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曲有银票
他步子跨得大,沈含晶从沙发里站起来,几乎是小跑着跟过去。
到玄关时,将将踩上他后脚一点鞋跟,两只手一左一右,游到前面扣住,脸也贴着后背:“你要走吗?”
她声音很虚,不是装出来的那样:“我病成这样,你也要走吗?”
“放开。”徐知凛声音很冷。
沈含晶当然没放:“不是要带我去医院?你走了,我自己怎么去?”
徐知凛不说话了,但掰她的手,力气很大,几乎一下就要解开。
沈含晶咬牙收紧:“那个陈启没来找我!”
现在没找她,那天后,也没再找过她。
徐知凛只愣一秒,很快又用更大的力解开她双臂,只是再往前,手压到把柄的时候,听她喊了一声:“徐知凛!你跑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他回过头,见人站在玄关的灯光下,急促起伏,绑住的头发散开一点,碎发飞在鬓角两边,目光追着他,笔直又紧绷。
气息凌乱成这样,有那么一刹,很像当年仓皇固执的模样。
视线里,人走过来,微扬着下巴:“所以陈启的事,你是不是已经帮我处理好了?”
“你想说什么?”徐知凛垂眼扫她。
沈含晶伸手,冰凉的手指走过颈线,摸到他后脖子的某一处:“你怎么比我还容易留痕?”说着,另一只手沿着西装领口,慢慢走到胸肋边缘:“这里的纹身,是什么意思?”
徐知凛当然不会说。
他按住那只手,使劲要往外抽时,沈含晶高高地踮起脚,气息擦过来时,烫到能浇湿人的脸。
还有那双眼,得意又促狭地看着他:“徐总,为什么……要把我的初潮日期刻在身上?”
作者有话说:
朋友们,珍惜这个能熬夜日六的我,因为我生理期好像快到了……
第23章 温柔乡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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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像纸页翻动的声音, 徐知凛不自觉拘起手掌:“你记起来的?”
沈含晶偏头想了想:“日记上翻到的,你要看吗?”
日记,徐知凛再次垂眼。
写的什么?他纹身的过程,还是她得意的渲染?
就像此刻, 她笑得格外张扬, 高度复制那年狡黠的猎得感, 问他,准备怎么证明对她的爱。
轰隆一记雷声,让原本病着的人打了个冷颤。
沈含晶从徐知凛怀里退出来,顺手帮他理了理衣领:“原来真的是啊?”
“是又怎么样?”徐知凛没有否认。
“不怎么样, 问一下而已。”沈含晶看着他, 眼底专注,心里笑开, 为他曾经的单纯。
外面的雨开始拍窗了,感觉有点冷, 沈含晶回去拿外套。
穿好后,她摸摸额头,边咳边笑:“去医院吧,我感觉有点扛不住了。”
是真的扛不住, 晕乎乎的,眼睛都开始有重影了。
雨线扬落,像被筛过一样细又密, 出租车抗震能力也不太行, 人坐在里面,像是被甩动的颗粒。
呼吸湿湿地溅到肤面, 徐知凛伸手摸了下, 感冒的人额头滚烫。
他要抽回手, 手臂却被抱住,用力抱得很紧,她挨着他,唇齿游走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检查吊水,来回耗了一夜。
后来接连三天,徐知凛没有去公司,于是江廷回去汇报工作时,意外扑了个空。
他问另一个助理:“老叶,徐总就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叶助跟他面面相觑,摇摇头:“那天晚上本来有个局的,徐总临时打电话说取消,后来这几天就没再见人了。”
好家伙,比他还懵呢估计。
江廷摆手走了,心里浮现大概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转身回办公室,他开电脑接份文件,打开看了看,把笔往桌上一抛。
嫌信息发来发去效率太低,江廷拿出手机,直接拨通电话:“小雀、袁经理,文件是不是发错了?我要资产盘点表,你发的会议记录,还是去年的。”
“对不起,我可能拉错邮箱了。”电话那头,袁妙马上道歉。
“没事,你现在把盘点表发过来吧,我正好让人核对。”
“能不能稍等一下,我现在……有点不方便。”
“你不在公司?”江廷看眼时间。
袁妙嗫嚅:“不好意思,我……上午请假。”
江廷皱眉,听出她声音有点压抑,要哭不哭的。
想了想,他往椅背一靠:“行吧,那你有空发我。”
“好的,谢谢。”
最后这句,声音都在打颤,感觉挂上电话就要哭出来。
江廷拿着手机,二郎腿在空中点了点。
BOSS翘班,对接的也不在工作岗位,那他还这么勤奋干嘛?
遂偷溜之。
通勤车开得不够爽,江廷打算换一辆去跑山的,结果刚回家,被他妈给逮了。
徐敏女士刚社交回来,头发纹理都是精心扯过的,她看眼表:“怎么这个点回来,今天放假?”
“没放,准备出差的,我来拿两件衣服。”江廷胡诌。
有日子没看见大儿子,徐敏拉着不让走:“你在那个什么卖家具的地方,待得怎么样?”
江廷好笑:“妈,你关心这个?”
徐敏点点头,一本正经说:“那个沈含晶,我怀疑她装失忆。”
“装来干嘛?”
“那还能干嘛?”徐敏说起侄儿:“骗傻小子啊,骗徐凛呗。”
江廷沉思:“有道理,不然下回见面,你找她要诊断书?”
徐敏一下端庄了,矜持地摸摸刘海:“你妈什么身份,怎么好跟那种人打交道?”
江廷有点憋不住了:“你什么身份?三个孩子的妈?”
“啧,”徐敏最烦这句话,狠狠推儿子一把:“闭嘴。”
她踩着高跟,想起除夕那天的再遇:“那个沈含晶肯定另有目的,你当心点。”又拍拍他:“妈看人很准的,你信我。”
“我又不是徐凛,我有什么好当心的。”江廷走进客厅,整个窝进沙发,忽然又想起点事:“妈,当年他们两个分开,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徐敏摇头:“你以为看TVB?哪来那么多狗血,只有现实。”
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一时冲动可以,真要独家独户过日子,哪里有那么简单。
不匹配不登对,迟早要分的嚒。
坐一会,见江廷要走,徐敏喊住他:“月底宝琪有个相亲要去,你到时候带带她。”
“是宝琪的相亲,还是我的?”江廷探究地问。
徐敏冲他翻个白眼:“没人看得上你,别自作多情。”
“成,那我就放心了。”江廷掂掂钥匙,下去车库。
2T多重的欧陆,纯正英式风,轮毂一看就很强悍。
他坐进去,正要发动时,徐知凛发来信息,让去接一趟。
“……”江廷恨得牙痒,无奈只能换车换方向,带着一腔怨气到了富春华府。
等徐知凛坐进来,他大惊小怪:“嚯徐总,您总算舍得从温柔乡抽神了?”
徐知凛关上车门:“去公司。”
江廷没撒够气还,追问说:“这几天保姆当得怎么样?肯定很有成就感?”又摇头:“不对不对,这不重要,要紧是三天三夜啊,您二位感情得升温成什么样?”
“开你的车,别吵。”后视镜里,徐知凛捏了捏鼻梁。
听着疲惫,看起来也像几天没睡,江廷摸了把方向盘,到底嘴下留点情。
感情这本帐,还得自己拎。
轮毂转动,缓缓碾过水泥地面。
车子驶离小区时,沈含晶刚从床上坐起来。
病上三天,打针喝药的,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走出餐厅,坐到桌前。
桌上外卖还是热的,卤水豆腐和虾饺,还有她点名要的西多士。
主食是生滚粥,她咬了块排骨,再挑根姜丝进嘴里嚼的时候,有电话响起。
才接通,袁妙的哭腔很快传过来,呜呜咽咽,哽咽不停。
她不说话,沈含晶也就举着电话听,直到她哭得差不多,才问怎么回事。
袁妙擤擤鼻子,再开口,声音已经冷静很多:“我跟王晋鹏离婚了。”
是个陈述句,沈含晶也抽张纸巾:“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刚刚办的离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