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喔喔
“是管家大人,他说这是族长的意思,秦四爷受了伤,要我们来照顾。”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没有涂山那样洪亮,但一点也不娘声娘气,看的季温暖颇感意外。
鹿鸣沧凑近季温暖解释道:“巫族人少,劳动力不足,在宫里做事的,是可以娶妻生子的,不会净身。”
季温暖明白了,对这些在皇宫里做事的人来说,这就是份工作。
“我觉得这很好,很人性化。”
让好好的一个男人割掉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变的不男不女的,这就很变态。
季温暖看向秦弈沉,征求他的意见,“四爷。”
季温暖问完,想到秦弈沉的独来独往和洁癖,他连霍一泽那样熟稔的朋友都不让近身,更何况这种不认识的。
“我给你拒绝。”
秦弈沉阻拦道:“不用,让他们留下。”
他见季温暖面露诧异,解释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尽快好起来,不然的话,还会成为你的拖累,喝茶倒水传话什么的,有他们会方便很多。”
季温暖点头,对在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道:“你们族长的心意我收下了,现在暂时不需要你们照顾,你们去外面等着吧。”
这两人一走,鹿鸣沧就看向了秦弈沉,“四爷许了巫族族长什么好处?”
秦弈沉靠在床头,“如果他能治好我的女人,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
鹿鸣沧眼中生出戒备,“就怕四爷运不进来。”
季温暖并不奇怪也不意外鹿鸣沧这样的态度,她起身打圆场道:“巫族族长没那么大的野心,巫族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就算他们再发展一百年,对墨族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真正该担心顾虑恐惧的是他们,万一这最后的生存空间也被抢走了怎么办?他们想要的没那么复杂,就是百姓能吃饱饭穿暖衣!”
鹿鸣沧抿着嘴唇,片刻的沉默后,他问道:“他说小姐的身体,一定能治好吗?”
“除了他,我们目前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既然这样,那就相信,我相信我母亲的眼光,鹿鸣沧,我觉得你也应该相信你的圣女大小姐。现在这结果不是很好吗?我们此行的目的,可以说都达成了,如果顺利,我们回到墨城,那和墨泓深的竞争,我的胜算就会大很多,你觉得我会罔顾自己的使命,舍弃墨族的利益去成全巫族吗?”
鹿鸣沧垂眸。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墨族考虑,但是鹿鸣沧,神经不用绷的太紧,放轻松,你这样太累了,我们在场的这几个人,谁也不会害墨族。”
季温暖看着鹿鸣沧,温软的口气,循循善诱,一点也不尖锐。
余玉秋也从椅子站了起来,走到了鹿鸣沧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惭形秽道:“你还年轻,不要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鹿鸣沧看了看余玉秋,又看向季温暖。
季温暖眼睛明亮,含笑对他点了点头。
鹿鸣沧抿着嘴唇,那和他神色一样温和的黑眸,蒙上了一层水意,他垂眸嗯了声,有些瓮声瓮气的说道:“等小姐成为族长,一切尘埃落定。”
季温暖听了这话,和余玉秋对视了一眼。
鹿鸣沧这重担,这辈子都别想卸下来了。
第776章 :态度转变太大了
几个人又说了会儿话,余玉秋和鹿鸣沧都离开了房间,没一会儿,余玉秋去又折返,看着依偎在秦弈沉身上的季温暖说道:“你去看看你房间。”
余玉秋笑的很灿烂,季温暖虽然不知道自己房间发生了什么,但直觉的是好事。
“四爷,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季温暖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跟在余玉秋的身后到了自己昨晚住的房间,惊叹的瞪大了眼睛。
她在房间溜达了一圈,含笑看着笑容比她还深的余玉秋,揶揄道:“余玉秋女士,这是我房间吗?”
余玉秋居住的院子,外观整体看着和她在墨族的相差不大。
但大概是巫族的条件有限,也或许是时间太匆忙没来得及搞,也可能是她和涂山两人僵硬的关系,余玉秋不想领他的情。
整个院子,内里的话,就只有余玉秋现在住的那个房间和墨族的圣女大小姐府一样,其他房间,都有些简单,甚至是简陋。
季温暖住的这个房间,是余玉秋昨天让人临时收拾出来的,都没隔壁秦弈沉的房间条件好。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几张椅子,隔间是个洗澡的地方,就连梳妆台都没有,而且房间里没有什么装饰,灰扑扑的,单调的让人觉得沉闷。
但是现在,桌上椅子上都铺了桌布,是那种绝大多数女孩都会喜欢的粉嫩色,比巫族百姓身上穿的还要好,衣柜也换了个更大更新的。
出了沐浴的隔间,就是个梳妆台,上面挂着很多巫族的首饰,雕镂着象征身份的复杂花纹,花样繁多,还有放摆件的架子,上面一个格子一个格子,摆了很多东西。
除了这些,房间的四周,还摆了颜色鲜亮的花儿。
盛开的花儿,散发着令人宁神静气的花香,十分好闻。
床上的被单也换了,季温暖摸了摸,柔软又舒适,上面的绒毛,看着就很暖和。
大床旁,是个躺椅,上面铺着虎皮垫子。
季温暖心里清楚,这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虎皮垫子。
房间里,处处弥漫着富贵精致气,和她昨晚住的条件相比,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要说换了个房间,也不会有人怀疑。
鹿鸣沧看的都讶然了。
他看着欣喜的季温暖,“小姐和巫族族长说什么了?”
鹿鸣沧面带微笑,没有丝毫怀疑,而是高兴。
巫族的环境,总体要比墨族差很多,既然要调养身体,住的舒适当然是最好的。
季温暖看着余玉秋挑了挑眉,“这叫爱屋及乌,和我说什么没太大关系。”
余玉秋咬着嘴唇,环顾了房间一圈,脸上是少女含唇般的羞涩。
鹿鸣沧并不知道季温暖不是余玉秋的女儿,他也不知道季温暖把这事告诉了涂山,不明真相的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听着季温暖爱屋及乌四个字,心里觉得涂山真的很爱余玉秋,可以毫无成见的接受心爱之人和别人生的孩子。
这样一想,鹿鸣沧对涂山的接受度都更高了一些。
他又问道:“巫族族长有说什么时候动身吗?”
“具体时间没定,要先找到火蟾蜍啊,但是他说了,火蟾蜍喜热的环境,天再凉一点就会和蛇一样冬眠,要在冬眠前找到他们,不然的话,就会很棘手,他说会让人去找,我们等消息就好了。”
季温暖面带微笑,从容淡定,但是鹿鸣沧却没她那么乐观。
“我也去找!”
“这不妥!”
季温暖直接否决了鹿鸣沧的提议。
“这是巫族的地界,巫族和墨族过往有仇,他们对墨族就有敌意,你还是墨族年轻一辈最优秀的,你要跟着去,他们觉得我们不信任他是一方面,说不定还会怀疑我们这是借机探查他们的地形机密,把关系搞僵,没那个必要,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相信,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不治我的病,维持现状,这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损失!”
季温暖对涂山也不是百分百的完全信任。
但相信也好,不相信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还不如相信,胡思乱想,除了庸人自扰外,根本没有别的用处。
鹿鸣沧看着季温暖,“小姐说的对,是我欠缺考虑了。”
季温暖好哥们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谅解道:“我知道你是担心着急,但是鹿鸣沧,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回去好好休息吧。”
鹿鸣沧听季温暖让他离开,看了眼余玉秋,没有逗留。
余玉秋看着鹿鸣沧离去的背影,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鸣沧他的心思太重了,如果你的病治不好,他的心里负担就会一直存在,卸不下来,我总觉得他有点抑郁倾向。”
季温暖在面对鹿鸣沧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抑郁二字,但是余玉秋提起,她想起他总是温和的笑脸和忧郁的眼眸。
“善良重情的人,对自己要求高,才会容易抑郁。”
余玉秋继续道:“他父亲的所作所为,让他失望透顶,但是墨族以孝治族,他从小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他和你不一样……想想他的生活,真的一直都很痛苦矛盾,我也不知道怎么开解他,我看着他笑的样子,总觉得心酸。”
余玉秋满脸的无奈,又叹了口气,“你和涂山说什么了?他态度转变有点太大了。”
季温暖让所有的人退下,“告诉他你没结婚,我也不是你的孩子,还有老族长的事,我也说了,他现在应该对你满心愧疚,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怎么挽回你挽留你,这就是他借着我向你表心意呢。”
余玉秋皱着眉头瞪大了眼睛,小声责怪道:“你疯了,你说我没结婚就没结婚,怎么把你不是我女儿的事也和他说了?万一--”
“没有万一!”
季温暖打断余玉秋,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不会有万一,师父,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明明相爱还有孩子,还会分开二十年吗?因为不信任,你们只是爱着对方,但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却从来不肯信任彼此!”
第777章 :独一无二,无可取代
季温暖一字一句,温和的声音,就像是一记重重的捶鼓,打在了余玉秋的心上,让她一下有些懵。
“不仅仅是信任,还有交流,在我来之前,你们都没好好的交流沟通过吧?所以他才会暴怒,用那种极端的方式对我,想利用我把你留下来。两个人在一起,相爱固然重要,但是信任和良好的沟通,才是长久的基石。”
余玉秋嗫嚅着嘴唇,良久,讷讷的说了句,“看样子你和秦四经历的情感很通透啊,都说教起我来了!”
季温暖走到余玉秋面前,“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世秘密曝光,墨族的族长之位只能落在墨泓深头上了,你是担心墨族和墨族的百姓,但如果巫族族长是那样的话,有什么值得你留在这里的?我相信师父你的眼光,也相信巫族族长的为人,他答应我了,这是我和他的秘密,他谁都不会告诉的。”
余玉秋似是被说服般的点了点头,“就只有这些吗?”
“还有两族合作的事,我先前在秦弈沉房间,不说了吗?”
季温暖始终没有提起那个小名叫暖暖,但是出生没多久就夭折的女孩儿。
“你别和我在这里纠结浪费时间了,还是想想怎么面对他,还有他的攻势吧。”
余玉秋害羞的笑了笑,随后信心满满,“你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就他这样的恋爱小白,我还不是轻松--拿捏。”
余玉秋这些年在外面结婚是没结婚,但不乏追求者。
她也不是没谈过,但每次都是点到即止。
有好几个很喜欢她的还找上她和朱甜甜他们,其中有些各方面条件都挺好,但余玉秋从不心动,可以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如果不是她这样的定力,当初她也不会放心让她去搞秦文原。
季温暖一直都觉得余玉秋在这方面很厉害,尤其是她爱上秦弈沉后,她更敬佩余玉秋。
现在看来,哪里是不动感情,而是心里有了很爱的人,根本就做不到对别的男人动心了。
季温暖呵呵哒,“如果换个人,哪怕是经验老到的像四爷的父亲,我都不担心,相信你可以轻松拿捏,但这不是你心头所爱吗?看看你脸上羞涩荡漾的笑,行了,你忙你的吧,我去找四爷了,他房间有点简陋,我问问他和不和我住?这里舒服点,师父,有我呢,别担心。”
季温暖回到隔壁秦弈沉的房间,把自己房间大变样的事情告诉了他。
“四爷,你和我一起住吗?”
秦弈沉看着季温暖扬着笑容的脸,喉结动了动。
“你现在的身体,可以同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