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川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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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挽宁回到病房时,陆砚北正和江鹤庭说着什么。
“警察打电话过来说什么?”徐挽宁问道。
“他们说开货车的司机,以患有尿毒症为由,申请保释,已经从拘留所离开。”
警方也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患有尿毒症就不该喝酒,事故又发生在早上八点多,浑身酒气,喝早酒的人可不多,发生二次碰撞时,司机说喝醉酒,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他爱赌钱,还有小偷小摸的毛病,被公安机关处理了很多次,算是老油条。
平时靠开货车,给别人拉货赚钱。
不过对方账户近期并没收到大额转账。
蓄意谋杀,与酒驾量刑是两回事。
如果认定是酒驾,构成交通肇事罪,也没有逃逸,一般会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和拘役。
司机身患重病,再搞个保外就医。
显然,一切都是算好的。
徐挽宁听到这话,沉默良久。
持续的阴雨天,天黑得比平时更早,徐挽宁睡着后,陆砚北站起来,帮她盖好被子,俯身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两下才离开。
另一边,从公安局保释出来的司机张贵,正在家数钱。
没想到这钱赚得如此容易。
憋了两天后,赌瘾犯了。
他揣好几沓现金,偷偷摸摸离开家里,准备找个地方玩两把。
赌博本就犯法,他又在保释期间,若是被发现赌博,罪加一等,他故意避开监控,专挑偏僻无人的小路走。
他哼着歌儿,后面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刚回头,还没看清对方是谁,整个人被撞了一下。
原本揣在怀里的现金掉在地上,那人捡起钱就跑。
张贵低咒一声,“你给我站住!”
他逃,他追!
嘴里还骂骂咧咧。
“敢抢老子的钱,我看你是活腻了,你特么别跑,等老子抓到你,非打得你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居然敢抢你爷爷的钱。”
很快,对方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张贵大口喘着粗气,“你特么不是很能跑吗?你再跑啊,孬种,杂碎,王八蛋,贱*……”
他正骂地起劲,跑进死胡同的男人,忽然转过身。
那张脸,他不认识,咬牙道:“找死啊,敢抢你爷爷的钱。”
“你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张贵脸色微变,低头啐了口唾沫,“关你屁事!把钱还给老子。”
“对方一共给了你多少钱?”
一刹那,
张贵脸色大变。
他毕竟是个老油条,很快就冷静下来。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赶紧把钱给我。”
“如果被警察知道,你保释期间出来赌博,会怎么样?”
“你特么……”张贵一听这话,急眼了。
他冲过去想抢钱。
陆鸣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人,“二爷,他嘴挺硬的,不肯说实话。”
张贵一听二爷,脑袋都炸了。
第229章 二爷杀人了?
张贵就是个底层混子,没有渠道查太多事。
出事后才知道,被他撞死的人是徐挽宁。
是江城徐家那个养女,也是京城陆家二爷的妻子。
他也曾吓得夜不能寐。
不过据说这段时间陆二爷经历丧妻之痛,悲痛欲绝,根本没空搭理他,而且整件事只要自己咬死说是醉驾,他也不能拿自己如何。
保释后的这几日,也的确风平浪静,张贵这才敢出来。
没想到,他还是找来了。
张贵猛地转过身。
结果后侧的衣领被人拽住,一股极具压倒性的力量袭来,他毫无防备,脖子被按住,整张脸猛地撞到巷子的墙上。
“嘭——”
张贵被撞得眼冒金星,头昏眼花,还没回过神,整个身体又被扯过去。
鼻骨断裂,有血水瞬间从鼻尖涌出。
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甚至还来不及喊疼,又一脚踹在他后背上,他直接被踹趴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出血。
猛烈咳嗽,吐出两口血水。
“陆鸣,等一下。”
听到声音,张贵抬起头。
陆砚北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无声注视着他。
眼里迸射出的寒意,无声压制。
让他无法喘息。
巷子很暗,外面的光线根本照不进来。
天空黑沉沉的,浓云翻滚,好似在蕴蓄着什么风暴,男人的五官似乎被黑暗吞没,只有眼底迸射出的侵略与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让人无法喘息。
张贵双手撑地,摸爬着,试图从地上起来。
只是陆砚北走过去,忽然抬脚。
在他后背猛踢一下。
张贵身体瞬间又撞回地面。
这一脚,比刚才那人踹的重多了,他猛烈咳着,胸口疼得厉害,感觉肋骨都要被撞断了。
紧接着,手背传来剧痛。
一声尖锐凄惨的惨叫声,他眼睁睁看着陆砚北踩住了他的手。
正在一点点碾压着。
“疼、疼——”张贵疼得后背发麻,浑身俱是冷汗。
“说吧,对方给了你多少钱?”陆砚北垂头看他,眼神锋利,好似在看蝼蚁。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贵虽然疼得撕心裂肺,还是不肯承认。
蓄意谋杀,那可能会判死刑。
“不说?”
陆砚北松开脚,“听说你很爱赌钱?如果没了这双手,你说会怎么样?”
张贵瞳孔倏然放大,“陆二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机会我给你了,可是你不中用啊。”
“二爷……”张贵声音颤抖,不知他想做什么。
“给我一根一根,掰断他的手指!”
一字一顿,字句铿锵,不带一丝犹豫。
张贵瞬间懵了。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直至陆鸣用膝盖抵住了他的后背,让他只能被迫趴在地上,陆砚北站在巷口,从口袋摸出一包烟,磕出一根衔在嘴边,一手遮风,一手点烟。
他穿着身黑衣,火光将他眼睛映得血红。
颓废、消沉。
只有眼底迸射出的火光,就好似地狱的红莲业火般,宛若能吞噬一切。
当陆鸣攥住张贵的一根手指时,他慌了,“二爷、陆二爷,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动用私刑,是犯法的……”
“他太吵了。”陆砚北皱眉。
陆鸣在这个死胡同的犄角旮旯处,找出一个满是污水的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第一个手指被掰断时,张贵疼得几乎昏厥过去。
十指连心,这种痛感,根本难以承受。
他想求饶,但说不出话。
身体疼得不断痉挛抽搐,甚至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