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后 第49章

作者:谢晚棠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我不在乎,跟我没关系。”

第58章 嫁人

  萧直离开了, 谢期出来留了个心眼,报备了金吾卫,若她没有按返回, 或稍微迟了半柱香, 这些忠心的金吾卫就会来接她。

  萧直权衡再三, 果然还是退了。

  谢期瞧不起他:“果然, 你满脸深情, 满嘴的爱啊什么的,比起权势和皇位,我又算得了什么。”

  萧直已经平静了下来, 就像是方才痛哭挽留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然而幽深的双眼如旋涡, 不小心就会将她卷入其中吞噬,泄露了他偏执的占有欲。

  “你不必拿话激我, 若没有权势,我还是那个野生野长废太子之子, 连靠近你都不可能。”

  “没有权势,怎么得到你,怎么还能好好爱你?”

  谢期呸了他一口:“可惜,我要做皇后了,只要有我在, 你这辈子也别想像上辈子那样当皇帝!”

  萧直很平静, 捉住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亲了亲:“若能让你泄愤,这样也好, 我很期待你能做出什么。”

  “阿鸢, 你要记得,这不是结局, 你最终会是我的。”

  萧直带着人走了,被她迷晕的谢家仆从也醒了过来,今日出来的,驾车的小厮服侍的丫鬟还有两个护卫,都是她的心腹。

  萧直也没有明目张胆的暴露身份,而是扮成了马匪。

  谢期冷笑,这也是他惯用的手段了,上辈子,不就是扮成马匪,杀了她二叔一家。

  

  萧直的人察觉到金吾卫的踪迹,这才决定撤退,撤退痕迹也收尾的很好,金吾卫什么都没发觉。

  谢期也有意遮掩,并不愿叫人知道,自己这个准皇后婚前还跟符阳郡王有所牵扯,所以叫仆从们不要声张。

  但她却不愿瞒着萧琰,谁知道萧琰有多大的能力,若是知晓她瞒着,会不会生出嫌隙。

  秦敷教导过她,夫妻之间,哪怕是有真情实爱,两心相许,婚后不仅要互相包容,还要恩爱两不疑,不能互相欺瞒。

  心中若有了嫌隙,便是埋下的一根刺,若以后恩爱淡了,这刺便会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不可修补的裂痕,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是要经营的。

  但谢期也没有傻到什么都说,到家后她拟了一封信,将萧直私自寻她诉衷肠的事说了,信中说了萧直对她的纠缠以及自己的拒绝,叫人将信送入宫中后,就静待萧琰处置萧直。

  这一回定叫他栽个大跟头。

  谢期有些自得,这些手段可都是前世在后宫中,跟他的皇后周慧荑学的。

  秦敷私下也曾与她说过,男人在官场上的斗心眼,可不比女人在后宅使心机少,而这些男人置对手于死地时,往往更加狠毒,也更小肚鸡肠。

  此时的乾元殿,萧直跪在萧琰面前,低首垂眉,眼圈通红:“皇叔,微臣,微臣错了,不该抑制不住跑去偷看谢家姑娘,明明,明明她都要入宫封后,千错万错都是侄儿的错,您莫要因此而疑上谢家姑娘。”

  萧琰有些头疼:“你对谢家姑娘,就这么放不下吗?”

  此时小黄门蹑手蹑脚进来,附耳说了几句话,将手中的信交给了萧琰。

  萧直仍旧是那副低眉顺眼要认罪的痴情种样子,萧琰看完后,面上有些纠结,却将信烧了丢入水盆之中。

  “此事莫要再提了,是朕对不住你,本来你提亲在前,朕却……”

  萧琰神情有些羞赧:“朕横刀夺爱,可谢家姑娘对你无意,朕也是情之所至,不能舍去,阿直莫要在愧疚了,此事你虽莽撞,但你是性情中人,这一回朕不会追究你。”

  萧琰正色:“不过,也只有这一回,朕已昭告天下,谢家姑娘便是未来皇后,不日就将大婚入宫,她是你婶娘,你以后绝不可再如此不敬。”

  萧琰又缓了语气:“你瞧中了西京哪家的闺秀,尽可提起,朕亲自为你们赐婚。”

  萧直谢过恩,离开了乾元殿,那张感激涕零的脸,顿时变得阴鸷可怖。

  为防谢期这一手,他当机立断先找陛下请罪,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表现的如一个被情所困的痴情人一般,果然,谢期没放过他,若不是他出了先手,萧琰定会起疑心,从此不再重用他了。

  萧直要紧了牙,他的好阿鸢,还真是不遗余力的给他下绊子,可惜了,这点手段还不够看。

  他不是为情所困的傻瓜吗?他当然是,还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因为爱她,他失了阵脚,抑制不住的汹涌感情,让他不能控制去找了她,想要挽回,想要阻止。

  曾经他坚信自己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动情,坚信为一个女人要生要死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做男人,也实在太没出息。

  如今,他却也也成了昔日自己鄙视过的大傻瓜。

  不过没关系,他最擅长的,就是蛰伏,忍耐,等到时机成熟,谢期,她跑不了的,在此之前,就让她跟萧琰先得意一会吧。

  来日方长。

  商序十五,乃是宜嫁娶的黄道吉日,而大梁开国南宫皇后与昭烈帝元成皇后册封,也正是商序十五这日。

  前些日子,礼部便送上聘礼,乃是皇家最高规格,黄金万两,纳采鴈璧乘马束帛,比之旧典礼,有过之无不及。

  谢家自然也准备了嫁妆,乃是三百六十九抬,连着聘礼一起都带回去,谢觞虽然爱财,但皇后聘礼乃是国库所出,他却不要落得个以国库之银充私家之产的话柄。

  这三百六十九抬嫁妆,几乎掏空半个谢家。

  然而谢觞秦敷却没什么觉得委屈的,本来这些钱就是给女儿安身立命的,怕她婚后没有银钱花,怕她跟着夫家受穷,而宫里的花销可比普通人家更大。

  

  梁国开国之时,天子大婚娶皇后,承袭李周之制,一娶九女,一后八妃,一妻八媵,然后来这种旧俗便逐渐被废弃了,原因就是浪费钱,毕竟媵侍也得给聘礼。

  而且梁朝中期皇后地位越发尊崇,尤其是成宗皇帝之顾皇后摄政四十余年,可是与成宗并称二圣的实权皇后,媵妾在李周朝也是出身大族之女,皇后的备选,这些皇后娘娘如何能忍受媵女分自己的权呢,故在顾皇后一朝,这旧俗便被废止了。

  婚乃通昏,娶正妻之仪必然是在黄昏,谢期拜别父母,乘上皇后凤辇,喜扇遮面,自此入宫后,便是皇家之妇。

  女子出生,嫁娶,产子,都是人生大事,然谢期心中却并无波澜,既无对未来生活的恐惧,更无忐忑不安。

  但想到萧琰的温和体贴,也只是微微产生了一点期望。

  萧琰,跟萧直是不同的,她已然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必然不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天子娶妻,西京长街十里红妆,坐在凤辇之中的谢期并不知,萧直一直在暗处看着,看着她穿着婚服,带着凤冠,嫁给旁人。

  曾经她也嫁给过他,也不能说只嫁,只能说是纳。

  那一年,她只有十八岁,却美的好似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

  别人都怕他,只有谢期不怕,还对着他笑,哪怕不是以皇后之位入宫,只是贵嫔,对谢家女儿来说,都算得上打压了,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

  现在想想,她的性子真的很好,从不自怨自艾,会怜悯贫弱,怜惜弱小,只有别人冒犯她时,才会反击,而这种反击也像小猫挠人,并不叫人觉得疼。

  分明,他们也曾有个好的开始。

  她也曾想跟他好好相处,好好过日子,纵不爱他。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萧直想着他们前世的每一件小事,她微笑的时候,哭泣的时候,苦苦哀求他的时候,还有今生她对他怨愤的话语,交错着在眼前闪回,最后变成眼前这一幕,她坐着凤辇,离他越来越远。

  他的阿鸢,那么美,那么好,萧琰也会看到她喜扇之下的娇颜吗,也会看到那身皇后衮服下洁白柔软的身子吗?

  他想起来,上辈子,最初入宫时,他第一次翻得牌子便是阿鸢,那时他刚继位,满心都是对谢觞的不满,在前朝这位独断专行的大将军又驳了他的面子,在后宫,他还要去临幸谢家的女儿。

  他只有戒备和烦躁。

  然而在看到喜扇后那张玫瑰一样的面容,那双比繁星更亮的双眼时,他的心就静了下来。

  她容颜的出色,让他对谢觞的不满,少了一些,却又冒出了一个想法,谢家献出如此出色的女儿,难道是要效仿妲己褒姒之流,来乱他的心祸他的国?

  纵然只是贵嫔,她却不曾表露怨怼,想要跟他这个夫君好好说说话。

  而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萧直想起来了,他没有斥责她,却说了,‘尔以贵嫔位入宫,尚不算朕之妻子,何故如此矫揉造作,执喜扇之礼?’,她如星子一样明亮,跳跃着动人光芒的眼眸,就这么黯淡下去。

  嫁给了萧琰,他的阿鸢,也会对他那皇叔,妩媚动人的笑吗?也会盈盈羞涩,扑入他的怀中,求他轻怜蜜爱吗?

  萧直感觉到胸口被她用簪子扎过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喉头腥甜,一口血涌上来,被他硬生生咽下。

  凤辇早已没影,天色也暗了下来,围观的百姓都散去了,他却仍旧站在那里,一直望着。

  “主子……”

  对上黄存礼担忧的目光,萧直摇摇头:“回去吧。”

  终究是因为,他不曾珍惜,悔悟的太晚了,但好在,她跟他都还活着,而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第59章 病弱

  凤辇经过朱雀门, 承天门,再过坤势门,便停在凰栖宫中。

  喜娘将她扶下凤辇, 坐在帐中, 一室寂静。

  不久, 她便察觉到有人推门而入, 脚步声由远至近, 她的心还是提了起来,这毕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洞房花烛,还是嫁为正妻。

  上辈子, 她便是五姓七家的贵女,是人人艳羡的皇贵妃, 也没有经过这么一遭明媒正娶,洞房花烛。

  有些紧张, 手心都沁出汗来。

  一只冰凉的大手,将她攥着的右手拉起, 柔而坚定的掰开她紧握的拳头,拿了帕子给她擦拭手心的汗水。

  “怕吗?”

  这人也是个傻的,居然第一句是问她怕不怕。

  “不是怕……”

  “不怕,为何不将扇子拿下来见一见我?”

  还是近乡情更怯?萧琰的脸也有些红。

  “还没有却扇,妾身如何能跟陛下相见?”

  萧琰一愣, 敲了敲自己的头:“是了, 是朕不得体,梓潼勿怪。”

  当即吟了一首却扇诗, 那柄喜扇徐徐褪下, 露出一张带着红晕的芙蓉娇颜,头上金灿灿宝石凤冠, 额间精致珍珠花钿,唇上朱红的胭脂,却不如眼前人,十分之一的美。

  她本就是明艳张扬的容貌,此时一装扮,则更加国色天香,比之娇艳玫瑰,更似盛放牡丹,漂亮的似天上神女,美的惊心动魄。

  萧琰痴痴的望着她,还好,这凤凰儿一样的美丽姑娘,终究是落入他的怀中。

  “梓潼,我十分欢喜。”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扶着她的肩膀揽她入怀,一股清凛梅香盈入她的鼻尖,殿内一片灯火通明,儿臂粗的龙凤喜烛徐徐燃烧着,一时有些暧昧。

  此时,谢期却不合时宜的想起来萧直,萧琰与他,不愧是叔侄,传自一家的血脉,哪怕萧琰更像他娘亲,殉葬的裕太后那般,英俊脸蛋没有丝毫攻击性。

  但眉宇间,却总有两分相似。

  也不知为何,这辈子,萧直竟也用起雪中春信这种冷香来,分明他前世一登基,就用了只有帝王才能用的龙涎。

  真是晦气,大喜的日子居然想起这么个不合时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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