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川风月
徐挽宁居然还没死?
挺着那么大的一个肚子从扶手电梯上摔下来,居然没把她摔死。
她本想在徐挽宁失踪这段时间,趁机上位,结果……
真是应了那句话,祸害遗千年。
不过最不愿意看到她回来的,倒不是她,而是陆劲松吧。
儿子变成神经病,女儿失踪,桩桩件件都和徐挽宁有关,她不相信陆劲松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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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城
徐挽宁做完所有检查,在陆砚北的陪同下准备坐车回村,谢放紧随其后,得知她失明,挺难受的,又不知怎么安慰。
倒是徐挽宁一直在笑,问他近况如何。
“我还是老样子。”
“也没找个女朋友?”
陆砚北轻笑,“他整天不是在各种瓜田里乱窜吃瓜,就是捯饬他那些摩托和赛车,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他。”
谢放气的咬牙,“老子单身,老子骄傲!”
“我是宁缺毋滥,在没有遇到对的人之前,我宁愿做一头孤傲的孤狼,也不想当个流连花丛的海王。”
“请不要叫我单身狗,叫我孤狼!”
徐挽宁笑出声,却又忽然感觉到走在身侧的陆砚北停住了脚步,她眉头微蹙,“怎么了?”
陆砚北目光所及,看到一辆老爷车里,走下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很瘦,微眯着黑眸。
衣衫单薄,腰板挺直,站立如松,眉眼犀利暗藏锋芒,好似蕴蓄着千军万马。
模样与江鹤庭有五成相似,陆砚北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靠近徐挽宁低声说:“江先生来了。”
徐挽宁攥着盲杖的手指,猝然收紧。
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那人停在了她面前,还没开口,眼眶就泛起一抹红意。
他深吸一口气,低哑着嗓子,“宁宁,我是舅舅。”
他们以前只通过电话联系,徐挽宁喉咙干涩,“舅舅?”
“嗯。”江仲清点头。
“宁宁,舅舅来接你回家。”
徐挽宁眼圈一红。
江仲清没想到妹妹离家二十多年……
再相见,已是人鬼相隔,只留下这么一个骨肉,还遭了这么多罪。
他们江家的孩子,哪儿受过这么多委屈。
江仲清嗓子干哑,心疼得难受。
他曾去过江城给妹妹扫墓,带着她最爱的木百合,红颜枯骨,他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若岚,哥哥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那里躺着的,是他最爱的妹妹。
……
徐挽宁皱眉,“可是……”
她想跟江仲清走,心里却记挂着在村里的陆呦呦。
“你放心,有人去村里接孩子,应该也快到了。”
果然,黄妈打来电话,说有人要把孩子带走,四五辆车依次排开,清一色的黑衣保镖,她一个普通妇女,被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
给徐挽宁打了电话,确认对方不是坏人,才简单收拾东西,抱着孩子上车。
颤颤巍巍的不敢乱动。
——
徐挽宁上车后,江仲清直接把车钥匙丢给了陆砚北,让他开车,谢放坐在副驾,他则坐在后排,挨着徐挽宁。
他有许多话想说,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好,话到嗓子眼又哽住了。
只伸手,轻轻揉了下徐挽宁的头发。
江仲清简单和她说了下家里的情况。
江家人员构成很简单,已过世的老太太只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就是徐挽宁的母亲,江若岚。
江仲清娶妻,也只生了个江鹤庭一个儿子。
不过江老爷子思女成疾,在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女孩,比徐挽宁大一岁。
“只比我大一岁?”徐挽宁诧异,“我都没听表哥提起过。”
江仲清轻笑,“她是寄养在父亲名下的,算是我妹妹,按辈分来说,鹤庭应该喊她一声姑姑,只是她年纪比鹤庭小,那小子不愿意,至今都没改口,也不愿跟人提起,自己有个比他年纪小的姑姑。”
“她目前在国外,已经定了机票,明后天就能到家。”
徐挽宁笑着点头。
江家大宅在淮城郊区,白墙青瓦,楼台水榭,极有古典韵味。
车子刚驶入大宅,徐挽宁拿着盲杖,试探着下车,江老爷子就迎了上来。
与他同行的,还有江鹤庭的母亲,季芸。
江夫人嫁到江家后,与江若岚姑嫂关系不错,再见到徐挽宁也是百感交集,低着头不停抹眼泪。
江仲清瞧见妻子这样,微皱着眉,“大喜的日子,不许哭。”
“我想哭就哭,你管得着嘛!”
江仲清被妻子一怼,咳嗽两声,从口袋掏出一条帕子递给她,季芸蹙眉,嫌他擦手的帕子脏。
江老早已攥住了徐挽宁的手,手指颤抖着。
欲语泪先流。
第192章 高攀不起,姑爷待遇
徐挽宁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双手,粗糙苍老,干裂枯槁。
她试探着喊了声,“外公?”
“好孩子,这些年受苦了。”
从他能花费几年,给江若岚亲自打造宝石项链就能看出,江老极为疼爱女儿。
如今看到徐挽宁,内心五味杂陈。
恨不能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又怕太热情吓着她。
拉着她往屋里走,还不断提醒,“小心台阶。”
完全忽略了陆砚北和谢放,还是江仲清提醒,“别愣着,进屋吧。”
两人这才跟上。
都说江家富可敌国,进屋才知道,到底有多富。
就连装水果都是用的青釉瓷盘,雕龙刻凤的香炉内燃着熏香,清一色的小叶紫檀家具,室内还摆放着许多稀有花卉,估计随便一盆拿出去,都能买个六七位数。
谢放靠近陆砚北,压低了声音:“二哥,我真没想到,江家这么富。”
“你以为谁都像你,有钱就爱显摆。”
谢放轻哼着,“我怎么觉得,是你高攀了二嫂。”
“……”
江老高兴,攥着徐挽宁的手不愿松开,让江仲清去买鞭炮,说要热闹一下。
“爸,淮城内禁止燃放烟花炮竹。”江仲清无语。
老爷子是高兴糊涂了吧。
“不是有电子鞭炮嘛,我记得那个谁家孩子满月,就是用的电子鞭炮,你是榆木脑袋啊,都不知道变通。”
谢放差点笑出声。
这位江老爷子居然还知道电子鞭炮这种玩意儿,挺时髦啊。
——
很快,黄妈抱着陆呦呦就到了。
众人围拢上去,谢放被挤在外面,踮着脚往里张望。
小东西长得水水嫩嫩的,怪可爱的,比陆云深小时候好看多了。
陆云深刚抱到陆家时,谢放等人也曾去看过。
皱皱巴巴,像个小糟老头子。
江老伸手逗她,小家伙就乐呵呵地挥舞着小手去抓,手指勾到他腕上的佛串,老爷子就高兴地摘下给她玩。
“呦呦喜欢?”老爷子笑道,“喜欢就送你。”
这个佛串老爷子戴了许多年,天然的白玉石,极为金贵。
如今却让她当珠子玩。
“外公,您的东西贵重,她还是个孩子,才几个月大,没轻没重的。”徐挽宁虽然看不到,也知道他随身佩戴的,肯定不是普通物件。
江老笑着,“没事儿,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陆砚北和谢放坐在沙发上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