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喔喔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那样做。
他已经没有心情和精力计较这些了,要不是鹿鸣沧动了些手脚,季温暖现在估计真的没命了。
而且,就算他什么也不做,鹿鸣沧也足够的后悔自责了。
要说鹿鸣沧害了季温暖,他更是始作俑者。
季温暖如果不是为了宋家的事,根本不会借着秦家护卫队队长选拔一事去扬城冒险。
如果不去扬城,也就不会有那场意外。
虽然秦弈沉已经没了这段记忆,但只要想到这些,他就痛不欲生。
索罗走了过来,实事求是的说道:“醒过来后肯定会比她之前发作的时候要好一些,但她的病要不根治,这才刚开始呢。”
秦弈沉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但事实上,他已经如置冰窖。
他没有表情的说了句,“我带了人参,你去拿来,给她含在嘴里。”
鹿鸣沧,“我去拿!”
鹿鸣沧沉痛的目光从季温暖的脸上抽离。
如秦弈沉所想,鹿鸣沧的内心同样挣扎,脸上是完全不亚于秦弈沉的自责懊悔。
秦弈沉小心的把季温暖抱了起来。
季温暖身上也都是湿透的,就好像穿着衣服在水里游了一圈。
他把她搂在怀里,脸贴在她的肩上,紧紧的,两边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他的女人,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罪?
为什么不是他?还不如是他,他情愿是他。
秦弈沉想到季温暖那张充满了痛苦没有生气的脸,心都要碎了。
如果治不好,他就把害季温暖的人都杀了,一个也不留。
宋海云,宋海云他一定要死。
死太便宜了。
等他从巫族回去,他一定要用各种手段,让她生不如死。
她让他女人现在承受的,他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鹿鸣沧很快拿来了参片,秦弈沉帮着,送进了季温暖嘴巴,让她含着,然后扯了鹿鸣沧手里拿着的大衣,披在了季温暖外面。
季温暖昏睡的很沉,机械的配合着,一点清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秦弈沉满心想的都是一定要趁着这次巫族之行,治好季温暖,哪怕把她的痛楚转移到他身上。
他太过自责伤心,搂的季温暖那么紧,都没察觉到她身上的异常。
索罗就站在秦弈沉身侧,他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
秦弈沉身上的气息,实在太吓人,压迫感极强,还有杀气,看的人喉咙发紧,胆战心惊。
好一会儿,索罗试探着小心开口道:“现在可以动身了吧?”
他见秦弈沉抱着季温暖不动也不回答,继续道:“她这情况不仅仅是寒症那么简单,应该是湿寒之症,这里水汽重,她呆在这里,很容易加重,她这种情况,或许只有我们族长还有几位长老才有办法。”
秦弈沉看了眼索罗,“你们族长能治?”
索罗见秦弈沉终于有了反应,自信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你们找到火蟾蜍,也没有用,她根本承受不住,这个我们族长就有办法,要不然圣女大小姐怎么会一来雪峰山就去我们巫族?”
秦弈沉的目光再次落到季温暖身上,她闭眼静静躺着,虚弱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停止呼吸。
下一秒,秦弈沉抱着季温暖站了起来。
起身的那一刻,秦弈沉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季温暖身上的异常。
她腰上似乎绑了什么东西,很是膈手,他摸了摸,从小就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他心里有了判断。
索罗这时候朝他看了过来,秦弈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用没有感情和温度的声音对索罗道:“走吧。”
索罗没有动,他看着秦弈沉,“你要戴上眼罩。”
秦弈沉用不容商量的口吻道:“她身上冷,我要抱着她,如果你不能答应的话,那我们就不去巫族了。”
秦弈沉看出来了,索罗害怕季温暖出事。
“我不是墨族的人,对你们两族的恩怨不感兴趣,我只想要你们救我的女人,让她少遭点罪,要走就快点!”
索罗看着眉峰冰冷的秦弈沉,片刻后退让道:“你抱着她,可以不戴眼罩,但是他不行。”
索罗手指着目光落在季温暖身上的鹿鸣沧。
巫族隐蔽,消息也极其闭塞,他没听说过秦弈沉,但是鹿鸣沧却是知道的。
墨族最惊才艳绝的少年,机关医术,无一不精,而且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鹿鸣沧抿着嘴唇,一个字也没说,扯下了推到额头的眼罩,“现在可以了吧?”
一众人继续赶路。
季温暖的体质本来就大不如前,刚刚的那一场消耗,完全透支了她所有的体力和精力,她被秦弈沉抱着,一直穿透雾林到了巫族,她都没有睁开眼睛。
呼吸,也始终是很稳定的微弱。
秦弈沉知道季温暖太累了,想她好好休息,但她这个样子,也让他更加的心疼难受。
“到了,鹿公子可以拿掉眼罩了。”
索罗说完这话的同一时间,走到了秦弈沉身边,他从自己衣服里面,掏出了一颗黑红色的药丸,要塞进季温暖嘴巴,被秦弈沉叫住,“你做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第728章 :强盗理论
秦弈沉的声音和样子太吓人,索罗停止了动作,解释道:“这是我们巫族几位长老提炼的药,可以让虚弱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力气,比千万年的人参都好用。”
鹿鸣沧已经拿掉了眼罩,闻言快步走了过来。
他和秦弈沉相互对视了眼,伸手要从索罗的手里接过东西。
索罗没给,但是把东西放到了鹿鸣沧鼻翼下方,“你闻闻,这可都是好东西,如果不是她这个样子太难看和……我才不会给她服用。”
索罗想说季温暖这样子像死人,触及秦弈沉的目光,没敢说出口。
圣女大小姐如果看到女儿这样,势必不高兴。
她不高兴甩脸色,族长他--索罗想到这些,偷瞄了眼秦弈沉。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男人都被迷的不要不要死心塌地的。
但是……没听说墨族小姐有婚配了啊。
鹿鸣沧认真闻了闻,看着秦弈沉点了点头。
索罗将药送到季温暖的嘴巴里面,特制的药丸很快化开。
“继续赶路了,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看到巫族的庄子了。”
鹿鸣沧看向四周。
季温暖之前不舒服的时候,他揭开眼罩,看到的是一片白雾弥漫,现在,那蒙蒙的白气已经散开,一片空旷。
就是天将亮未亮的,还有些黑。
鹿鸣沧想到这一路,他被人搀扶着,沿途没有碰到任何危险。
“索罗大人,墨族那些误闯巫族的人丧命,是因为路上的危险,还是人为?”
所谓人为,自然是被巫族的人杀害。
索罗不屑的冷哼了声,气愤道:“是误闯吗?如果不是那些一个两个的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我们连这方寸之地都不会有,明明是我们巫族人先在这里生活的,你们墨族后来,根本就是强盗!”
索罗并没有回答鹿鸣沧是意外还是人为,他的态度显然就是就算是他们杀了,那也是那些人自找的该死。
鹿鸣沧皱眉反驳道:“立场不同,墨族有那么多的百姓,他们需要在一片土地安定生活,族长他们也是为了大局,对巫族到墨族的人,我们一个也没杀。”
索罗依旧是那副冰冷不屑的样子,“这是你们的强盗理论!”
秦弈沉静静听着两人的争论,没有接话。
在他看来,这就是弱肉强食,无可厚非。
但是巫族对墨族的成见很深,秦弈沉有些担心他们是不是会救季温暖。
如果救,又是不是会全力以赴。
不同于夜里街上没人也是灯火通明的繁荣墨城,巫族沿途一个路灯都没有,而且道路不平。
秦弈沉抱着季温暖,走的很小心,时不时看一眼被被子和大衣裹的严严实实的季温暖。
之前季温暖难受的时候,一会儿说冷一会儿说热的,秦弈沉就给她披了个外套。
但是把他抱在怀里,她身上冷冰冰的,秦弈沉就给她裹上了被子包着。
她湿寒发作的痛苦已经缓过去了,苍白透明的娇嫩脸蛋,有了一丝血色。
秦弈沉也因为这抹血色,冰冷难看的脸,有了一丝血色。
几个人进入巫族地界的时候,就是天快要亮没亮的时候,几个人走了半个多月小时,看着天色从带着黑的蒙蒙亮,变成了看清脚下路的微亮。
“前面就是我们巫族了。”
在索罗的话中,季温暖缓缓睁开了眼睛,但她眼睛还戴着眼罩,秦弈沉没给她摘掉。
她张嘴,喉咙毫无意外的像有团火在烧,上下嘴唇干的割人,火辣辣的。
“可以……睁开眼……眼睛了吗?”
季温暖声音很轻,一个字一个字的,仿佛撕开的裂帛,生硬干涩,有些粗哑。
秦弈沉一直观察注意着季温暖,看到她嘴巴动了动,以为自己看错了愣了下,一直到她发出声音才反应过来。
“阿暖,你醒了!”
秦弈沉一只手抱住了季温暖,另外一只手拿掉了季温暖眼睛蒙着的眼罩。
季温暖戴了大半个晚上的眼罩,突然被拿开,不适的眨了眨眼睛。
四周围光线昏暗柔和,一点也不刺眼,她很快就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