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喔喔
他很大声的说完,吞了吞喉咙。
就在几个人集体都陷入沉默的时候,季温暖的耳朵,刚刚爬进去的蛊虫,从里面缓缓的爬了出来。
秦弈沉抱着季温暖,一直观察季温暖的情况,蛊虫就只冒出了一点点身体,他就发现了。
“族长,蛊虫,这是他……出来了吗?”
涂山快速走到季温暖的另一侧蹲下,这时候,蛊虫的头已经彻底冒出来了,还有小半个身子。
不单单是他,还有火蟾蜍,被他咬在嘴巴。
那样小小的嘴巴,都看不清牙齿,咬着比他个头还大的火蟾蜍。
火蟾蜍的身体太大,而且有手脚,根本就不能人的耳洞出来,蛊虫咬在嘴里,怎么拽都没用,自己也出不来。
他停了下来,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身体里面的世界,把火蟾蜍肢解了。
为什么能看出肢解,因为他从季温暖身体里面成功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只有火蟾蜍四分之一的身体。
他把火蟾蜍的尸体放下,又从季温暖的耳朵爬了进去。
这一次,很快就又咬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火蟾蜍的身体,从季温暖的耳洞爬出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四次。
蛊虫的身体,火蟾蜍的身体,全部都是血,黏黏糊糊的,几乎掩盖住了他本来的颜色。
几个人看着蛊虫,又看着火蟾蜍被分成四半的身体,瞪大了眼睛。
要说火蟾蜍有灵性,和蛊虫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蛊虫把火蟾蜍的尸体从季温暖身上带出来后,就趴在地上,仿佛累极了般一动不动了。
涂山咬破手指,将指尖流出的鲜血,滴在蛊虫的背上,数十秒后,一动不动的蛊虫动了。
两分钟后,蛊虫恢复了自己的活力,涂山摸了摸蛊虫的背,把他抓起来,重新放回到了背篓里面。
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季温暖还有那只让人惊奇的蛊虫身上,谁也没有发现,涂山在咬破手指后,那张刚硬的脸,以比蛊虫恢复活力还要短的时间变的苍白。
过了好一会儿,余玉秋才在看向涂山的时候发现了不对。
“涂山!”
余玉秋惊叫了声,冲向站在一旁的涂山。
“你的脸,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余玉秋抬手摸了摸涂山的脸,冰凉又僵硬的,她又摸他的手,“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玉秋满脸的愧疚还有心疼,眼睛红红的,仿佛都要哭出来了般。
刚刚在山上和火蟾蜍对战的时候,她没见涂山受伤。
到了雪峰山后,涂山一切如常,还帮着治疗季温暖。
余玉秋以为涂山什么事都没有,心思都在季温暖身上,都没注意涂山。
“你什么时候不舒服的?对不起,我现在才发现。”
余玉秋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鹿鸣沧看涂山这个样子,心也发紧。
在场的总共就五个人,季温暖的状况不用说,情况未知也最严重,秦弈沉和余玉秋那是靠麻醉药撑着,如果涂山也倒下,就只有他一个人。
鹿鸣沧自问是个遇事镇定的,但这种情况,还是让他心情发慌。
如果涂山倒下,余玉秋和秦弈沉麻醉药的药效过了,鹿鸣沧想想都不知道怎么解决。
秦弈沉听到余玉秋的声音,也看向涂山。
之前涂南和他说了,蛊虫和寄主是荣辱一体的。
涂山出事,蛊虫会消亡,蛊虫大体量的受伤死亡,也会影响本体涂山。
先前在南岭峰,火蟾蜍突然进攻,涂山的蛊虫损失惨重,肯定也影响了他。
涂山温柔的给余玉秋擦掉脸上的泪水,“没事,我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秦弈沉回头看着涂山问道:“可以抱阿暖去山洞吗?”
涂山回,“可以。”
秦弈沉一下把季温暖抱了起来,朝着山洞走去,余玉秋搀扶住涂山,“我扶你进去。”
涂山想说不用,可看着余玉秋关切的样子,顺势就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身体的重量也靠在了她身上,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余玉秋更加心疼。
鹿鸣沧看了涂山数秒,悬着的心放了放,追着秦弈沉进了山洞。
秦弈沉搂着季温暖,看着追上来的鹿鸣沧,“麻醉药的药效过后,我的身体和意识都会极其薄弱,你给我催眠,我要想起我和季温暖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第805章 :给我催眠,我要想起来
鹿鸣沧愣了下,停下了脚步,很快又继续走向秦弈沉。
山洞不像外面,这里没有风,还点了火。
篝火燃烧,虽然并不是很旺,但比起外面,暖和的简直不是一点。
鹿鸣沧身体是有知觉的,一下就觉得舒服了很多。
鹿鸣沧站在秦弈沉的身侧,目光短暂的从他身上瞟了一眼后,落在了季温暖那张苍白的脸上。
火光映衬下,她的脸,就像夜里的白雪。
鹿鸣沧嘴唇动了动,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干哑。
“你意志力坚定,在你虚弱意识涣散的时候催眠,成功率很高,但是这对你来说,也很冒险,你就不担心?”
“不担心!”
鹿鸣沧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弈沉打断。
秦弈沉头也不回,目光聚焦在季温暖的身上,“我不担心,她相信你,我也相信你,而且都在一起经历这么多事了,我们彼此,不会连这样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秦弈沉口吻坚定,鹿鸣沧嗫嚅着嘴唇,神色动容。
“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催眠,时机也不是最好的。”
秦弈沉不容商量,“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你只需要在麻醉散药效过的时候,按我的意思去做!”
秦弈沉坐在火堆旁,话落,搂的季温暖更紧,脸贴着她的。
鹿鸣沧看着他毅然决然,仿佛视死如归般的样子,皱紧了眉头。
秦弈沉这样子,像极了那种孤注一掷的人。
鹿鸣沧看出秦弈沉似乎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一颗心更是沉入了谷底。
秦弈沉搂着季温暖,以往这样,他都是很安心的。
但是此时此刻,对他来说,一分一秒,都是无比痛苦的煎熬。
从他最开始做最坏的打算在心里安慰自己,到现在,他依旧抱着的是那样的念头。
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得想起来一切。
他和季温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都要想起来,不然的话,秦弈沉觉得不甘心又对不起季温暖。
秦弈沉见鹿鸣沧久久不回答,终于移开落在季温暖身上的目光,回头看他。
他深邃的黑眸,暗不见底,一片荒芜,仿佛没有任何聚焦。
“你答应我。”
打了麻醉药前是什么状态,秦弈沉刚体会过,他很清楚,如果鹿鸣沧不答应,他根本勉强不了他。
在遇上季温暖前,他有很严重的失眠症,找了不知道多少全国排名前几的资深专家催眠,都无济于事。
封飞上次能成功,是因为他受了很重的伤。
秦弈沉担心,如果身体在正常的状态,鹿鸣沧不能对他催眠。
但他现在打定主意,非要想起一切不可。
鹿鸣沧略微迟疑后,点了点头。
“可以,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定不要放弃,我相信小姐,她肯定会醒的,而且一定会好起来,就算……”
鹿鸣沧也想到了可能会出现的最糟糕的结果,也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就算那样,你也要坚持住,你要为小姐报仇,如果只靠我一个人,我可能做不到。”
秦弈沉听到报仇两个字,黯然的黑眸,微光闪烁,冰冷漠然到极致的脸,迸射出了极致的仇恨和杀意,“当然!”
如果季温暖真的出什么事,他就算陪着,也要先把宋海云那个女人大卸八块了再说。
涂山和余玉秋进来,就察觉出气氛不对。
他们的目光在秦弈沉和鹿鸣沧的身上游移了一圈,并没有多问。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实在没心思去过问两人谈了什么。
鹿鸣沧见大家都进来了,围在火堆旁坐着。
他们相互拥抱着彼此,就只有他一个人站着,形单影只的。
这么多年来,鹿鸣沧都是孤单的,但是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孤单又落寞,抓心挠肺的酸涩。
他看向涂山,“这附近能找到什么吃的吗?或者喝的,我去弄点。”
“这里到处都是积雪,还有各种机关,你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出事,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等涂南来。”
余玉秋怜爱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鹿鸣沧,接着涂山的话说道:“你坐着休息一下,现在应该是晚上了,冰天雪地的,外面都冷死了,我们这里,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鹿鸣沧点头,在季温暖另一侧坐下。
屁股都还没坐热,鹿鸣沧又站了起来,走到季温暖的身前缓缓蹲下。
“我给她看一下。”
他看着秦弈沉解释了句,手搭在了季温暖的脉搏上。
秦弈沉见状,屏气凝神的看向他,一直到鹿鸣沧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