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川风月
“我的腿治不好。”
“那你跟我回去,我爸妈肯定会感谢你的,因为你救了我。”
贺时寒看着她,说道:“这是我欠他们的。”
“什么意思?”陆呦呦不明白。
其实她想跟贺时寒待在一起,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盼望着时间快些到明天,等指针一过十二点,她就可以给爸妈打电话了,而且她怕贺时寒反悔,或者跑了,所以守着他更保险。
陆呦呦有些兴奋,跟他说了很多话。
比如抱怨母亲不让她吃糖;
又说之前去游乐园,那里的烟火好看,可惜家里不能放烟火;
还说自家哥哥不如堂哥叶浥尘聪明,说他是个小笨蛋;
……
她说话没逻辑,东一棍子西一棒子。
只是小孩子的精力有限,没到十二点,她就睡着了。
小小的身子,小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睡着前的几秒钟,她还在嘀咕:
“叔叔,十二点到了吗?”
她身上软乎乎的,与自己的完全不同,贺时寒垂眸看着她,其实这辈子都没人敢如此亲近他,父母厌恶,妹妹惧怕,手下人更是避他如蛇蝎……
即便是徐挽宁,那时候对他也不过是虚与委蛇,他心里都懂。
只是人嘛,越是没有的,越想得到。
所以他想抓住徐挽宁……
待陆呦呦睡醒后,他才唤来佣人,在房间点了安神助眠的香薰,让她睡得更沉些。
他伸手,想摸一摸陆呦呦的小脸。
他这辈子……
最贪恋的,就是温暖。
可惜,无论是徐挽宁还是陆呦呦,所能带给他的温暖,终究是短暂的。
如果当初他听了父亲的劝告,也许如今也结婚生子,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他一直觉得金钱权利是他向往的。
只要有了钱、有了权,自然什么都会有!
如今想来,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往往都是金钱与权利无法换来的。
——
翌日,陆呦呦醒来时,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而且睡醒后,也不在房间,好在贺时寒就在她身边,她不确定自己待在何处,只是警惕地打量四周,“叔叔,我们这是在哪里?”
“码头。”
“码头是干嘛的?”
“就是有很多船,可以出海。”
出海?
小姑娘听到这话,眼睛瞬时一亮。
“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叔叔带你出海玩。”贺时寒笑着看她,然后将手机递给了她,陆呦呦很小就熟背了父母的电话,她笑嘻嘻地拿着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徐挽宁这两日状况很差。
因为陆呦呦失踪已经五天了。
林蔓也就罢了,如今落在贺时寒手里,她太清楚会发生些什么。
有些经历,她是个成年人都觉得心里过不去。
她根本不敢想自己女儿会经历些什么,即便贺时寒不做什么,那他手下那群亡命之徒呢?会不会故意报复……
忧思成疾,这两日基本都住在医院。
陆夫人担心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让陆砚北寸步不离守着。
当她手机震动时,徐挽宁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竟发现,来电没显示号码,她呼吸一窒,几乎是第一时间给陆砚北递了个眼色。
她呼吸急促着,按下接听键,并且打开了免提。
试探着,说了一声:“喂?”
“妈妈?”
陆呦呦的声音一出现,徐挽宁就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好似断了线般成串落下,嗓子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般,一时竟无法成声。
“妈妈?”陆呦呦没听到对面有回应,又急忙喊了两声。
“我、我在,你怎么样?受伤了吗?你现在好不好?你在哪里……”徐挽宁声音数度哽咽,竭力克制着情绪,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你哭了吗?”陆呦呦小脸皱起,“妈妈,你别哭,我很好。”
“我很快就能回家了。”
“你在哪里?”徐挽宁问得急切。
“我在……”
陆呦呦的话没说完,电话就已经挂断了,她歪头看着身侧的贺时寒,“叔叔,我的话还没说完?怎么办?”
“可能是这里信号不好,你先跟阿姨出海,叔叔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去找你,你要乖一点,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除非是你认识的人。”
陆呦呦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再遇到林蔓那种人。
认真点头。
她跟女佣上了个游艇,游艇驶动,她年纪在那里,并未想太多,只知道刚和家里打了电话,听到妈妈的声音,心里很高兴。
**
另一边
自从陆呦呦失踪后,警方对陆家所有人的手机都实施了监控录音,所以徐挽宁接到这通来电时,警方就进行了实时定位,若是一般的垃圾骚扰电话,一开始就会被屏蔽。
当电话挂断时,警方那边就有消息传来:
电话来自一个老旧码头。
以往陆运空运还没发展起来时,许多东西都依靠水运,如今有些老旧码头虽然在使用,却也比不上以前那般兴盛,基本处于半废弃状态。
所以,贺时寒在那里?
有了明确的地点,警方再排查,很快就有消息说:
那地方今天很反常,人比往常多。
警方总是很敏锐的,立刻就意识到这里要出事,而且周遭信号似乎被干扰了。
是贺时寒那伙人即将有所行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陆呦呦可以打出这通电话?
她毕竟年纪小,按理说,只要一个成年人监控,她就不可能有机会打电话,而且小孩子几乎不会伪装,她说话时的语气声调很正常。
甚至,
可以说很愉悦!
难道是有人故意放出风?
这是真的内部有人,还是故意设下的陷阱?
第880章 沾了血,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贺时寒这伙人有多诡计多端,众人是了解的,但警方里,最了解他行事风格的,是叶渭城。
原本陆呦呦出事,他并未参与调查,毕竟他与陆家沾亲带故的,也是害怕他感情用事,但牵扯到贺时寒,他就无法做事不管。
牵涉到贺时寒,警方调集了所有精干警力,甚至还从周围地抽调了部队的武装力量,找了紧急会议。
叶渭城、陆砚北都在里面,毕竟当初抓捕贺时寒,他俩功不可没。
或许能提供些情况。
大部分人还是坚持保守些,担心是陷阱。
那群人都是亡命之徒,如果是陷阱,那他们岂非落入了圈套。
“渭城,这件事你怎么看?”其中一位领导将目光转向叶渭城。
他沉默两秒,说道:
“以我对贺时寒的了解,我不觉得这是圈套。”
“其实,当初我们可以救下徐挽宁,在那个庄园里,如果不是他心软放我们走,其实我们谁都无法离开,还有后面的围捕行动,他虽殊死缠斗,可我觉得……那并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包括这次,以他的狠辣手段,我说句不该说的,折磨孩子向我们示威,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别说是他,任何人都不会让一个孩子有机会接触电话。”
“而且周围信号已经被干扰,这通电话能够打出来,我觉得很能说明问题。”
叶渭城的意思很明显:
这不是陷阱!
或许,从贺时寒放徐挽宁离开时,他就变了……
但警方不敢赌,一时做不出决定。
让其余人先离开,只留下几位领导商议。
陆砚北站在走廊的窗外,这个时节,天气燥热,室内开着冷气,他却完全静不下心。
就他个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