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 第15章

作者:一只西飞雁 标签: 都市情缘 轻松 现代言情

  朱曦灿实在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她每次穿得那么好看,那么开心来见他,他为什么永远、永远不多看她一眼,还不如最开始,在那个破烂修车店里的第一次见面。北城重逢之后,她那么惊喜,他却变成了茅坑里又硬又臭的石头。他为什么那么愿意贴着江乐,江乐有什么好,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贱男人,男人就是贱,分不清好赖贵贱的贱男人。

  孙康:“那你呢?”

  朱曦灿被堵得一愣,两行清泪瞬间滚了下来。她哽咽道:“还要你讲吗?我讨厌你,孙康。你为什么这么讨厌?”

  江乐走近她。

  朱曦灿带着哭腔:“你干嘛!”

  江乐递给她一张纸巾,劝解道:“不要逮着一个死磕嘛。”

  “你少在这假慈悲!!”

  眼睁睁看着孙康、江乐携手离去却无计可施,朱曦灿一整日都萎靡不振。

  鼓噪乐声,陆离灯光里,朱曦灿趴在桌上喝得酩酊大醉。

  她给冯卓铖打越洋电话,哭得眼泪鼻涕冒泡,“舅舅,我很差吗?我也没有很差吧?我虽然比不上有些女的那么善良美好,那我比江乐还是要好很多吧?他为什么要喜欢江乐,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坏!就因为我没有江乐那么坏!啊!舅舅,你知道江乐有多坏吗,舅舅,你前脚才甩了她,她后脚就和孙康出去玩了,呜呜呜——”

  漳卢是东部沿海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渔村,两人到时夜色已深,孙康在近港口的一家小旅馆开了房间。

  在楼下大排档吃过东西,两人漫步至海边。

  惊涛拍岸,巨石嶙峋,深夜的海冰冷萧瑟。

  孙康一身黑衣黑裤,站在岸边,沉默地注视着漆黑的海面。

  江乐站在他身侧,同样一语不发。

  咸湿海风拂过,带起江乐的长发,发尾打在了他的脖子上,孙康抬手,任由丝发在他指尖缠绕,又落下。

  江乐察觉到,转头看他,月色下孙康的脸有些出神,他自小与钢铁器械为伍,面上再隐忍平和,骨子里也是冷硬的,极少像现在这样情绪外放,这样沉郁、低落,仿佛无家可归的小狗。

  江乐握住他垂下的手,踮脚吻了吻他。

  她是安慰性的一触即离,孙康不是,他将她压在护栏边,加深了吻。

  次日清晨,江乐醒来,孙康不在枕边。

  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屋内,靠墙的小桌上有一张照片,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照片上是一对依偎着微笑的夫妻,妻子怀中抱了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

  江乐拿起照片,在光下仔细看了看小孩皱巴巴的丑脸,一点看不出孙康的影子,真是男大十八变。

  堤岸边,出海的船一波波停靠,卸下渔获,就地一箱箱排开,组成了如火如荼的早集。

  孙康凌晨两点上的船,跟着船员起网、分拣,持续几小时,又帮忙卸货,称斤装箱。

  江乐坐在早点铺的塑料椅上,一边吃,一边远远看着他忙碌。

  一众戴着花巾的阿姨和黝黑大叔中,孙康这样朝气的年轻人分外打眼,时不时有人围着他交谈。

  她吃得差不多时,孙康小跑着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江乐看着他乱七八糟的头发,问:“你几点出的门?”

  孙康:“一点半,怎么了?”

  江乐:“你不累?”

  两人昨夜睡得可不算早。

  孙康有点笑意又收回去,他说:“还好。一会回去补觉。”

  “明天还去吗?”

  “去。”孙康说,“我想像他们那样生活几天。”

  像他的父母那样。

  “嗯。”

  孙康:“一起上去吗?”

  “你去睡吧。”江乐示意一侧的平板,“我找个地方看书。”

  “好。”

  下午睡醒,孙康绕着漳卢四处走了走。

  晚饭过后,孙康问江乐要不要去集市逛一逛。

  “算了。”江乐说,“你后半夜要出海,早点回去睡觉。”

  说是要早早入睡,孙康白天睡得足,一时半会根本睡不着。两人在一个房间待着,无事可做,只好做事。

  凌晨,江乐在睡梦中被敲醒,摸过来手机看了眼,两点钟不到,她以为是孙康去而复返,谁知开门后,外边站着的是面沉如水的冯卓铖。

  江乐很意外,似乎犹在梦中,“你怎么来了?”

  冯卓铖径直往里走,狭小空间一览无余,只她一人,冯卓铖神色稍霁,转身盯着她,“你跟谁一块来的?”

  “孙康。”江乐抱手倚在墙边,疑惑道:“你不陪你的白月光,来这干嘛?”

  冯卓铖一步步走近,“江乐,你如果不高兴,可以直说,不必用你的小竹马来气我。”

  海岛分别那天,他和江乐说过,需要一段时间处理,江乐当时并无异样。之前他出差,两人比这更长时间不见面也是常事。他没觉得这次有什么不同。接到朱曦灿的电话时,他正和人用午餐。听完她梨花带雨、颠三倒四的一番话,他给江乐打了电话,没打通,一顿饭的时间,一个也没打通。

  “我没不高兴啊。”江乐说,“倒是你,冯总,终于可以和游方宜修成正果,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大老远来扰人清梦?”

  “谁跟你说我要和她修成正果,她是我的白月光?”冯卓铖冷冷道,“你问过我吗?”

  江乐笑了笑,将柔顺长发别至耳后,露出的颈间肌肤白皙如玉,缀有一两点红痕。

  冯卓铖心下一沉,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扯下她T恤的领口。

  星点红痕错落至半裸的胸前,刺得冯卓铖眼眶充血,他攥紧她的手,寒声道:“你跟他上床了?”

  江乐要挣开,冯卓铖不让,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是不是?”

  江乐不耐道:“是啊,怎么了。”

  冯卓铖额角青筋直跳,“这才几天不见?江乐,你就这么欠?”

  江乐:“你是不是管太宽了。”

  她因为莫须有的几句传言和人开房,转头说他管得宽?冯卓铖简直想捏死她那张满不在乎的脸,他压下胸中怒火翻涌,原地转了一圈,狠狠踢飞了床脚的垃圾桶。

  垃圾桶弹到墙上又落下,袋中杂物散了一地,房间太小,揉成团的纸巾,湿哒哒的橡胶制品,几乎就在他眼前。

  冯卓铖一瞬天旋地转,他死死盯着地面,脑中嗡嗡作响,要说之前还抱有一丝她是成心气他的幻想,这会儿全化作了砸向他胸腔的巨石,他差点要吐血。

  江乐在他身后说:“干嘛这么生气?”

  干嘛这么生气?

  江乐轻飘飘的话语是引信,冯卓铖心中火药被轰然引爆。

  怒到极点,他反而平静了,转身逼近她。

  江乐浑然未觉,“何止现在,我跟他十七岁就做了,记不记得新林镇我们第一次见面,哦,那天还是你送我去的。职中宿舍床小是小了点,做.爱刚刚好。他比你年轻,比你体贴……”

  江乐话说到一半,被冯卓铖反剪双臂推到了墙上。

  冯卓铖怎么不记得,不记得也要记得。从未回想过的场景此刻电影画面一样清晰,她是要气死他才甘心。真他妈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脑子进水了才一而再再而三被她耍。

  江乐听见身后抽开皮带的声响,紧接着双手被紧紧缚住,冯卓铖拽她进了洗手间,他取下手持花洒,开到最强档,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江乐不断挣扎,冯卓铖丝毫不放松,圈住她的手越箍越紧,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江乐在乱溅的水花中问他:“你疯了吗?”

  冯卓铖:“快了。”

  他变本加厉地擦她胸前的吻痕,力道重得仿佛要磨下一层皮来,江乐后脑勺往后猛地一顶,冯卓铖意料不及,往旁闪避,手臂松了点力,江乐回身一踹,冯卓铖高大的身躯撞在玻璃隔断上,而浴室地滑,她双手受限,无法保持平衡,也朝着他的方向砸了过去,一切好像在电光石火间,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冯卓铖摔在地上,她摔在他身上。

  两个人沉默着,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太快了。只有砸在瓷砖上的花洒弹跳喷射,扭着软管胡乱呲水,隔断上方有块摇摇晃晃的碎玻璃被水柱一冲,掉了下来,冯卓铖抬臂挡了一下。

  江乐整个人都被圈在怀里,没有沾地,她刚想支起上半身,被冯卓铖按住。

  “别乱动。”他解开她手腕,勾上自己的脖子,一手抄她膝弯,一手扶墙,站了起来。

  “我自己可以走。”

  “出去再说。除非你脚不要了。”

  江乐低头,冯卓铖躺过的地面混杂着丝缕血水,淅淅沥沥流向最低处。

  其实摔倒的瞬间,冯卓铖本可以站稳,如果不将她拉进怀里的话。

  她没摸他后背,摸了下他被划伤的小臂,“你还好吧?”

  “不好。”冯卓铖冷声道,“难为你还管我死活。”

第二十二章

  江乐安然坐在床上之后,终于看清冯卓铖背后是什么状况。

  他的衬衣后腰处,西裤屁股处,几乎被玻璃割成了布块,连内裤也不能幸免,裤子不显色,但浅色衣服上满是斑斑血迹,不少碎玻璃渣还扎在他的皮肤里,十分凄惨狼狈。

  江乐皱眉抿唇,憋住笑意,正给司机打电话的冯卓铖看她那样就来气,“装,再装。江乐,你有没有良心?”

  江乐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冯卓铖抓起一旁的干衣服扔在她头上。

  凌晨三四点的医院急诊门可罗雀,江乐坐在一旁,等医生给冯卓铖清创、上药、贴纱布。

  有几处较深的伤口要缝针,医生操作时,江乐起身往外走。

  冯卓铖扭头看她,“你又想去哪?”

  “买水。”江乐说,“有点渴了。”

  她给冯卓铖也带了一瓶,因为他只能趴着,还贴心地准备了吸管。

  冯卓铖喝完,照样没什么好脸色,他不准江乐离开他视线。

  “没照顾到我好之前,你哪也不许去。”

  “哦。”

  她本来也没想走。

  冯卓铖当天就带着江乐飞去了港城,车辆沿着公路蜿蜒开上群山中的一座,停在山顶一幢现代风的独立别墅前。

  说是让她当护工,冯卓铖根本没下车,将她放下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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