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渝
凌路界限感这么强,会不会觉得她吵,超出职员的职责范围,以后不来了?
她拿着餐盘回去。
徐子川乖乖地翻出习题册写作业,凌路看了眼,是数学,不需要帮助。
几分钟后,孟羽林去而复返,轻扣桌面。
她在徐子川那边。
“有什么事?”凌路问。
她拿出两片创可贴,“你弟弟额头的伤,要不要贴创可贴?不然可能会感染。”
徐子川懵懵望着她。
她蹲下和他平视,跃跃欲试:“小朋友,要不要我帮你贴?”
“我来吧。”凌路接过创口贴,提醒徐子川道:“说谢谢。”
小朋友低头,“谢谢。”
“不用谢,”她笑,摇摇手腕,“就是这里擦伤,我才买的创口贴,没想到现在又用上了。”
她准备离开,凌路起身问道:“多少钱,我付给你。”
“不——”她抿抿唇,停住。
此刻,摆在面前的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转账的话,得加她微信。
差点错失良机。
不。
不才怪。
她嘴角微翘,竖起一根手指:“一块钱。”
凌路原担心她不要钱,见她报出价格,放心了。
她掏手机,调二维码。
缘分,是挡不住的。
凌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我们注定是微信好友。
“扫——”
“收好。”
两人同时出声。
凌路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币递给她,端重道:“有劳。”
孟羽林缩回手机不敢置信,他拿着现金,现金!
淡绿色崭新的一元现金,古董般的存在。
它表面上看着是一张纸钞,实际上每一寸都写满了凌路的残忍。
所以现在,她不但没加上微信,还沦为了一块钱都要斤斤计较的扣货?
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不用。”孟羽林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毅然决然地推回那张纸钞,“凌学长,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一个创可贴而已。”
“我弟弟就是你弟弟?”凌路说:“为什么。”
她就随口一说,哪有为什么。
他还在等着她解释。
她说:“你看,世界上那么多学校,那么多社团,我就上了一个大学,参加了一个社团,凌学长你,刚好是我的学长,刚好是我参加社团的会长,我觉得我们实在太有缘了,在我心里你就跟我家里人一样——”
眼见凌路听着她胡说八道蹙起了眉头。
“其实,”她转身,郑重道:“老实说,我是有事情想拜托你帮忙。”
有事情想让你帮忙,区区一个创可贴不足挂齿。
凌路耐心问:“什么事?”
“我的事不急,你先忙你的事,等你忙完了我再来找你。”她是赶鸭子上架状态,虽然是胡说八道,但仍有些紧张,两手绞在身后小声问:“可以吗?”
他抬手,看了下腕表,“九点半,九点半我大概就忙完了,你可以过来找我。”
九点半,正是她下班的时间,方便她处理私事,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替她考虑了这个问题。
孟羽林比了个大大的“OK”,对徐子川小小地挥了下手,“拜拜。”
徐子川额角顶着草莓印花创可贴,小手讷讷地晃了晃。
小朋友真的太可爱了,她想送他一块蛋糕,但晚上过来好几次了,担心打扰他们,暗暗在心中寄存,下次送。
然而然而,孟羽林思考,她有个屁的事要需要凌路帮忙。
不行,快想快想,必须要有一件,而且不能浪费机会。
凌学长,你帮忙加下我微信。
帮忙说下你喜欢哪种女生。
帮忙喜欢一下孟某林。
求你了。
……
凌路听完估计拳头都硬了。
她扶额。
Perry笑问:“小孟,怎么了?”
“Perry,”她帮他递咖啡杯,说:“有一个机会,你喜欢的人可以帮你一个忙,你会让他帮你做什么?最好能加速你俩的感情。”
“我喜欢的人?”Perry认真想了想,“我不会让她干什么,在旁边歇着就好了,我来干所有的事,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给我拉首曲子听。”
啧,不愧是浪漫国的人。
可是她不会拉曲子,凌路倒是会弹钢琴,总不能说久闻他琴艺高超,想听他弹首曲子。
Perry已然陷入了浪漫想象,微微羞涩道:“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我身边。”
“在、身、边!”孟羽林眼睛一亮,狠狠抓住这三个关键字。
要想心灵靠的近,首先身体得靠近。
她想到要和他做什么了。
有客人来点单:“香草拿铁,三份浓缩。”
孟羽林怀着对九点半后的憧憬,情绪饱满,“请问需要哪种温度?”
“温热。”
“好的!”她双手递上小票,“这是您的小票,请拿好,您可以先找个位置坐下,稍后我将为您送到桌位。”
过了会儿,异木棉树下停了辆黑色商务车,凌路送徐子川上车后复而返回。
店里的人陆续离开。
很快到了九点半,凌路关闭电脑,收拾物品。
夜色渐渐深,玻璃门上映着他的面庞。
男人的长相并不平易近人,眸色极黑,目光稍显锐利,高大的身影更是增加了种无形的压迫感。
纵使行为没有攻击性,如此凌然的气质也让人不敢亵玩。
但孟羽林除外。
她是大魔头。
孟羽林提着小包包准时过来,她从包里掏出纸笔,纸上是她在网上誊抄的一道高数题。
凌路接过来看了看:“高数?”
女孩子谦虚求教,声音软软的:“对,我数学不太好,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好,你先拿把椅子坐过来。”他挪开电脑。
她搬来一把凳子,放他旁边,又悄悄再挪近了点,轻轻地坐下。
身体靠近,目标达成。
凌路反复看了两次题目,薄唇紧抿。
她问:“怎么了?”
“这里,”他握笔,笔尖在求和符号下的'n'划了一道,严谨道:“没有这种写法,题干格式错了,应该写在求和符上。”
靠,她明明是按网上原模原样抄的,该死,是谁上传的这道错题。
格式都没写对就不要传上来害人啊。
“哦、哦,”她脸发热,不忍直视:“不好意思,没注意。”
凌路不追究,更正题目:“好,从这里开始继续。”
因为讲题,两人坐的很近,桌顶吊着柔光氛围灯。
顾客都离开了,Perry在后台和会拉琴的女友煲电话粥。
孟羽林细细的胳膊放在桌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捏着笔。
曾几何时,高中时代,班上女生红着脸去找男生讲题,她嗤之以鼻,不明所以,怎么,题里有酒?
糊涂,太糊涂,此刻才知道其中的奥妙。
孟羽林装作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目不斜视,实则余光把他脸和手的每个细胞都瞧了个遍。
上天作证,她不是故意想看的,只是眼
铱驊
睛大了有它自己的想法。
室内气温不低,风衣被他脱下挂在椅背上,他身上一件黑色衬衣,衬得皮肤更加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