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后 第27章

作者:谢晚棠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她要改变这一切,让家人都能安稳幸福的活下去。

  这一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只是一瞬,她便决定了重活一世要做的事。

  “姑娘今日的气色好多了。”

  流云在她的首饰匣子里挑挑拣拣,拿出她最爱的扑花嬉蝶冠:“姑娘昨日许是被魇着了,居然连冠也不戴,只戴了素色玉簪子,若不是还簪了一朵芍药花,也太素了,姑娘年纪小,穿的太素净,不吉利呢。”

  “今日戴冠,就戴这顶扑花嬉蝶冠。”

  这冠通体纯金打造,上头镶嵌着各种宝石,中间一颗拇指大的珍珠,当真是奢华无比。

  这冠乃是她还未出生时,爹爹立了战功,平帝皇后专门叫制物司打造的冠,赏赐给她的,当时便知晓娘亲怀的是个女胎,而谢光那时已位居国公,爵位封无可封,便只能打着赏赐子女的名义给了许多贵重物件。

  这顶冠,便是其中最为华贵的,比起来,也只有宫中的娘娘公主可以戴。

  从前未入宫的那十八年,她总觉得人活着,就要花团锦簇,热热闹闹的才好,所以她喜欢红衣,喜欢华贵。

  可后来父亲死后,周慧荑拿着这些寻事,说她不节俭奢靡,不配为后妃表率,谢期吃过许多暗亏,也就收敛了性子,开始穿素色衣裳戴素净首饰。

  然而鲜艳明媚,才是她谢期啊。

  “冠不仅要戴,衣裳也要穿鲜艳的。”

  流云笑了,只当是自家姑娘恢复了正常:“昨儿大公子新买了如意阁的胭脂,给表小姐一份给您一份,我瞧了,可是鲜妍,比咱们自己家制的还好,我给您画一朵海棠花钿,保证更衬这金冠,给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头戴繁复金冠,身着红衣,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朵鲜红欲滴的玫瑰。

  若是寻常女子,这样装扮,只会被这些华丽的吧宝石钗环绫罗绸缎,压得完全失了自己的风格,像个活动的珠宝架子。

  然而谢期相貌明丽大气,头上戴的首饰越多身上的衣裳越是鲜艳,便越是显得她浑然一体的明媚,更加风姿卓绝,是她让这些奢华首饰更加璀璨夺目,而绝非这些外物装饰了她。

  秦敷和柏英也来了,只是知道她爱睡懒觉,绝不肯早起,故意掐在她平日醒的时辰来。

  而今日来的时候,谢期居然已经洗漱完穿好了衣裳,在用早膳。

  “精神好多了,只是今日是破天荒,怎么起的这么早?”

  秦敷唯恐她身子还不舒服,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瞧。

  

  “平日里这个时辰,阿鸢还睡得像个小猪一样呢,不过今日看装扮似是恢复了,你昨天哭的那么难过,还非要穿平时不喜欢的白衣裳,把我们都吓坏了。”

  柏英捂着嘴笑,说她是小猪,其实也没错,以前在家里,她确实起的晚,总要睡懒觉。

  后来入了宫,宫规森严,周慧荑又喜欢行使皇后的权利,每日都要让她们这些嫔妃去请安,请安的时候故意将时辰提前,她们等的哈欠连天累的不耐烦才会姗姗来迟。

  私下里,连郑元娘也可怜这位皇后,因为没有高贵的出身,更没有高贵的品格,一朝成了皇后,只能靠打压磋磨她们这些世家出身的嫔妃,才能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习惯了宫里的生活,便也逐渐适应了早起。

  “阿娘,表姐,别笑话我了”

  秦敷抚摸着她的头:“恢复了是好事,看来娘连夜去天师观求了个符,还是有用的。”

  她叫丫鬟捧上来一个小盒子,非要给她挂在脖子上,谢期拗不过,也非常享受这许久没有感受过的母爱,便戴上了,这符虽与她一身打扮格格不入。

  “咱们还得寻个时间去还个愿,阿鸢也一起去,英娘也去。”

  谢期有点呆:“诶,表姐也要求符吗?”

  秦敷捏着她的脸:“鹏儿要跟着你爹入军中,你表姐有心,要给你大哥求个平安,况且你表姐跟你这个猴儿不同,一直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咱们家跟别人家不一样,没得将好好一个姑娘家憋傻,正好带着你们出去逛逛,踏踏青。”

  再去看柏英,她脸羞的通红:“姨母,我……我跟表哥的事,您别当着阿鸢的面说啊。”

  “害羞什么,咱们家谁不知道你跟鹏儿的事,等你再大些,就商议婚事。”

  “诶,那我是不是现在叫一声嫂嫂讨好讨好?听说有些别人家的嫂嫂进了门,跟家中小姑不和,嫂嫂,阿鸢先给你行礼,等你成了咱们谢家的主母,可千万对妹妹手下留情啊。”

  柏英的脸更红了,做势要来掐她的脸蛋。

  “你这小坏蛋,就会调侃我。”

  两人闹作一团,谢期没骨头似的瘫在柏英身上,柏英也让她这样赖着。

  秦敷一向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这便让护卫套了马车,带着谢期和柏英去了天师观。

  道教乃是国教,天师观第一代观主还曾是大梁开国国师,不过这些年观察天象、占卜吉凶等活都交给了钦天监,没了国师,天师观也逐渐成了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但大梁皇室对天师观礼遇犹存,因颇为灵验香火很盛,西京世家贵族求符算卦,哪怕家里有体弱的公子小姐,也愿在天师观挂个记名弟子。

  天师外人来人往的,也很热闹。

  谢家每年都给道观捐银子,是尊贵香客,不必跟平民百姓一起在外头排队上香。

  往日秦敷来上香添些香油钱,虔诚跪拜算一卦时,谢期总是不耐烦。

  可这一回,她却跪的十分虔诚。

  不论她面前跪的是佛祖还是三清道尊,她都会虔诚的请求,这重来的一生,她一定会好好珍惜,保护好家人。

  柏英要求个符,大师要开光。

  谢期上完了香,就去了外头院子,如今已经开春,天师观种了许多山茶花,现在已经打了苞,还有些已经开了。

  纵然不上香,来赏花的官家夫人小姐也不少。

  谢期心情不错,她已经很久没觉得这么自由,深宫的御花园虽然也种植了奇花异草,但她过得不自在。

  一时间,看得入了迷,居然走到了前山。

  “阿鸢妹妹。”

  有人叫住了她,谢期回头,便看到了十七八岁,仍是少年模样的明如槐。

  他一身淡青长衫,腰间系着同色腰带,他人本就是瘦弱的,腰带一拢,越发显得清隽。

  明如槐也是个英俊少年,不然她也不会在少年时曾对他动心,即便只是懵懵懂懂的青涩好感。

  “明公子。”

  她差点脱口而出的是明大人。

  明公子?明如槐满脸费解,很是受伤。

  “阿鸢妹妹,以前不是都叫我明哥哥吗?怎么今天这么生疏……”

  “听说妹妹落水,将养了好几日,可大好了?”

  少年期期艾艾,咬着嘴唇,暗搓搓的打量她,就差正大光明的看她还有哪里不舒服。

  “听谢家的管家说了,鸢妹妹这几日有些魇着,我去寿安堂求了几味药,混合在一起放在香囊中,妹妹日日佩着,就能驱邪安神,晚上睡得也更安稳些。”

  谢期有些恍惚,她回来了,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可仍旧不太适应明如槐对她的示好。

  纵然她明白,明如槐对她的确是真心的。

  少年人的心思,哪有成年人那么肮脏,她见识过从少年起就那么多心眼子的少年,只有萧直一个。

  而前世那场栽赃陷害,明如槐是宁愿自己死,揽上所有罪责,也想为她脱罪求情的。

  他为她守了十年,才承受不住家中的压力,迫不得已娶了妻。

  月儿愤愤不平过,说他没有一生为她守身不是真的爱她,谢期却只是笑,哪有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一辈子不娶,明如槐本也不是那么坚定勇敢的人。

  十五岁的谢期,正是与明如槐要好,虽并无过于暧昧的男女之情,心里却将他视为除大哥阿弟外,最亲近的人。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接。

  “诶哟哟,谢小鸟,在这道观里会情郎啊,前儿不是义正严词的说我调戏良家女子,现在你在道家清净之地会情郎,真是道貌岸然呢。”

第31章 再遇

  “谢小鸟, 你找这么个寒酸的人做情郎,就不怕你们谢家脸上蒙羞?”

  “与其找明如槐,你还不如找我呢, 就不说家世了, 至少长的我也不比明如槐差吧, 我爹可是工部侍郎。”

  这个突然出现, 大放厥词洋洋自得的少年, 正是公孙遗,前几天当街被她教训的那个。

  谢期微微眯着眼睛,望着眼前这个纨绔子弟, 虽然小脸挺白,也挺俊俏, 然而这一副纨绔作风,将他的好皮囊败了个彻底。

  “公孙遗, 我怎么去哪都能看见你?”

  明如槐将那个纸包收了回去,神情落寞, 垂着头一副很乖很受欺负的样子。

  前世他的维护和情谊,到底没有让她选择袖手旁观,站在一旁看热闹。

  “公孙遗,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可惜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这种纨绔子弟, 除了你爹是工部侍郎,你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比得上明公子?你不学无术, 明公子可是一直在准备应试, 现在已经是童生了。”

  “你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你爹不会管教儿子, 我就替你爹管教管教你,明公子是读书人懂得礼义廉耻。明叔叔与我爹曾是同窗好友,他还在我家住过几年呢,如今只是担心我的身子为我求药,就,如此纯洁情谊,就要被你说成是有私情。”

  “淫者见淫,你眼里只看得到这种东西,也足以说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公孙遗跳起来,他身后还有家丁呢,可惜谢期自小习武,比一般的文弱公子能打多了,可不怕他。

  这人叫她谢小鸟,就足以让她不快。

  谢家兄妹三人,都有小名儿,大哥小命鹏儿,弱冠后加了字叫鹏举,而她小字阿鸢,弟弟则是阿隼。

  明明都是凶猛的猛禽,有看不惯他们家的就在背后说,他们兄妹三人是一窝鸟。

  拿名字羞辱人,真的很没有格调,非常不入流。

  “我淫者见淫?谢小鸟,你别不识好人心,你找这么一个家世配不上你的,小心将来受低嫁的苦楚,我是为你好呢。”

  “前几日,你非要为那卖身的歌女强出头,你这个傻子,别人露出一点可怜姿态你就心软觉得我欺负她,那女人一身孝衣,却打扮的花枝招展,有好几个心软的公子想为她赎身,那女的一瞧人家身上穿的衣裳不富贵,就不肯卖,分明是想吊个更有钱的凯子。”

  “小爷给她个教训,叫她知道这口富贵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偏你觉得我是在调戏她,还来打我,那女的没能给有钱人家的公子为奴为婢,都要恨死你了,你以为给些银子,人家就对你感激涕零?你个傻子!”

  上辈子,她倒是高嫁了,嫁到了皇家,还做到了皇贵妃,就活的更好了吗?

  公孙遗喋喋不休,叫谢期皱眉头:“我的婚事不劳公孙公子操心,我跟公子也只是点头之交,没什么过深的交情,你妄议我的婚事,不合适吧。”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公孙遗更加生气:“明明小时候,我们还……”

  谢期可不想跟他纠缠,转身就想走。

  “谢小鸟,谢期,你别走,我跟你说……诶,你谁啊,在这撒什么呢?”

  一股烟飞了过来,公孙遗呛的直咳嗽。

  出现在此处的陌生青年,手里拿着燃烧的艾,浓烟往公孙遗这边飘,呛的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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