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曲有银票
肠到手后,小女孩撅起嘴吹了吹,然后边吃着,边被抱着走过人流。
手机贴好,沈含晶付过款,顺便给养父打了个电话。
德国应该是下午时间的,但等待音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被接通。
“叔叔是不是在忙?”袁妙猜说。
“可能吧。”沈含晶盯着手机,微微皱眉。
其实上回接到养父电话以后,她心里就总揪着一块。
虽然那边声音情绪听着都正常,但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担忧。
不久夜市散场,沈含晶回到茵湖。
打开门,一片安静。
她在黑暗里茫茫地站了站,才开灯脱鞋,忙她回家后的日常。
浴室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凌晨,沈含晶上床睡觉。
徐知凛经常出差不在家,被子里,他的味道也淡了不少。
睡前刷会手机,沈含晶发条微信过去,很快锁屏睡了。
第二天醒来,手机收到徐知凛的回复,说手稍微还有点青,但快好了。
沈含晶打字:『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回复:『今天。』
起床上班,一切照旧。
下午的时候灯具供应商过店,把上次那画做的样品带来。
沈含晶通电试了试:“形是差不多,但光源好像不是这个味道。”她伸手过去,观察手心的感觉:“太刺了,而且旁边的光也有点散。”
供应商找原因:“可能是盖板的问题,光没收好,我让打样师傅换个材质看看。”
“好,辛苦。”
送走供应商,沈含晶回到办公室。
行政过来,问今年年会怎么安排。
沈含晶想了想,让找就近的AN酒店要份报价,选个差不多的宴会厅。
忙完天已经黑了,马路排起长龙,车尾灯密密麻麻,时亮时熄。
想起冰箱没有青菜,沈含晶绕去超市买了点,中间看见上回吃的羊肉饺子,也拿了一盒。
提着购物袋到地库,把袋子放进后备箱时,忽然听到地库的巡逻人员拿喇叭喊了声:“那位顾客,请不要走过道中间,当心前后来车。”
沈含晶抬头,见确实有人走在过道中间,而且离她不远。
那人穿一件旧黄色大衣,脑袋扣一顶黑色鸭舌帽,脸上也戴着大号口罩。
虽然看不清脸,但停下的时候又好像盯着她看了两秒,最后钻进对面的停车区。
可能是被后视镜挂到,叮咣一下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他蹲身用左手捡起来,很快人就不见了。
带着一点疑影,沈含晶关上后备箱,坐进驾驶位。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确定是不是想多,但有点不敢贸然开车,于是把所有车窗锁定,给徐知凛打了个电话。
漫长的嘟声,无人接听。
正好几辆车开出去,都是携家带口的。
沈含晶发动车子,偷偷驶进车流,跟着开出了地库。
但还不敢放松警惕,直到路面,她还一路开一路留意后面,在高度的戒备之中,回到了茵湖。
今天时间充裕,她做了个黄油虾,拌一碟波菜,再把羊肉饺子摊成生煎版的,撒一层白芝麻佐味。
想了想,又加一盘口蘑。
看米饭差不多蒸好,拿手机准备打电话的,看见有个未接来电,是徐知凛的。
拨过去,徐知凛问她:“给我打过电话?”
“对,你在忙?”
“刚开会没听到,怎么了?”他问。
“没事。”沈含晶解开围裙:“你几点回?”
“有个饭局,可能会很晚。”徐知凛说。
“哦。”沈含晶垂眼看着自己手指,摸摸指甲盖:“那你少喝点,感冒刚好。”
“你别等我,自己早点睡。”
“好。”
挂断电话,沈含晶把菜端到桌上,自己慢慢吃了一顿饭。
那天夜里,徐知凛果然回得很晚。
而且之后,也越来越忙。
庄氏那边,持续在二级市场增持AN的股份。
但因为他们跟AN以前的关系,所以外界有说是友情买入的,以防AN股份被盯上,但也有人说庄徐两家已经因为私事闹掰,所以这回,庄氏就是冲AN控制权来的。
各路消息云云之时,AN直接跟季报一起公告,说对庄氏买入AN股票一事,从来都不知情。
这样一来,相当于间接坐实庄氏的动机,也令AN股价小涨。
毕竟有知情人透露,庄氏这回准备了不少钱,对AN势在必得。
不久,到了年度的最后一个月。
这天下午,沈含晶参加完一个协会活动,开车回了店里。
袁妙正好在财务室对帐,对完拐进她办公室,说有个布艺的供应商可能爆单了,这边一批窗帘怎么也催不过来,有两个客户脾气不太好,在微信里骂人。
沈含晶看过订单,直接给那边的销售总打电话,好说歹说,终于得到承诺出货的具体时间。
袁妙这才松口气:“你吃饭了吗?”
“吃了。”沈含晶把手机放回去,沉吟了下:“我想回去一趟。”
“啊?回哪里?”
“回去看看我爸。”
是要回德国的意思,袁妙盖上笔:“上回,叔叔一直没接电话吗?”
沈含晶摇头:“联系上了,但我确实也好久没回去,挺想他的。”
“哦哦,那你什么时候回?”
“忙完这段时间吧。”沈含晶思索。
再聊一段工作的事,袁妙推门出去。
两三分钟,她忽然又跑回来。
“怎么了?”看她急样子,沈含晶问。
“你看,是不是出事了?”袁妙把手机放过来。
是一条最新资讯,上面写的是:AN旗下拥有会员数最多的湃淞旅业,可能存在数据泄露。
事件发酵得很快,她们看到的时候,已经有顾客在网上发帖,说前几天差点被骗子发的链接骗走银行卡的钱,而且点进去还看见过AN的伪官网,现在才知道,真是AN出了问题。
真也好假也好,互联网的消息都是长了腿的,这一秒发,可能不出半小时,已经飞遍全网,而且有了不同版本。
“挺严重的吧这个?”见她一直盯着看,袁妙小心翼翼地问。
沈含晶来回看了两遍,最后在评论区翻找很久:“嗯,严重。”
对一家酒店来说,住客信息都能被泄露,品牌在消费者心里的信任绝对会受损。
但住客可能不会立马锐减,反应最直接的,还得看股价。
次日下午五点,AN股价跌停。
同日庄氏二次举牌,已持AN股份10.08%,逼近AN自持的占比。
庄氏掌舵者庄新成,年已七旬。
在某次出席活动时,他被问到AN这回的数据泄露事件,表示支持后生,相信徐知凛会处理好这件事,给广大消费者一个说法,也会让AN顺利度过危机。
然而也就一周有余,庄氏接连两次举牌,持股已达24.1%,力压原来的山石资本,成为AN第一大股东。
没多久,庄氏以第一大股东的身份,要求更换AN股事及监事,撤除徐知凛集团总经理的职位。
此时外界,更有不少消息。
预测走向的有,支招的也有,比如让AN找一位有钱的白衣骑士,买到超过庄氏股份的比例,稳住话语权。
还有人疑惑,山石资本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全程没有增持过,以及跟徐家要好的蔡家,也没有过任何动作。
蔡家虽然不算雄巨,但如果愿意买到相应股本,愿意在AN董事会占上一席,也可以跟庄氏暂时分抗一下。
然而蔡家没有,就算翻朋友圈,现在的掌事人蔡阳晖也毫不表态。
至此,AN似乎孤立无援。
资本之争愈演越烈,天气却越来越冷,转眼,圣诞接近。
厂商基本都在赶最后一批货,开完月中的会后,沈含晶也慢慢闲下来。
同一条街,不少品牌店员都在数日子等放假,春序积压的单子也出得差不多,整体来说,今年生意真的不错。
赚了钱当然要分钱,财散人聚,最基本的道理。
这天确定年终奖后,沈含晶打开出货安排,看见下午一单是AN的,接待室桌椅。
她打开电脑,见下午没什么工作安排,于是处理完手头的事,跟着送货去了。
到AN时三点多。
这回换的几套都是小接待室,因为早就空出来,所以卸货入场也比较快。
等货装卸完,沈含晶打算去趟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