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川风月
“爸、爸爸——”小宋词哭喊着他,“我疼,我好疼。”
一般的止疼药对她没效果,若是下猛药,又担心她承受不住,宋知意带回的那颗药……
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此时,
所有人都没退路,
只能赌一把!
宋尧最终还是将这颗药给女儿服下了,约莫半个小时,小宋词就昏睡过去,而连接在她身体上的仪器显示,各项生命体征正在逐渐平复。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许京泽在宋知意床前守了整夜,半夜时分,她醒了。
因为疼痛。
尤其是腹部那股蚀骨钻心的疼痛,她呼吸急促,紧咬着唇,竭力隐忍着,冷汗细细密密地从冒出来,甚至于指甲掐进皮肤也不会感觉疼。
好在,疼痛只持续十多分钟,尚能忍受。
“究竟发生了什么?”许京泽声音嘶哑,看着宋知意如此痛苦,心脏如针扎般。
事已至此,宋知意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许京泽咬紧腮帮,“你怎么敢一个人去!”
“我别无选择。”
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是她,就是小词。
若是让她拿小词的生命做赌注,和对方拼一把,宋知意不敢。
别说是人,就算是神仙,
一旦拥有软肋,
就不是无坚不摧的!
“那颗药一定要用来救小词,我没关系的,我是个成年人,忍一忍总是扛得住的,但她还是个孩子,她受不了的。”宋知意攥着许京泽的手,“你告诉爸妈和我哥,如果真的要做出选择,一定要救小词。”
许京泽眼眶泛着红:“小意,你平时那么聪明,为什么这次……”
“难道说,药是假的?”
宋知意眼底充血,情绪瞬时变得急躁。
“不知道真假,但小词已经吃了,病情也稳住了。”
宋知意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嘴角轻翘着,呢喃自语:“那就好,她没事就好。”
“可是你有事。”许京泽哽着嗓子。
“我知道,没关系的,我可以忍。”
“你抽血化验的结果显示,和小词中的并非一种毒,所以……”许京泽额头青筋突突跳着,“那个畜生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放过你。”
宋知意愣了下,继而一笑。
躺在病床上,眼底泛着红,她淡淡一笑:“原来是这样。”
无论她做出什么选择,结局都是一样的。
那个人,
从始至终就没给过她选择。
而她病急乱投医,却傻乎乎地着了别人的道。
“阿泽,我好累,我困了。”宋知意轻声呢喃着。
“好,你安心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许京泽声音温柔,“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她点着头,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凌晨的医院内,病房静得针落可闻,她裹着被子还觉得冷。
那种锥心刺骨的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颤抖,眼泪不自觉落下,濡湿了枕头。
许京泽脱了外套,上了床。
从后面,轻轻拥住了她颤抖的身体,他身体温热,融化着她冰冷的体温,可她仍旧觉得冷,翻了个身,整个人埋入他的身体中。
她感觉到自己额前落下一个吻。
很轻,很热。
“别怕,我在,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许京泽声音低哑,让人心安。
**
外人不知道宋家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频繁进出医院,又临时取消了和许家的订婚,也能猜出是出了事。
只是具体缘由不明,但宋知意至此,就没有进过公司,难免会惹人非议。
就连许京泽都很少露面。
消息传着传着,
就变成宋知意得了难治的急症。
而毒物分析的检测结果显示,宋知意吸入的这种东西,发作起来很像毒.瘾犯了。
因为吸入不多,不致命,但不确定会何时发作,疼起来锥心刺骨,若是能忍过一段时间,或许就能好。
只是,时间长了,难免损伤肌理,对身体会造成何种伤害,谁都无法预测。
叶渭城以前做了卧底,他说:
“这玩意儿是毒.贩们为控制下面的小弟时用的。”
众人再度将目光投向贺时寒。
警方调查,毫无所获。
而这种东西,没有解药,只能靠毅力扛着,忍着。
毕竟在那些贩.毒之人眼里,他人的性命都是可以随意糟践的。
他们只想着如何折磨他人,让人听话臣服,又怎么会考虑他们的生死。
……
宋知意每日都要忍受折磨,疼得难受时,宋妈妈会在她嘴里塞东西,担心她咬着舌头,甚至会抓挠身体,以至于衣服都会被撕扯得破脸不堪,留下道道鲜红的指甲印。
常常会神智涣散,瞳孔没有任何焦距。
身体出现抗药性,止疼药都没什么作用。
疼到极点时,许京泽抱住她。
她张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她口中弥散,宋知意的眼泪就往下落。
她很能忍,但是疼得厉害,也会喊,整个宋家都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每当此时,宋家长辈们就只能默默抹眼泪。
有时,甚至只能强行把她打晕。
第658章 摧毁她的骄傲,替我杀个人
徐挽宁等人曾去宋家探望。
那日宋知意刚经历过一次难捱的疼痛,正坐在窗边,拿着纸杯喝水,她的屋里任何易碎的陶瓷、玻璃制品都没有,担心她自残。
“挽宁姐……”
宋知意冲她微微笑着,仍旧是那般端庄优雅,可是露出的脖颈与手腕处,全是抓挠留下的伤痕。
如今的她,太瘦了。
瘦得一碰就能碎,眼底的光消失了,整个人变得消沉又黯淡。
就像一朵在逐渐枯萎的花。
只是看到她,嘴角笑容依旧灿烂。
徐挽宁心疼,瞬间红了眼眶。
“你怎么有空过来。”宋知意笑着看她。
“今天学校没什么课,想你了,就过来看看。”徐挽宁常来,她笑道:“我还给你带了甜品,尝尝?”
“好啊。”
宋知意吃了口她带来的小蛋糕,“真甜。”
“你如果喜欢,我常给你送。”
“也好。”宋知意没拒绝,吃着蛋糕,又看了看窗外,“夏天来了,外面的阳光真好。”
只是,
她却出不去。
而且这样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如今的她,好似生活在地狱。
“挽宁姐,”宋知意笑着看她,那笑容,像是最娇柔的花,脆弱易碎。
“嗯?”徐挽宁应了声,
“我好像撑不下去了。”
“人活着好累啊,我现在连出去晒太阳都是奢侈,如果我死了,我一定要葬在一处阳光灿烂的地方,这样的话,我就能每天都晒到太阳了。”
宋知意语气很轻,谈论生死时,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和起伏。
徐挽宁听不下去,找了个借口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