀又被人握住。
男人的步子转了个方向,正对着桑暮,低头看着她。他的声音像被砂石磨过, 有些粗哑,“桑暮, 是你敲了我的门。”
同尾音一起落下的, 还有邢舟下颚上流落的水滴。
毛巾还没来得及擦干身体,水珠滴落掉进桑暮的颈窝里, 顺着锁骨往领口流去。
突兀的冷意让桑暮打了个颤,她的指尖紧攥,好像呼吸都不通畅。
桑暮停顿了下,手握在门把上,刚想往下按,门外的嘈杂声愈发明显,好像已经来到了门口。酒店隔音不好,能清楚地听到熟悉的交谈声。
门把终究是没有按下去。
莫名的,有股强烈的念头,邢舟是故意的。
“不想走了?”
男人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有种得逞的笑意。
手臂耷拉到身侧,桑暮的眉毛拧了拧,泄气地转过身。她已经能看得清邢舟的脸,两道浓眉下眼神锋利又滚烫。虽然还是有点怕,但此刻桑暮的怨气更大。
她声音发闷,像按扁了的棉花糖,有了点棱角却仍是糯叽叽的,“邢舟,你怎么这么讨厌。”
听着她一声控诉,邢舟没恼,反而笑意更深,“嗯,这么讨厌的人要给你吹头发了。”
脑子里还没完全消化掉这句话,桑暮的手腕又被人攥住。邢舟拉着她大步往房间内走,快速地穿过屋内陈设障碍,径直到了浴室。
室内灯光被邢舟开启,一瞬间的刺辣有些晃眼。桑暮正对着镜子,看到邢舟就站在自己身后,身后拿过挂在墙上的吹风机。
他望向镜子,和镜子里的桑暮对视,“头发衣服都湿了,也不怕感冒?”
吹头发这样的事太亲密,桑暮转身要拒绝,却被邢舟硬生生扣着肩膀按在那里,“都进我屋了哪还能让你受累,站着别动。”
“不用给我吹头发。”桑暮的眉眼揪在一起,不满道:“我一会儿还要洗头,吹它做什么。”
“有人规定洗头前不能吹头发?”邢舟眸光散漫,唇角若有若无的笑带着些痞气。
桑暮没辙,刚想说什么反驳,又听邢舟似是无奈的腔调,“外面人那么多,就当和我待一会儿,陪你打发时间。”
这话听着倒是比方才那句靠谱了不少,不过桑暮仍旧保持着警惕。
挣扎的念头还在,桑暮反手就要去抢邢舟手里的吹风机,然而却被他一只手掌就牢牢扣住手腕放在身前。邢舟一条手臂横过来,就像是把她半抱在怀里。
邢舟无声叹了口,沉沉道:“就吹个头发,给点献殷勤的机会,成吗?”
双肩好像要陷进邢舟的胸膛里似的,桑暮直视着镜中的邢舟,努力不去躲闪那道视线。
“献…献什么殷勤?”
闻言,邢舟的眉尾无意识地一挑,回答得干脆,“献让你高兴的殷勤。”
或许是靠得太近的缘故,邢舟的话声像是贴着桑暮的耳垂说的,字字句句敲在人耳膜上,胸腔都跟着震动,陌生的心绪在狭小的空间弥散,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桑暮想顺着这句话问下去,然而邢舟像是没了继续说的意思,插上插销,吹风机的呼声响起,肩后的头发被人挑开。
也就只有发尾有些潮湿,邢舟开了最低档。
桑暮垂着眼,视线只在四四方方的洗手台上。
夏天的衣物薄,吹风机的热气扑在人身后,衣料都跟着发烫。
像是不久前脑海里的那样,邢舟的五指穿过桑暮的头发,柔软的黑发拂过指背和筋骨,捧她头发时,手背会不小心擦到她颈后的皮肤。
不动声色的触碰让桑暮没太敢动,隔着衣物,脊线好像有什么若有若无碰到。
桑暮知道,那是邢舟的骨节。
片刻,呼声被关闭。邢舟把吹风机挂回墙壁,然后便没了其他动作。
桑暮抬起头,和邢舟锐利的眼神对上。
下一刻,邢舟突然伸手按向墙壁上的按钮,顶灯熄灭。他把桑暮翻了过来,从旁边的架子上扯过条毛巾垫在洗手台上,而后手掌拖着桑暮腰和胯骨往上对的位置,直接把她抱坐在台子上。
“邢舟!”桑暮低呼声,想往下跳,双手推着邢舟的肩膀,却徒劳无功。
“桑暮。”邢舟声线发沉,两只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我就问几句话,问完就让你走。”
黑漆漆的空间会让人萌生些没来由的惧意,桑暮的手心下硬的像两块铁,膝盖抵着他的腹肌,硬邦邦的让人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