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枝眠
“紧张啊?”时简腾出手抚了抚他的后颈,“没事,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爸妈他们很好说话的,也都知道你是谁。”
陈放犹豫了一下,说:“我家里人以前从来没有跟我好好说过话。”
“没关系,你现在不用怕了,我爸妈肯定会特别特别喜欢你。”时简踮起脚在他眼角亲了一下,“我妈妈还看过你的比赛呢。”
听到比赛,陈放的瞳孔瞬间震动起来。
“你,你怎么还把我的比赛给他们看?”
“因为帅啊,你都不知道自己打比赛的时候多有魅力。”时简挥舞着手,微微眯起眼睛,“那个眼神,那个动作,你的一颦一笑简直惊为……”
“好了时简。”陈放手动堵住她后面的话。
“你每次想骗我干点什么的时候,都这么说。”
时简笑笑,去握他的手:“所以别紧张嘛,你可是Vain哎!而且这也不是正式见家长,我就是想带你出来放松心情,顺便拿个东西。”
“我一点都不敢放松。”陈放抬起头,“我们在这说话上面能听到吗?”
“应该不会吧,我爸妈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到了。”时简拉起陈放的胳膊。“快走吧。”
话落,二楼传来两声低语。
“要上来了要上来了。”
作者有话说:
都有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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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曙光女神
小时,我手疼……
她好像在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开心。
她是天使。
只救赎我一个人的天使。
--- Vain的备忘录
时简从来没有见过陈放这种状态。
以往在赛场或是和接受采访, 他要么是面无表情,要么就是淡漠疏离。
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整个人就像是被拎住后颈的小猫咪一样, 局促紧张又惶恐不安。
所以从进门开始, 时简就一直待在陈放身边。
她去放礼物,让陈放提着。
她去倒水,也让陈放端着。
最后还是时简的妈妈云牧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小陈,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用坐得这么端,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咱们怎么舒服怎么来。”
“对, 随便逛随便看。”时简爸爸的时代附和道,“听小时说你是职业选手, 要不小陈你去电脑房看看?”
“爸!”时简皱起脸,埋怨道,“他哪能每时每刻都想看电脑。”
时代不好意思地笑笑:“爸这不是看小陈有点拘束嘛。”
“您这么一直盯着看, 他当然会拘束了。”时简说。
时代又在开玩笑:“爸是觉得小陈长得帅气, 跟你表妹喜欢的演员一样。”
话一出口,本就害羞的陈放脸变得更红了。
他没想到时简的父母竟然是这样的。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 他们既不问他的职业, 也不问他的家庭,就只顾着给他塞水果递零食。
还总是对着他笑。
就好像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而是他们很熟悉的朋友。
时简和爸爸说完话, 回过头看见陈放正低垂着视线, 一动不动地盯着桌上的茶杯看。
知道他是紧张了。
“陈放。”她拍拍陈放的手腕。
“嗯, 你说。”陈放立刻应声, 抬起头看她。
“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没吃饭。”时简抿起唇, 对他笑。
说罢,她直接把陈放从沙发上带起来:“咱们快去做饭吧,我今天一直待在答辩教室里,都没有吃饭呢,快饿死了。”
她一手推陈放,一边回头无声地对父母说:“你们热情过头啦!”
因为父母工作忙,时简小时候几乎不在家里吃饭,要么去叔伯家,要么在职工食堂。
所以这个家每一个人做饭都是临场发挥。
反倒是时简,在俱乐部工作的这段时间,跟着基地的做饭阿姨学了不少本事。
“我要做余阿姨教的鱼,妈您就去准备简单的凉拌菜吧,您不是最擅长做拍黄瓜嘛。”时简一边找食材,一边给云牧安排。
云牧摇头:“不,妈来给你洗鱼。”
她一动,一直紧绷着的陈放急忙先一步拿过袋子:“不用了阿姨,我来。”
“但这鱼怪腥的。”
云牧张了张嘴,但看到已经开始处理草鱼的陈放,只好带着两头蒜走出厨房。
“你怎么又出来了?”时代接住老婆扔过来的蒜,小声问,“怎么样?”
“挺好的啊。”云牧耸耸肩,“我反正没什么意见,确实是小时一直在找的那个男生,和她房间里挂的照片一模一样。”
“照片是一回事。”时代摇摇头,正色道,“我昨天在想,在感情这方面,我们还是要帮时简把把关的。”
“嗯,话没错。”云牧把他剥好的蒜收起来,提醒道,“但一定要客客气气地对待人家。”
“你这么说的话。”时代站起身,“那我去给他做个最擅长的鸡翅包饭?”
四个人各忙各的,不一会满屋子就都是食物的香气了。
时简以为自己叮嘱过后父母会稍微收敛一些,然而菜一上桌,她才见识到了这两个人能有热情。
家里的饭桌刚好能坐下四个人,陈放和时简并肩,父母坐在对面。
从陈放拿到他的那碗饭开始,云牧和时代的手就没闲过,两人交换着,每隔几分钟就给他夹一次菜。
他们一夹菜,陈放就立刻坐直起来说一声谢谢。
到最后,时简的饭都快吃完了,陈放盘子里的菜还堆得跟座小山似的。
“你们再给他夹,今天这饭估计得吃到凌晨十二点。”时简放下筷子,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看你说的,我跟你爸是怕陈放不够吃嘛。”云牧瞪她。
“他现在也没办法吃啊,碗都要倒了。”时简说着,把陈放的菜往自己那边夹了一些。
时代赶忙拍时简的手背:“你让他慢慢吃。”
而后又笑着对陈放说:“陈放别着急,下次你回来,叔叔阿姨还给你做。”
“谢谢您。”陈放点点头,十分乖巧地低头吃饭。
……
准备回家的时候,外面忽然下了雨。
云牧从家里拿了两把伞给他们。
和父母道完别,一出单元门,陈放便收了时简手里的伞。
看着他揽自己肩膀的手,时简故意打趣道:“现在不紧张了啊。”
陈放没答话,只把伞往她那边偏了偏。
“下次还要来吗?”时简又问了一句。
陈放侧过脸看了看她,肩膀提起又放下。
“时简,你们家的相处方式很特别,和我想的不一样。”他说。
时简点头:“他们一直就是这样。”
“但我以前的家不是这样的。”陈放的视线闪躲了一下,转过脸不看她。
他不习惯,因为从来没有被任何长辈这样温和地对待过。
在他的主观印象里,父母是刻板严厉,极度自我主义的。
所以当初高建提出要送他去那个所谓的训服学校时,他的亲生母亲以及外公外婆才没有一个人反对。
他被带走的那天凌晨,他们甚至都没有出门看一眼。
但时简的父母却不是这样。
陈放能想到,时简犯了错时,她的父母只会拍拍她的头,装作很严厉地告诉她哪里不对。
“陈放,别想了。”
时简停住,把肩上的手握进手心,打断陈放突然涌上心头的悲观情绪。
“我带你回来是想告诉你,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家。”她站到他对面,抬起头看他,“会有人尊重你保护你,没有任何理由地偏爱你,你会有可以依靠的后盾。”
“以后我们的家里,妈妈不一定擅长做饭,爸爸也不一定坚强。但我们都是独立的,都有自己做一切决定的权利。”
时简踮起脚拥住他:“所以我会宠着你保护你。”
雨势渐大,雨水细密毫无规律地砸在伞面上,伞下的人也已然乱了心绪,被过去的苦闷和现实的热烈裹挟着。
远处的天际响起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