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惊鹊儿
云葭自认识他始便从未见他笑过。
太过震惊的情绪让云葭一时忘记了开口,而是呆呆看着面前的男人。
“没什么事,别多想。”
头顶忽然传来一道男声打断了云葭的怔忡让她回过神来。
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云葭也顾不得再去探寻他为何而笑,而是追问道:“可是他那夜为什么不对劲?”似乎是察觉出自己问得太过急迫了,倒有怀疑他的意思,云葭忙又压下自己的情绪同人说了一句:“您莫怪,我只是担心阿郁。”
樊自清没有责怪她。
相反,他的心里竟然有些高兴,那个傻小子也不是白欢喜了一场。
看着面前女子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关切和紧张,樊自清终于明白那个傻子为什么会喜欢她了,有这样一个人从头到尾相信你、关心你,生怕你受一点委屈,倘若他是那个傻子,恐怕也没办法真的做到视而不见。
人总归是不讲理的。
那夜看到裴郁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像是被人抛弃的时候,樊自清心里其实是有些责怪云葭的。
他当然知道这毫无缘由。
但人嘛,七情六欲在身上,喜恶参半,自然是与谁亲近就更心疼谁。
可如今。
他心里那一抹怨念已彻底消散了。
他看着云葭,眉目温和,言语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浅:“他没事,只是下个月是我们师父的祭日,我那日正好与他提到,想必他心情不好应该是这个原因。”
是这样吗?
云葭有些吃惊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很显然,樊叔没有欺骗她的理由,云葭沉默地凝视樊自清一会后,见他神色如初,也就接纳了这个理由。
她与人道谢。
“多谢樊叔告知,我为先前的口不择言再与您说一声抱歉。”
樊自清摇头:“没事。”
“不知老爷子的祭日是哪一日,我也想去祭拜下。”
忽然听到云葭这么说,樊自清竟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去问她“你以什么身份过去”,而是没有废话的跟她说了个日子。
云葭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下了。
既然事情已经问清楚了,虽然让云葭感到意外,但云葭也没再阻拦樊自清离开。
“侄女。”
就在云葭避让开之后,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这称呼太过陌生,云葭一时都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她仰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好一会才似反应过来轻轻应了一声。
“樊叔还有什么吩咐吗?”
樊自清看着云葭摇了摇头,嘴里却说道:“拜托你个事。”
什么事能让他拜托?
云葭虽然倍感惊讶,但还是立刻回应了:“您请说。”
樊自清道:“以后,那小子要是做错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也麻烦你别跟他生气,这个孩子从小吃的苦太多,也没人教他该怎么跟人往来。”
他虽然没有点名指姓,但云葭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那小子是谁。
有些吃惊他会有这样的交待。
就好像他笃定裴郁日后一定会做出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
云葭有心想问,但又觉得以他的性子,若不是他主动想说与她听,她应该是问不出什么的,不过对于裴郁……云葭虽然吃惊樊叔所言,但还是没有犹豫的点头答应道:“您放心,我不会跟他生气的。”
樊自清便放心了。
他唇角扬起一个弧度,这次真的没再留。
“走了。”
樊自清说着便越过云葭往外走去。
云葭这次也没阻拦,眼睁睁看着樊自清离开,然后一点点从她的视线中消失,等彻底瞧不见了,云葭这才转身离开。
心里想着他先前那番话。
却猜不透。
索性也懒得去猜。
反正不管如何,她是不会生裴郁气的,这样想着,云葭倒也轻松了。
樊自清坐上马车之后,三七问他去哪。
樊自清原本是想去书院找裴郁的,但跟云葭聊了这么一通,倒是觉得不必了。
他先前总觉得两人这事不妥,觉得他那侄女必然是不可能与那个傻小子在一起的,回头若真闹出什么,受伤的还得是那个傻子。
可今日跟云葭聊了这么一通,他忽然觉得这两人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即便真的没有,想必那个温柔的孩子也能妥善地处理好一切,不会让那个傻子受伤。
窗外风和日丽,烈阳晴日。
樊自清兀自看着外面的风景,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通体舒畅。
“回药堂。”
他开口吩咐一句。
马车便径直往保和堂去。
这个点,保和堂中依旧有许多人,来往的药童大夫甚至是病人瞧见樊自清回来,俱是客客气气的。
樊自清也同他们点了头。
众人都觉出他今日心情不好,却不知缘由,只能目送他往里边走。
樊自清走进去之后,忽然扫见桌上放着一只精致的食盒,他目光微凝。
跟在他身后的三七自然也瞧见了。
能送这样东西的也就只有慧茹郡主了,可三七从前吃过苦头,不等樊自清开口,他就立刻上前说道:“我回头就给郡主送回去。”
他说着就要拿起食盒。
可手还没碰到食盒,就听见身后传来樊自清的声音:“留着吧。”
嗯???
三七明显是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却见主人自顾自往里走去,并未停留。
第259章 梓兰来了
或许因为跟樊自清聊过之后,知晓裴郁离家并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单纯只是想好好学习,云葭后续几日倒是也不似前些日子那般那么不舒服了。
吃得多了,就连夜里的觉都睡得踏实了许多,没再像之前似的总是做梦了,云葭的气色都恢复了不少。
这让霍七秀十分开心。
还当是先前开胃的果脯起了效,这阵子更是时不时就让霍家人去搜罗好吃的果脯蜜饯,好吃新鲜的食材也是日日都托人送过来。
一日。
云葭陪霍七秀说了会话,见霍家有人来找她说事情便先行离开了,才回到自己房中,还未休息多久,和恩便急匆匆过来传话了:“姑娘,梓兰姑娘来了!”
这是云葭之前对几个下人的嘱托,倘若梓兰过来找她,立刻来报。
但云葭其实也有阵子没听到梓兰的消息了。
自打她成为裴行昭的姨娘之后,出行就不似从前做丫鬟时那般便利了,之前云葭遣惊云喊人给她递消息,等梓兰给她回消息也是很长一阵子之后的事了,云葭也知晓她如今这个身份在裴家更为不易,之后也就未再喊人给她递过消息,免得被有心之人察觉给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冷不丁听说她来,云葭在短暂地惊讶之后便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快请人过来。”
本该在花厅相见,但想到她如今这个身份,云葭觉得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妙。
和恩点点头,立刻出去喊人了。
又过了一会,和恩便带着头戴帷帽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梓兰过来了。
自从那日裴家一别之后,云葭与她便没再见过了,此刻见梓兰进来,又见她进来之后摘下帷帽匆匆就要与她行礼,云葭忙让惊云与和恩扶住她。
“不必多礼,起来吧。”
云葭说完之后又让人给她看座。
虽然被人拦住,未能与云葭行全礼,但梓兰还是朝人轻轻一福又道了谢方才入座。等坐下之后,梓兰又先与云葭解释一番自己为何来这么迟的原因,生怕她误会:“之前一直想来拜会您,但实在没法子,今日是托了去寺庙祈福的缘头才得以出来,您别见怪。”
可即便这样出来对梓兰而言也十分不容易。
毕竟阖府上下除了凉月之外,她没一个可以托付信任的人,尤其现在裴家跟徐家的关系闹得很僵,若是被裴行昭知道她来徐家就完了。所以今日她到了寺庙之后,又让凉月偷偷给她租了一辆马车,她方才得以过来,这时间上面自然也格外紧急,她待会还得回寺庙呢。
云葭自然不会见怪。
她知道梓兰在裴家不容易,以前在陈氏身边如此,如今成为裴行昭的妾室就更加如此了,虽然瞧着身份是尊贵了许多,但相对的局限想必也变得更多了。
她看着梓兰说没事。
梓兰稍松一口气后便问云葭:“上次县主说有事与我说,不知是什么事?”
云葭却未立刻说,而是先看了梓兰一眼,见她如今华服加身,身上的首饰也不便宜,显然裴行昭待她还算不错,然她脸上的笑容却比往常少了许多,眉目也不似以往那般柔和了。
所以说有些事是好是坏,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云葭没问她如今过得好不好,也没问她现在后不后悔,没必要了,后不后悔的,她也已经选了这条路,说出来也不过是让人心里难受罢了。
可云葭心里到底替她有些不值。
无声叹了口气,云葭收回视线,等和恩放下手中的茶盏,云葭见茶盏都快见底了,知道她是一路着急过来,渴着了,便让惊云又重新替她续了茶。
梓兰瞧见之后难免有些赧颜,她攥着帕子低声道:“抱歉,县主,我一路过来太急……”
云葭同她温声笑了下:“没事。”又问人,“可有什么想吃想喝的,我让人去准备?”
惊云连连摇头,只说没有。
云葭也就没再多劝,等惊云续完茶,云葭开口,却是让惊云与和恩先出去。
这是有话要与梓兰私下说。
两个丫鬟轻轻应声,往外退去,等她们退下之后,云葭方才重新看向梓兰同她说道:“我知道你急,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长话短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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