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惊鹊儿
拿走之后他要做什么?
这事不好深想,越想便越发觉得可疑。
霍七秀只好暂且按捺住自己的心思,余光瞥见身边徐冲依旧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知道这事让他十分震惊,她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道:“大哥先别急,或许只是我们想多了,左右陛下已经去查了,总会查到的。”
说罢,犹豫片刻。
她又轻声说道:“……大哥之后碰到信国公的时候也可以问上一句他那么做的原因。”
徐冲这会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直到霍七秀连着喊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吞咽了下干涩的嗓子哑声说道:“……好,我回头问问他。”
想到什么,他忙又同霍七秀说道:“这事先别跟任何人说起,尤其是郁儿那边,无论这事跟裴行时有什么关系,都不能让他知道今日我跟裴行时之间发生的事。”
“这孩子已经够苦了。”
“我不想再让他难受了……”
也正是因为知道裴郁知道后会伤心,所以刚才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未提起此事。
如今不由庆幸自己先前没说,要不然他实在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现在脑子还很乱,就跟两个小人在脑子里不住打架一般。
要不是这会城门已经关了。
他都恨不得现在立刻跑到裴家去问问裴行时,他今天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又回想他今日与他说那番话时的神情模样。
越想。
徐冲的心就越惊。
霍七秀也是这个想法,自是点头答应:“大哥放心,我都省得。”
眼见徐冲神色难看至极,霍七秀又在一旁出声安慰道:“大哥先别想了,明日你还要上早朝,得早起。”
徐冲听到这话,勉强定了定心神,而后与霍七秀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先回去。”
霍七秀自是点头应好。
两人起身往外走,并未瞧见外面有人。
直到两人走后有一会功夫,才有一个少年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天上的月亮和四周的灯火似乎并不能照在他的身上,他于漆黑之中看着徐叔和霍姨离开的方向,回想刚才听到的那番话,面上神色莫名而又复杂至极。
双手于身侧紧握片刻,而后又松开。
裴郁在原地低头伫立良久,而后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二虎和小顺子都还在等他回来。
他们事先已经从徐琅的口中知道宫里发生的事,心里正高兴着主子能够洗清冤屈,就等着明日早朝结束出结果了。
这会见他过来,自是立刻笑意吟吟地迎上前去。
“少……”
小顺子一句话还没吐出来,裴郁就直接沉默地越过他们往里面走了。
笑意僵在脸上。
就连二虎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彼此对视,面面相觑。
“少爷,您没事吧?”小顺子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亦步亦趋跟上前去询问,面上满是担忧。
裴郁头也不回。
声音倒是终于传了过来:“没事,我睡了,不用伺候,你们也下去吧。”
裴郁说着便直接关上了门。
二人被挡在门外,过了一会,便瞧见里面的灯火也给熄灭了。
“小顺子哥哥,二公子这是怎么了?”二虎压着嗓音问小顺子。
可小顺子自己也一脸莫名,又如何能回答?
看着门窗紧闭的漆黑屋子,他摇了摇头:“可能少爷是累了吧。”毕竟也忙了一天了,而且虽然现在找出真相了,却不知道究竟是谁害了少爷。
听徐少爷的意思,这人恐怕还是少爷熟悉之人。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坏,这样欺负他们少爷!
小顺子想到这也有些恼了,恨不得狠狠拍那人一顿,倒也能明白少爷为何是此刻这样的反应,他又看了一眼漆黑的屋子,轻轻叹了口气,而后伸手轻轻拍了拍二虎的头,小声道:“既然少爷累了,我们就别打扰他了。”
二虎轻轻哦了一声。
两个人回到旁边屋子去睡了。
裴郁却并未入睡。
月光照进屋中,他站在书桌旁,看着那一沓整齐干净的纸张,脑中刹那间闪过许多片段,其中有一幕便是那日他发现桌上的纸张放得不对的情景。
所以当日他并没有感觉错误,真的有人来看过他的字迹。
如此处心积虑、想方设法要加害于他。
裴郁事先想不到究竟会是谁,可此时回想徐叔和霍姨说的那番话,就像是终于有了一个清晰可见的答案。
——裴行时。
知道他的字迹。
知道贡院的安排布置。
武力高强。
……
这每一点仿佛就像是为他亲手打造的。
如果这些还不算,那今日他问徐叔讨卷子又怎么说?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只是无论是徐叔还是霍姨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同样不明白。
他与他虽为父子,可这十六年来却并不亲近,说一句陌生都不为过,尤其是这些年,他与他甚至就连碰面都变得很少。
他从未理会过他过得如何。
他也从来没去管过他的生活。
他们之间好像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彼此都不去干涉对方的生活。
就像那日在香山碰到,他明明看到他跟云葭在一起,却也未曾询问未曾开口,也没有和徐叔多说什么。
裴郁早已习惯他们之间的这一份平衡了,他也一直以为他们会继续这样下去。
他不会喊他父亲。
他也无需他养老送终。
直到他死,这一份关系或许都不会发生改变,他们就是这世上一对陌生的父子。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突然要打破这层平衡,要加害于他!
裴郁眼眶殷红一片,负在身后的双手也咔咔作响。
片刻之后。
屋内忽然响起沉闷的一声。
——是裴郁气愤至极朝桌子狠狠砸了一拳。
也亏得小顺子他们这会都已经睡了,要不然听到这么一声,肯定是要过来查看的。
裴郁低着头喘着气站在书桌旁。
桌上原本那些整齐的物什此刻都被这一拳头砸得东偏西倒,裴郁素来最看不得这样,此刻却像是没看见一般。
他心浮气躁。
就连闭目也无法平息他心中那无尽的燎原怒火。
心里像是有一团堵塞已久的怒火想从胸腔里冲出来,如野兽一般在不住咆哮、嚎叫。
他甚至想此刻就出去,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直到想到云葭。
他心里的这点戾气和怒火最终还是一点点平息、消灭。
他双手撑着桌子粗喘着气。
把关于那个人的画面全都从心中剥去。
不管这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这都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被他左右情绪。
紊乱的呼吸终于平止,裴郁撑着桌子又闭了会眼睛,等气息和情绪终于归于平静,方才睁眼。
手骨的疼痛在这一刻变得十分分明。
裴郁并未因为疼痛而皱眉,却在看到上面的血迹时而深觉烦躁。
他最不想让她担心。
可如今这样,她明日必定是要起疑的。
好在房间就有药箱。
裴郁沉着一张脸去寻了过来,他一个人低着头落于夜色中,仔细擦拭完血迹又上了药,这才又回到桌子把乱糟糟的一张桌子重新整理了一遍,不愿让任何人知晓他今夜的失态。
如此全都做完,裴郁才洗漱睡觉。
第355章 加赛和磐娘
此时的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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