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乙
是秦玫风。
乔见背脊一凉, 神经绷紧,看向沈昭城。
沈昭城仍凝然不动,甚至还有闲暇抬手覆上她的脸, 温润的指腹替她轻轻抹去唇边晕开的口红。
他动作仔细, 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地回应外面的人。
“你先回去,我等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秦玫风虽然疑惑, 但也没说什么,应了声好就直接离开了。
直到她的脚步声远去, 乔见吊起的心才敢放下,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瘫软地靠在身后的玻璃大口喘气。
“怎么这么累。”
沈昭城细心地替她清理好唇边, 还捧起她的脸看了看,想继续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丝, 却被她轻轻握住了手腕。
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羞的, 她的脸红得在黑暗中都无法忽视。
乔见将他的眼镜放在他手中还给他, 脸烧得火热,还带着湿气的双眼像是淌着春水。
她瞥着他,声音有点干:“我,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她就挣开他的圈锢,匆匆走去抱起电脑和资料,开了门快步离开,像是真有要紧事似的。
沈昭城收回撑在玻璃上的手,抄着兜,锐利的黑眸在黑暗中看着一闪而过的,逃也似的身影,忽地垂头一笑。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乔见行步如风,急步走入洗手间后,终于绷不住了,撑在洗手台上吐了一口长气。
她虽然谈过恋爱,却从未接过吻,因为从前她太乖了,徐欢烈总是小心翼翼地问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吻她。她不知怎的始终有点抗拒,就一直没同意。
如今竟是毫无防备就被夺走了,还是在这种随时会被发现的禁忌之地。
不过……她竟没有丝毫抵触,甚至乱跳的心脏里还漫开一股甜意。
乔见抬起脸,看向镜中的自己。
本来马尾扎得好好的,如今已经散乱零落,还如喝醉酒了一般双颊泛红,眼神迷离。唇上的口红已经一点不剩,却仍是娇艳欲滴,还微微肿着。
就这副模样,还好在来的路上没碰到人。
乔见看着镜里已经不像她的人,又想起刚才的疯狂。
她耳尖已经红得不像话,赶紧开了水洗脸,好好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表,再三确认过没有痕迹后,才敢走出洗手间。
刚走进办公室,她的瞳孔猛地一震。
刚才还在会议室里的沈昭城,如今就站在秦玫风的办公桌旁,长身鹤立,神情惫懒,应该是来送U盘的。
他侧着站,乔见只能看到他利落的下颌。
她下意识地抿抿唇,稳住差点乱了阵脚的心神,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
“同事们打扰一下,今天小寒,天气转冷,厨房给大家做了汤圆,?????一人一份,先到先得啦。”
一声笑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厨房的阿姨,推着一个手推车,上面摆放着大锅和一摞摞的碗。
办公室里的众人本来正昏昏欲睡,如今听到有新鲜热乎的汤圆,马上就精神了,陆陆续续地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乔见想着等他们领得差不多了再领也不迟,便慢慢悠悠地站起身。
还没走两步,她的脑袋倏地被轻轻揉了一下,回过头,对上沈昭城懒倦的笑眼。
他音色沉磁,温着声:“今晚一起回去?我在车库等你。”
乔见下意识地往门口处看了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用眼神嗔他,对他做口型。
“会被看到!”
“不会的。”
沈昭城唇角上扬,趁她不注意,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低声笑道,“你真的好乖。”
他笑得有些坏,却又让人移不开目光。
乔见才退了热的脸又慢慢烧红,赶紧又往门边看一眼才放心。
她转过脸,一本正经地指着他,小声威胁:“不许再这样了,不然我不理你了。”
她说完,才觉得自己这个威胁一点力量都没有,跟小孩闹着玩似的。
不管了,气势必须要在!
沈昭城听着和当年如出一辙的狠话,还有一模一样的奶凶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长大了反而更可爱了。
他眼光柔和些许,眼看其他人也要拿好汤圆回来了,没有再造次,只在底下捏了捏她的小手,轻笑:“好,都听你的。”
一连好些天,乔见都是被沈昭城接送着上下班,即使他还有工作,也会先将乔见送回去再折返,乔见劝过他不用折腾,他却只笑笑不以为意。
每天回到小区,沈昭城都要陪着乔见走到楼下,又送到家门,这还不够,还要在门口再逗着她抱一抱,亲一亲,才肯离开。
乔见也万万没想到,恋爱后的沈昭城会这么粘人。
她有时候真想向全世界的人开麦揭开他的真面目,他根本就不像表面那样风流矜贵,高不可攀。
而且,自从两人私底下切换成粤语交流后,和大湾区的男生一样,沈昭城也开始习惯叫她BB(粤语里宝宝的意思)。
乔见总觉得,很多时候,他都把她当成小孩似的,可撒娇耍赖的却也是他。
总之,这段恋情还算顺利,除了要像躲狗仔一样在公司避嫌。某次一起说话时忍不住拉了下手,还差点被撞破。
乔见偶尔会开玩笑地说,躲猫猫还真挺累的,要是能光明正大地公开,那就好了。
在这些日子里,乔见在后半夜只醒了一次,且那一夜第二人格的特征也不怎么明显了,她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比斯特和沈昭城。
比斯特特地远道而来,将她接去做了次检查。
他欣慰的恭喜她,已经挺过去了,人格整合也基本成功,只要坚持用药和复健,很快就能完全康复。
她还是第一次见比斯特那么激动,他说,她是他恢复得最迅速也是最成功的的一个病人。
乔见和沈昭城一起请比斯特吃了顿饭,当晚她放肆了一次,吃了火锅又喝了冻奶茶。
第二天,报应马上就来了。
乔见一直以来都没怎么痛过经,可这一次,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恰巧近几天公司出现好几例水痘传染的现象,需要马上进行消杀,这个星期剩下的两天都改为居家办公,她才不用折腾着到公司里去,却还是熬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在忙个不停,接打电话的声音都难以受控地有些抖。
中午,沈昭城过来陪她吃饭,看见她惨白的小脸和满头的冷汗,眼底的笑意瞬间静寂,心猛地一抽。
问清缘由后,他长叹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
“BB,下午别工作了,请假的事我帮你处理。我们吃些东西,下午好好休息,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在哄小朋友似的。
乔见叹了口气,虚弱地点了点头。
她自己清也楚,这个状态也很难投入工作。
随后,沈昭城将她抱到床上躺着,用保温瓶装好热水放在床头,又冲好热水袋给她捂着,然后走到一边打电话。
乔见被他用被子裹得厚厚的,依稀听到一些对话内容,他应该是在和家里的私人医生通话,问了一些女性生理期腹痛的解决办法和注意事项。
挂断电话后,他走来问她,平常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然后将窗帘拉上,让她好好躺一会儿,他出去买些东西,很快回来。
乔见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看他,他的身影在昏暗中尤显挺拔,她认识他那么久,就从没见过他在工作场合似这样眉头紧锁。
次次都是如此,每当她有什么不对劲,一向淡定自持,轻世肆志的他比她还紧张,担心得不行。
乔见虽然疼得反胃又头晕,心底却暖融融的。
她顽强地支撑了自己那么久,有时候,真的很想放肆地告诉自己,不用逞强了,她又可以被爱,被保护了。
她带着点鼻音,小小声地喊他名字:“沈昭城。”
沈昭城正检查着保温杯里的水是否还热,闻言俯下身,动作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嗯?怎么了。”
见她眼圈红红却不说话了,他手上动作一顿,拧好保温瓶放在一边,坐在床边的椅子,勾着点笑去逗她:“怎么了,不舍得我走?”
下一秒,他冷不防地被突然坐起的乔见一把抱住。
她抱得很紧,把头埋到他怀里,声音糯乎乎的,又软又轻。
“嗯。我不舍得。”
沈昭城感觉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掐了一把。
每次逗完她,她虽然羞得不行,却还是会气鼓鼓地反击他。
更别说,像这样向他撒娇。
他垂眼,看她整个人蜷在他怀里,柔顺绵软的发丝映着点光。
受不了。
整个人都要化了。
沈昭城伸出手圈住她,在她发间深嗅,低头吻吻她的鼻尖,又在她唇上印了一下,才低眸凝望她,无奈喟叹。
“BB,你这样,我怎么舍得走开?”
再舍不得,还是要放手。
他更舍不得看她难受。
又哄着她喝了些热水,钻回被窝,沈昭城才开门出去。
如他所说,他很快就回来了,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他所带回来的大袋小袋却让人瞠目结舌。
乔见刚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几乎是转眼之间,他就走进来,照顾她吃下止痛药。
然后她又听到他出去忙活。
没多久,沈昭城又走进来,端了一盘子的菜和两碗饭,陪她一起吃。
吃了饭,又如魔法似的变出一碗红糖姜茶。
乔见将姜茶喝下,从喉咙再到全身,一股令人舒适的暖意迅速蔓延,充斥着她的肺腑心间。
沈昭城懒洋洋地托着腮看她。
看着她一口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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