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渝
人群汹涌,他只看?到她的?背影。
再等等,慢一些。
他不是她心中的?那个“完美”的?人。
再等等,等她看?清他真?正的?样子?。
如果她仍然觉得值得。
那他。
竭尽所能。
第32章
文化概论?课, 311寝室几个女生坐在一起。
下课后,孟羽林收拾书本。
唐媛溪在旁边叨叨她等会儿要去参加校辩最后一轮复赛,胜了的话就能进市八校联赛。
“我看了赛程表, 我要是赢了,决赛第一场就是凌路打。凌路, 你们知道吧, 上届冠军队的队长,前段时间经验分享会的主讲,我给你们看过他照片。”
遥大搞辩论?的基本都知道凌路, 名气和实力摆在那。
她很慕强,要是能跟他痛快辩一场, 入土之前的遗憾事又少了一件。
“诶,”她碰了下孟羽林胳膊, “怎么不说?话,你忘了人家了?你当时还让我带你去?听。”
“……记得。”
孟羽林拉上拉链, 心说?等她正式拿下凌路,第一个告诉她。
市联赛和校内赛不同, 联赛在市体育馆举行, 对外售票,参赛者有亲友票。
唐媛溪说?要是赢了,到时候把311的都带去?, “成败在此一举,家人们晚上等我的好?消息。”
大家狠狠给她鼓劲,“加油加油, 溪神?一出, 谁与争锋!”
孟羽林背着?书包去?图书馆,预备誊抄报告。
好?消息:馆内有空调, 且热气开得很足。
坏消息: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
她不抱希望地去?自习区逛了一圈,意外的发现了个靠窗、近空调的绝佳位置。
其?实老?天还是待她不薄的嘛。
然而刚坐下几秒不到,她就明白为什么这个座空着?了。
鼻端挤入一股难言的不可忽视的酸臭。
低头朝桌子下看,虽然带着?不妙的心理预期,还是猝不及防被震撼了。
对面的男生塞了卷卫生纸在鼻孔里,怒盯书页,凝神?沉思。
桌子下面脚鞋分离,难辨原色的袜子分裂出几个洞口,黑色拇指高高翘起,好?奇地探索世界。
她差点一口吐出来,赶紧起身换位置。
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个空位。
逼仄狭小,靠近水管。
她无能狂吠,发了条朋友圈吐槽,思考以?后要不去?咖啡厅写?作业。
誊抄完接近一万字的报告,手抽筋两次。
繁忙的作业阶段正式告一段落。
她在云朵记事本上划掉几项已完成事项,收拾书本回寝室。
她回来得很早,先去?洗了个澡。
冬季空气干燥,她洗完澡后仔细涂了身体乳,浑身都香香的;另外给胳膊肘膝盖各个关节涂上一层果酸,防止色素沉积。
弄完这一趟流程,快九点了。
她推开阳台门。
唐媛溪正好?推开外面的门,垂头丧气走到桌边。
“我复赛淘汰了。”
几个室友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安慰她。
加入辩论?队,参加比赛,每天连续不断地训练。
真的热爱,也真的付出了。
她趴在桌面上不说?话。
徐洋洋拍她的后背,谢书妍给她递纸。
孟羽林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细声真心道:“你做的很好?了。我看了你们的赛程表,大一组里只有你们队冲到了最后一轮复赛。”
“即便是凌路,也不是一开始就拿冠军的。”
他是大二才拿的。
唐媛溪呜咽,“可他第一年拿了最佳辩手。”
“……”好?吧,拿凌路给人找补,越补越漏。
孟羽林搜肠刮肚,终于?又想出句,“好?好?睡一觉,明天是周末,正好?睡觉,没?什么是睡一觉过不去?的。”
才大一,以?后有的是机会参加。
也有的是机会成长。
年少时总是如此,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件事,热烈而又莽撞的开头,跌跌撞撞地成长。
而所有的跌撞和沮丧,只等一夜酣睡,太阳升起时,热血又滚烫。
周末是睡大觉的好?时候。
可惜孟羽林没?能睡大觉。
周六早上天还没?亮,她的床边被拍了拍。
徐洋洋小声叫她,“羽林。”
和洋洋一起兼职的同学请假了,洋洋分身乏术做不完两个人的事,想请她帮忙。
徐洋洋说?了原因,小声问?:“可不可以??”
“当然。”
孟羽林很仗义,只要是朋友的事,没?有不帮的。
到了综合实验楼,徐洋洋的任务主要是值班和清点物品。
她去?楼下清点物品,拜托孟羽林帮她值班,拿来张表格,“就坐在这里,如果有人来还器材,你让还的人签下名字就好?。”
“好?。”
孟羽林撑着?头,几次差点睡过去?,脑袋慢慢偏向一边,立马拍拍脸摇晃清醒。
好?不容易撑到了中午,请假的同学来了。
徐洋洋谢道:“羽林,今天还好?有你,你快回去?睡一觉吧。”
孟羽林脱口而出:“小事情。”
“等等!”徐洋洋捉住她。
“怎么了?”她顶着?一对熊猫眼。
徐洋洋浏览着?实验室使用日志,在某间?使用中的实验室编码后看到了凌路的名字。
捉住要走的她,在他名字下划了一道,“他也在这栋楼,你要不要去?看看?”
“!”熊猫眼一亮。
实验室,白色实验服。
制服版的小路……不看不是孟羽林。
临近午饭时间?,楼道寂静无人。
实验区各实验室用途不一,门口铭牌上会写?明实验室适用类型,智能显示屏会记录使用情况,包括使用人,预计使用时间?等。
她很快找到使用人为凌路的那间?实验室,看铭牌是小组实验,使用人有好?几位,开头第一位写?着?他的名字。
她理理围巾,探头往里面一看。
咦,没?人。
人呢,走了?
紧接着?,身后响起一串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
熊猫眼睛弯弯,藏不住的欢喜。
她蹦蹦跳跳转身,“凌——”
看清来人,霎时顿住。
锡、锡纸烫?
对方一头被炸过的头发,五官野蛮生长,身穿棕色外套。
是被她在楼道拦过的锡纸烫。
锡纸烫面色不善,脸色灰白,轻飘飘地瞟了她一眼,没?搭理,进入实验室。
孟羽林跟上。
锡纸烫转身,沉道:“你进来干什么?”
两条黑粗的眉毛拧在一起,凶神?恶煞。
不就是一点过节,这么凶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