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喔喔
季温暖再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是一族之长，能别这么幼稚吗？”
涂山手握成拳，他简直要被季温暖整崩溃了。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会发誓的。”
季温暖下巴微抬，姿态还挺高，很是嚣张，但是涂山满脑子都是余玉秋有没有结婚，季温暖是不是她孩子的事，根本没生气的心思。
如果季温暖不是小秋的女儿，是她的徒弟，他不就冤枉她了吗？
他再对季温暖发脾气，那不是让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而且，小秋现在生他的气，他要再把季温暖得罪了，那就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了，季温暖再说几句他的坏话--涂山也不敢对季温暖有脾气啊。
他眼珠子转了转，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就算你是小秋和别人生的，我也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你不要骗我，我是很想相信你后面的话的，但是我觉得你前面说的才合理靠谱些，而且你说的有模有样的，一点也不像假话。”
“不管你是不是小秋生的，我都会妥协的，她那么在乎你，你万一要死在她前头，她肯定会伤心死的，也会恨死我的，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就告诉我实话，我保证，我发誓，我都会想办法的，都是一样的！”
涂山眨巴着眼睛。
他一米八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做出这样诚挚的表情，真的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大个，和余玉秋在外面刷的，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但是涂山的那张脸，真的很可。
斯文儒雅的长相，又充满了威严，就是此刻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头上都冒汗了。
能成为一族之长的男人，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季温暖忽然就有些不忍心了。
“没有骗你，你想要接受的那个才是事实，我的父母都是很渣的人，对我来说，师父就是母亲，但是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她心里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愿意让我以她女儿的身份，把我带来墨族。”
涂山看着真恳的季温暖，很执着的继续确认道：“我真的要相信了，不能我相信了，你又告诉我你是逗我的，我真的会生气的，我生起气来，后果真的是很严重的，我真的把你和你男人一起关到黑室去的！”
涂山满是期盼，眼底却闪烁着恐惧的情绪。
季温暖能够想象，如果她这时候告诉他，她说余玉秋没结婚才是骗他的逗他的，他会有多难过气愤，一定可以达到报复惩罚的效果。
季温暖脑海里闪过那样的念头，也有那样的冲动，但体会过情爱，她并不愿意用感情戏弄别人。
“可以，如果我骗你的话，我和四爷随你怎么处置。”
涂山眼睛瞪的更大，再次愣住，仿佛是惊呆了，又像是不敢相信。
第766章 ：难怪她恨我
涂山似乎是已经相信了季温暖的话，“她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她为什么没有成婚？那她一个人，这些年过的好吗？她不会很孤单？”
涂山又开启了提问模式。
“你觉得呢，她为什么一个人没有结婚？又过的好不好？”
季温暖没有回答，反问涂山。
“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问你做什么？”
短短时间，季温暖第三次想对涂山翻白眼。
这是什么世纪大直男，不是，是蠢男。
季温暖接触的，像易向行，陆斯越，秦弈沉，鹿鸣沧，都是很聪明的，这种死脑筋的，季温暖是第一次碰到。
“你觉得她回来就只是因为我的病吗？”
涂山先是不明所以，随后想到什么，眼睛里面的痛苦失望全部变成了狂喜，“你是说？”
他激动的咽了咽口水，眼睛里面都有了星星，指了指自己，“我？你的意思是我？她是因为我这么多年一直没结婚？她回来也是因为我，还有涂南？她喜欢我，像我喜欢她那样？”
涂山边说话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的龇牙咧嘴了，看着更憨了。
但是兴奋不过三秒，他很快就又否认了这一让自己开心到飞起的想法。
“这……这不可能，按你说的，她就是爱我，她要爱我的话，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怀孕了还千方百计的想走，而且这一走，就是二十年，一点音讯都没有，她回来除了请求我给你治病的时候好好说话，其他时间都不愿意离我，她如果爱我，那涂南……她肯定会很喜欢涂南，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但是她却说不想见涂南，她对涂南连你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季温暖看着喋喋不休似自言自语的涂山，刚说了太久的话，她是口干舌燥。
季温暖给自己倒了杯茶，涂山见状，立马催促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喝口水，我渴死了，你不渴啊，说那么多话，情绪还激动。”
“我不渴，你喝完了我们继续说，我哪有心思喝水？你反反复复，故意戏弄我是不是？是因为昨天我说把你男人关进黑室，最后不是没关吗？哦，是因为我弄伤他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想了下，应该是他扑向我的时候，我不小心的，我已经让人给他准备最好的药了，你们打伤了我们巫族的一个弟子，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对我不敬，我都没有惩罚你们！”
涂山洪亮的声音放柔，听起来很有示好的意味，完全没有一族之长的架势。
“你是不想惩罚我们吗？那是我母亲及时赶到了，而且当时那种情况，你和我们硬碰硬硬刚，你们讨不了什么好处。你只看到我母亲挡在我身前，就觉得她是把我护在身后，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挡住了我对准你的枪口。”
涂山懵了懵，这反应，很显然，他压根没想过季温暖说的那种可能性。
他乐不可支，“你说真的？”
季温暖没有理会他，继续道：“这么多年，你一直责怪她离开，她是墨族的圣女大小姐，是墨族最尊贵的小姐，墨族才是她的家，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的亲人也在那里，她受的是墨族的供奉，如果说现在只要你放弃巫族族长的身份，放下巫族所有的一切去墨族，她就会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涂山皱着眉头，“我是男人，而且是巫族的族长，怎么能去墨族？那我巫族的百姓怎么办？”
涂山脱口说完，整个人猛地一惊，张大了嘴巴。
季温暖一脸讥讽，“你不可以，那为什么要求她那样做，这就是你的爱？”
涂山张着嘴巴，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就两族的这个情况，她和你在一起，就是对墨族的背叛，只要她有一点血性理智，就不可能呆在巫族，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如果她是那样的人，或者那样做了，你也不会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还有，孩子在她肚子里，就算你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她，她不想生，也能打掉！”
涂山呆呆的看着季温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内心的理智，已经相信了季温暖的话。
而这样的选择，让他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他和余玉秋之间，他当然也有做错的地方，但他一直都觉得是余玉秋背叛了他。
但是现在，得知余玉秋这么多年和他一样，都没有成婚，也没有孩子，觉得自己错怪了余玉秋的他本来就自责懊悔，季温暖的这一番分析，更让涂山觉得，从头到尾错的都是他。
就像个犯罪的恶人。
涂山的心情起起伏伏的，比坐过山车还要惊险刺激。
“她对我好，是因为那个刚一出生就夭折的女孩儿，她对我尚且如此，对涂南怎么可能那么绝情？她不见，是因为愧疚。这些年在外面，追求她的男人很多，也不乏我口中描述的完美男人，但是她始终不为所动，一直单身。”
“还有件事，是关于墨族老族长的，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涂山下意识问道：“什么事？”
“我母亲从巫族逃出后，刚好赶上墨族动荡，老族长生病在床，他因为知道了你和我母亲的事情，被受刺激，雪上加霜，我母亲一直觉得，是她害死老族长的，而这件事，归根究底，你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你强留她，让她怀上你的孩子……虽然也不能说是你害死老族长的，但就是有这样的巧合，让她不能不这样想。”
涂山脸色苍白，因为余玉秋没有结婚脸上不受控制荡起的那些愉悦的笑容，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神色凝重。
“难怪她恨我，当年墨族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一句，涂山是喃喃自语，他停顿了一会儿，又看向季温暖问道。
“你说墨族动荡，是有人篡位？谁？我没听说啊，墨族这二十年来，一直没有族长，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季温暖一脸正色，“这是墨族皇室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对吗？”
第767章 ：不会是你们的计谋吧？
涂山被季温暖盯着，简直无地自容。
“我刚刚提起我父亲，你气急败坏的，我后面告诉你真相，你也不敢相信，可见对于你和我母亲的这段感情，或者说对我母亲，你一点也不信任，你是二十年顶着压力没有娶族长夫人，但是我母亲承受的，一点也不比你少，你只看到了自己看到的，却没有站在她的立场，我说的这些，你承认吗？”
涂山抬眸，看了季温暖一眼。
他想到刚刚季温暖提起她的父亲时，他恨不得将季温暖杀了泄恨，心里对季温暖却涌出了无限的愧疚。
这也是季温暖的目的。
她要直接告诉涂山真相，他肯定高兴，但是哪有这跌宕起伏的效果吗？
痛彻心扉后的失而复得，才会倍加珍惜。
“你放心，我一定治好你，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季温暖嗯了声，仿佛对这个并不是很上心，“那我母亲呢？你准备怎么做？”
涂山无力道：“小秋她是不是恨死我了？”
“既然你知道我母亲没有对不起你，那你可以放她还有我们一起离开了吧？”
“不行！”
涂山想也不想，直接否决。
“她现在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那我就更不能放她离开了，她这要一走，那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我死都不会瞑目的，我会好好补偿她的，一定！”
季温暖在心底松了口气。
幸好这憨憨族长没说放她离开，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少不了又得费半天时间忽悠。
她已经不想说那么多话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涂山凑近季温暖，很认真的征求她的意见，“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他一脸郑重，“你问问小秋，她想我怎么做？她不喜欢我的，我都可以改！我一定会好好补偿她的！”
“你该怎么做，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好好想想，她需要的是什么，站在她的角度，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你说补偿，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补偿，把她一辈子留在巫族吗？你觉得自己去墨族不合适，那你觉得她一直在巫族就合适了？”
涂山再次被季温暖怼的说不出话来，很是苦恼的挠了挠头。
“那怎么办？我不想放她走，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季温暖眼珠子转了转。
铺垫了那么久，她终于正式进入了主题。
“解决两族的关系问题啊，如果两族交好，她不就可以留在巫族了，偶尔也能回墨族看看，不然的话，就只能二选其一，你本来就亏欠她了，难道还要她为了你和墨族断绝关系？你都做不到。”
涂山想了很久，“巫族和墨族的对立矛盾，已经差不多两千年了，巫族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两千年，我们没有经历过战争，但至今，我们的人口，依旧没有巅峰鼎盛时期的多，巫族当年是差点灭族，此等仇恨，不是那么好化解的，而且--”
“以墨族和巫族现在的差距，如果交好的话，那巫族很有可能就是附属，我绝对不能接受我的子民低人一等，我相信巫族百姓也是一样！”
涂山的浓眉拧的，像是打成了死结，就像这件事，在他看来，就是不能解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