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犬吠
“什么狼来了?”楸楸听岔了,没注意到身后拍打过来了的风浪,好在脚下的洞口会先翻涌出小浪,紧接着是……“芜湖!”
与她等身的水柱浪花。
当下一刻是很刺激的,然而回看相机的时候,却有点失望,不怎么大,她刚才在网上查,这个洞口可以翻出五米的巨浪水柱。
“换你来。”楸楸拿着相机,指使着裵文野站到她刚才的位置。
好玩的东西就得一起玩才行。
裵文野虽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揣着兜过去了,三十度的天,他还是穿着长衣长裤,不过是白T和牛仔裤,彷佛回到少年大学时期,蓝天白云下,海风吹过,他没打理的头发随着风被胡乱地吹往一个方向。
楸楸清一清嗓子,握起小拳头,到下巴颏,俨然小记者模样。
“请问,裵文野先生,在这个,火伞高张,烁玉流金,烈日炎炎,的七月,你的梦想是什么?”
宛若小学生棒读,偏偏还字正腔圆地一口普通话。
海风送来了他带点笑意的回答,“世界和平?”
楸楸还想说什么,注意到他脚边的洞穴撞击出海水,又回去,只余出那么一点海水在洞穴口蒸发,爆发前大约沉默了两秒钟,紧接着一滔天巨浪冲了出来。
裵文野仰头看着高出自己一米多的巨浪,回过头看向楸楸,发现她已经惊呆了,目瞪口呆在原地,手里捧着相机举在心口,也不知道拍到没有,裵文野湿了半边衣服,走回去看相机,还行,他和巨浪都入镜了。
“你说是不是,”楸楸指了指天,按捺着激动,“是不是听到,显灵了?”
“但愿吧。”裵文野说,“换你去。”
楸楸立刻跑过去,嘴上振振有词,“我的心愿是今天吃到好吃的晚餐。”
那你何必求天,你求我就行。裵文野摸着滚烫的相机,腹诽。
大约是楸楸胡乱许愿,天不显灵了,后来她等来的都是一些小浪,不过当他们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天空下了一场雷阵雨,十几分钟便停,紧接着就出了彩虹。
这不知是裵文野来到这里看到的第几条彩虹,估计靠着环岛公路,每三个小时就能看到一次彩虹。
这次楸楸倒没再许愿,她看了一会儿彩虹,才戴上墨镜,两手服帖地摸着肚子,回头看向裵文野。
他在喝水,捏着矿泉水瓶子,微微仰着头,小口喝着,似乎不渴。
傍晚的余晖倒映在他的脸上,泛着些许熠熠金辉。不穿西装时,他不怎么穿衬衫,然而无论穿什么衫,只要稍稍松懈,都盖不住他骨子里的性感和慵懒。
第86章 菠萝
◎「我说你俩,别太会了!」◎
晚上, 楸楸吃到了裵文野昨天通话时提到的poke。
裵文野说,后来助理告诉他,poke在夏威夷语是‘切块’的意思,说得就是切块的鱼生, 大约读作‘pou, ki’,不是什么英文的poke。
除了poke, 还吃到了Laulau, 也是取自夏威夷语, 意思是捞捞菜,一种把切碎的肉、鱼、芋叶等包在叶中蒸或烘熟的菜。
这几样东西分开来, 楸楸都能吃得下去,混在一起,她就吃不惯了,皱着一张脸推到裵文野面前, 而后老神在在地去吸拉面。
吃到一半, 接到慕玉窠的来电。她好久没摸出来手机,一时之间都忘了自己竟还有这么一件东西。发现的时候, 慕玉窠已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
怕是出什么事, 她瞥裵文野一眼,接起来。
结果并没有, 慕玉窠打来电话,是要揶揄她发的微博。
“是什么极致的享受, 需要花尽全身力气啊?”
楸楸早已忘记这件事, 经她一提起, 脸瞬间燥热,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
犯浑的时候, 如果清醒着,就不叫犯浑。
她现在只想登上微博,将那些微博全部清光。
共八十九条微博,记录着她犯浑至少八十九次,顶多有时糊涂的时间长,一次能发好几条。
“切,现在晓得害臊了?”慕玉窠笑起来,又说,“老实交代,是什么让你发出如此切身的感叹。”
“喂喂喂?信号不好,听不清,挂了。”
楸楸挂了电话,放到一旁,慕玉窠犹如嗅到瓜味的猹,坚持不懈继续来电,她不声不响继续进食,任慕玉窠再打来几个都不接,最后实在是快没电,受不了了,发回一条信息,承诺回去全招出来,对方才善罢甘休。
楸楸登上微博,想把那条微博给删了,然而打开,底下多了许多回复,她没忍住点开看,热评第一条就是:“在?视频甩出来。”“你P站密码还记得吗?”“玛德,好想体验一下视频里的那位的厉害。”
楸楸黑下来,拇指轻点这条评论。
下滑,删除。
沉默两秒,还是决定删掉这条微博。
她反悔了,裵文野这没有感情,全是技术的一面,她能霸占多久是多久。
回酒店前,楸楸在楼下买了菠萝。
裵文野没让她这么吃,免得口腔溃疡。
他让人先去洗澡,拿着菠萝切块,买来盐巴加水浸泡。
记忆中,阿奶买来的菠萝果都先浸泡盐水,说是这么吃才不会热气。
也不知有没有用。
这样还有用吗?
楸楸裹着浴袍出来时,看着碗里盛满盐水的菠萝,满脸狐疑,眉眼挂着问号。
“有没有用,试试不就明了了?”裵文野从后经过。
“说不定除去甜,还能尝出咸来。”他又说。
“本来就是咸的。”楸楸心一惊,倏地转身看他,眉眼里蕴藏着彷徨。
裵文野说:“原来不是腥的?”
楸楸看着这碗盐水菠萝。
“你自己的东西,你没吃过?”
裵文野说:“谁会吃自己的东西?”
楸楸羞愤,“那你怎么还让我尝我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我尝过了,没有味道。”
这什么鬼对话。楸楸低下头,扒拉着自己的头发,神情些许崩溃,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离心理防线还远着。
还是试试吧。她想。
生命贵在实验。
俩人分食半个菠萝的量,裵文野主张没用,且说你要试的话,就少不了要吃苦头。
楸楸不信。比起那些有的没的,此人更喜欢这个。
“是吗?”裵文野很淡笑了下。
楸楸:“难道不是?”
裵文野嘴角仍衔着笑,那种漫不经心地,没有什么情绪的笑,右手搭在柜子上,看着前面的桌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几秒种,他一点头,轻易承认了。
“确实是最好的前菜。”
于是她大放厥词。
裵文野还是笑,微微低着头,眼角阴晴难辨,说行,既然puppy都放话了,肯定十分钟结束。
puppy。
小狗;幼犬;傲慢小子;自负无礼的青年;
似乎每个词都与她息息相关。
酒店房间灯光都暗,何止那是前菜,楸楸看着他,心想,对话都像前菜。
正常情况下,裵文野情绪稳定,做这事亦人如其名。除却被咬时总能激发他骨子里残暴基因。犹如夜里打灯,恐怖的黑影高到天花板,逼仄的空间急剧缩小,被抽离氧气,真空,呼吸困难,那不怒而威地形象,令人发指,也不知怪谁心思不端,邪念瞧着缝儿,立马张牙舞爪,嚣张疯狂。修长均瘦的食指,嘴角最后的可乘之隙,堵上便严丝合缝,瞧着也顺眼多了。他这么看着,这么想着,额角一跳,皮下青筋激凸着。
他也只有这种时候才瞧着反应大,楸楸心想。不知过去多久,或许仍在十分钟内?裵文野向来说话算话的。除却一些不切实际、没有生理物理支撑的话,其他还是算话的,也许。楸楸这次没被呛到,因着没有抵喉头,全在梨形结构上,全为让她去品尝,她眼底茫茫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影响,还是味蕾残留,她居然真尝到一星半点的菠萝味,一瞬间错愕。
后来她把这个实验过程分享给慕玉窠听,已在回纽约的飞机上。
她起了个大早,只为不当面跟裵文野告别。对方似乎也明白她用心良苦,当她满屋子找笔时,此人阖眼一声不吭,窸窸窣窣一阵,她关上房门,再贴门板上,遗憾这酒店隔音效果很不错,一点微乎其微地声响都捕捉不到。
纸上写着:这个航班很冷,拿走你一件外套。
一件黑色夹克,此时披在她半边肩膀,楸楸侧着身体,头抵飞机窗,捧着手机与慕玉窠聊天。这个玩法的弊端,除嘴角仍处于隐隐约约裂开的痛,似乎也没什么雷点。
慕玉窠回她:我说你俩,别太会了!
楸楸窃笑,哪儿是她会玩?都是裵文野日记里的东西。
这话当然不能随便外说,否则说来话长。
回到纽约,她恢复以往生物钟,每天九点上班,开会,开会,一群傻逼;十一点半休息,尝试每天下厨,到放弃只需两天;无数个视频会议在等着,五点下班;一群傻逼;经济好似有回升的假象;不愧是假的;十几杯咖啡蹉跎到了八月。
这天下班,她灵魂出窍,在一家烤肉店等慕玉窠。
六月时慕玉窠顺利毕业,约莫是去意已决,事到临头才开始舍不得,对这片土地多愁善感,美其名曰“无论怎么说,我迄今为止的人生,有一半都是在纽约”,于是决定在纽约多逗留一段时间,与一些狐朋狗友美国自驾游,去了很多地方。
时间飞逝,下周就要回国,行李已陆陆续续分批次地寄回去,其他都已追忆,除了楸楸,她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席间,慕玉窠再度提到九月旅行的事情,只不过这次她是取消的行程。
“我跟那个渣男分手了。”
“啊?”楸楸抬头看她,说意外不意外,说不意外的话,还是有些许的对未知事物的小惊讶。
“fuck!”慕玉窠大骂一句,“他根本就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原来是回国在即,他们的爱情面临了新一轮的考验。
比如同居的房子。
慕玉窠生来住惯大平层大别野,长这么大除去楸楸在纽约租的公寓,这辈子都没住过小于九十平米的房子,更没用过二平方米的洗手间。ps:楸楸亦没用过。
然而这就是屈丘在上海购房的能力。
慕玉窠撸着串,囫囵吞道:“他想让我搬去跟他住,可是实际面积才八十多,这怎么住两个人?”
实际面积八十平,顶多两个房间两个卫生间(二平米),一个厨房和客厅。然而慕玉窠的试衣间就有十平米。
上一篇:迫降
下一篇:病娇绅士轻轻哄,乖软宝贝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