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渝
结束时,孟羽林吃得肚子鼓鼓的,提出消消食坐公交回去?,凌路无所谓随她。
回学校最近的公交站离火锅店有三条街的距离,有他在,不用导航,他是人肉导航仪。
回学校后,两人下午都?有课,分开上课。
孟羽林提起给?凌路发了消息,她晚上有两节晚修,下午不能过来,8点多下课再过来,并提示给?他带了小玩意,让他猜猜是什么。
队内的其它?几个成员老时间过来训练室。
林一朝来的早些,见今天只有凌路一个人,低头一笑,往他对面的长桌上一坐,装模作样四处看了眼,“今儿孟学妹没来?”
凌路翻了页书道,“她晚上有课。”
旁边两位刚进?来的成员默契憨憨发笑。
今晚训练的项目是即兴追逼。
例如?:
涂途:“红了的苹果更好吃。”
许涛涛:“这?是您方持有的观点,好,不妨让我们打?开思?维,金星苹果色泽如?金,果肉酥脆细嫩,每年秋后采摘季节,百万食客翘首以盼,这?是否属于?好吃的表现?
请让我们再继续思?考,所谓‘好吃’,是谁下的定义?试想一位普通人酒足饭饱之后面对红润的苹果,一位难民面对触手可?及的青苹果,哪一方的诱惑力更大?那?么好了,您方的观点里,‘更’字从何体?现?
‘红了的苹果更好吃’背后的实质是什么,是红润的苹果可?能甜度更高,但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有人喜酸,有人嗜甜,彼之蜜糖,我之□□。
一个固守的、没有和实际结合的、没有精细化处理的观点能不能称为?事实,或者能不能成为?事实?我想答案很明显。”
追问可?以提高辩论者反应速度,也培养队员默契。
完成几个轮回后,隔壁忽然传来一阵座椅挪动起哄关门的吵闹杂声。
几人干脆暂时中场休息等待安静。
然而十来分钟后,闹声仍在继续。
几人都?知道隔壁是谁组的队。
因为?知道更加默不作声。
仲家?荃干嘛要这?么挑衅,大
铱驊
家?心里跟明镜似的:嫉妒心太强。
凌路跟他同时进?队,同样的资历,凌路当了队长,可?以管着他,以他高傲自负的性子,没退的时候一进?训练室心里跟猫抓似的,不发出点尖锐的声音,不故意找茬,心里就颠三倒四,人要憋疯了。
好不容易离开,自己搞了个队,当了队长,还不得好好显显。
铆足了劲在凌路面前找存在感。
涂途和许涛涛平时虽然憨憨的,但能加入凌路队的都?不是傻子。林一朝更不用说。
宁可?惹君子,不可?招小人。
大抵是闹够了,估摸着快到别人的忍耐极限了,隔壁跑出来个人,冲着他们的方向大喊:“兄弟们,不好意思?啊,我们气氛比较活跃,多担待!”
紧接着又闹起来。
涂途忍不住了,起身,“凌路,我去?跟他们说!他还无法无天了!”
凌路起身,按了按他肩,“坐下。”
他准备出去?,“大家?渴了没,我去?买几瓶水。”
“你们一起吃火锅了?”徐洋洋惊愕,“他还给?你剥虾!”
晚修课课间,孟羽林跟徐洋洋说起最近几天和凌路发生的事。
她点头:“吃了。”
徐洋洋整理思?绪,慢慢一件件细品,最终郑重确认道:“羽林,我觉得他可?能对你有特别的想法了”
“嗯呢,”她晃着笔上的绿毛球,说:“特别想揍我。”
天天给?她换药,被压迫写报告,中午吃火锅被他盯着到最后面红耳赤不知道吃没吃饱。
“不是,我是说,”徐洋洋重申,“你可?能要成功了,据我所知,凌路对不喜欢的人是丝毫不留余地的。”
她随口回道:“你怎么知道,你以前认识他?”
“……”徐洋洋:“他之前对你就是那?样啊。”
孟羽林噎住。
“但是那?是以前的事了”徐洋洋接着道:“他现在对你很不一样诶。”
孟羽林趴着,她真的好想没法反驳洋洋,好想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一个标点符号反驳,可?是答案如?此明显。
她举起双手:“是因为?手啦,他觉得是他的错,得负责。”
凌路道德感和责任感很强。
徐洋洋停住,细思?了几秒,不赞同,“好吧,写报告和换药可?以用手来解释,可?采访,吃火锅?”
“这?个就是我运气好了,刚好碰上他有时间。”
孟羽林想,他完全不认识她的时候尚且看她手受伤会帮开门,现在帮忙做个翻译完全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吃火锅是因为?她提出要吃。
“据我所知,”徐洋洋说:“他们专业这?几天时间可?不多。”
她在西区的综合实验大楼兼职,岗位轮转,负责记录实验室启用日志。
近期就属化药大三的几个班借用实验室最频繁,她估计可?能是有什么实验作业。
晚修单节休息时间只有5分钟,上课铃响了,徐洋洋没再讲话。
孟羽林淡棕的瞳孔望着外面黑黑的天空。
没什么不一样的,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她送他的每样东西,他都?转了钱,胡萝卜汁,甚至中午的火锅,他竟然提前结账了。
界限分明,绝不含糊。
等她手好了,他们又要恢复以前的状态了。
很久都?见不到一面。
再见面他又会冷冷淡淡。
凌路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没听别人说过,问他他也不说。
一点参考都?找不到。
想着想着又发疯。
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她的魅力。
依照这?个速度,等她七老八十了可?能才?看得到一点苗头。
不管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
孟羽林看了眼书包里装的鼓鼓的一罐鱼油,眯起眼睛,宠坏他,以后再也没人受得了他,只能跟她在一起。
他恳求:“孟羽林,没人要我了,只有你喜欢我,我们在一起行吗。”
然后她就装作勉为?其难:“那?好吧,只能这?样了。”
下课后,她背上书包迫不及待蹿去?望远楼。
学校期許亭的金盏花开了,硕大的花朵在夜色中摇晃。
明明是普通的路,因为?是去?见好喜欢的人,总觉得空气中有香甜的气息。
临近望远楼有条小径,两边种着美人蕉,美人蕉正值花期,争红吐艳。
她兴高采烈上楼,刚上没几步,发现鞋带散了,蹲下系鞋带。
系着系着听到有人谈论‘凌路’的名字。
是男的的声音,“看到凌路刚才?过去?的样子没,装得要死?,也不知道天天端着给?谁看,妈的,上届要不是我打?二辩能拿冠?走狗屎运了,捡了漏,还真他妈以为?自己多牛逼!”
另一个人不可?置信地回道:“荃哥,你不说我完全看不出来,我以为?他就是那?样,还把他当榜样,原来……”
“会装啊,老子他妈就输在太老实,你看吧,老子这?次走了,他还能搞出个什么花……”
孟羽林听不下去?了。
一股火气直冲头顶,虽然还不知道逼逼赖赖的人是谁,取下书包,上去?就是——
满肚子问候那?人全家?得话还没说出,猝不及防被一双大手从后面捞住。
跌回去?。
“啊!”
刚出声嘴巴就被捂住。
“孟羽林。”他低声。
是凌路的声音。
“凌路?”
他松手,她看到真的是他。
他听到那?两人的对话了没?
希望没有。
可?是都?不用想,肯定听到了,不然不会拉住她。
啊!她火气更大了,又要上去?骂人,把那?两个人骂死?。
刚抬脚。
又被捞回去?。
“你!”她恼火,一抬头发现凌路嘴角似乎有种笑意。
很浅。
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