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必中 第65章

作者:雾空了了 标签: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葛柔看着顾意弦,视线挪到到跟节奏敲击方向盘的手,没忍住问:“弦小姐,其实我搞不懂,江先生与顾先生那么有钱对你也好,你为什么不想嫁给他们啊?”

  “我读那么多书走过那么多地方可不是为了做人妇的。”

  顾意弦按开收纳盖,取出盒口香糖扔进嘴里,“再说他们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意见,说得比唱的好听,还不是在亲密关系中把我物化,当作附庸品,宠物,践踏我的尊严,试图用糖衣炮弹打着爱情的幌子桎梏我。”

  “你要知道只有真正平等的爱与尊重才能长久,否则都是隐性的姓别歧视,我们有权去享有任何人都能拥有的权益,无需条件,自由是我们天赋。”

  她跟节奏晃动,举起手,“Relax and enjoy,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玩。”

  Smart隐蔽在车流自由穿梭,顾家护卫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要找到的人就在俗称买菜车的车里。

  半小时后,顾意弦与朱可许新蕾联系完,一脚刹车冲向沽江大坝的下游,停在顾檠买的那块地,而下方正是飞牧农业的农田。

  只要炸了这里,水无法引到农田,撒不了生石灰,土地的酸碱平衡无法调节,虫害蚂蝗变多,微生物的繁殖变差,直接影响收成。

  江枭肄整治飞牧是他的事,她的计划还得继续,她与葛柔将后备箱的炸药搬下来,前往目的地。

  细高跟踩在黄土细砂,天价裙摆摇曳拖拽,顾意弦丝毫不在意,满脸兴奋与愉悦,然而当她抵达后,轻松的表情急遽凝固,眼角神经性抽跳。

  广袤无限的平地,风吹起尘土卷起细密黄沙,大坝水流泛散飘渺的白雾,平滑流畅的丘脊线正中央,几十辆黑武士侧停,将近两百名江家鹰犬呈环状如树矗立,蒲甘与裴瑞双手交叠站得笔直。

  中心的中心,摆了一张帆布折叠桌椅。

  江枭肄就坐在那里。

  一身硬挺黑西装,上衣三扣,马甲六扣,怀表链挂在第四扣。

  双腿随意跨开,肌肉微拢,皮质手套包裹的手指掐着根雪茄,细雾模糊了他深邃锐利的轮廓。

  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又极具野性的场面。

  雾散了些,江枭肄直直望向她,眼神慵懒,带着勾人心魄的蛊惑与强势的侵略性。

  他抬手,掌往下压了压。

  ——过来。

第047章

  江家鹰犬退至十五米远。

  “葛柔, 你这叛徒!”

  葛柔义正言辞:“江先生让我只听弦小姐一个人的话。”

  “......”

  裴瑞无力反驳。

  蒲甘总觉得葛柔的行为也在江枭肄的预料之中,不然以江枭肄策无遗算的性子怎会容许偏差。

  他看向黄土飞沙中身着礼服西装的那对“怨女旷夫”,两人似在谈判交锋又似末日狂欢。

  “弦弦。”

  形势为上, 不得不甘拜下风。

  只是下风吹得蕾丝纱裙飞扬, 顾意弦压了几次边缘, 没压下去,蹙起两道细长的眉, 心头烦躁无比。

  江枭肄如何得知她会来此处?猜到她的计划了?顾檠不是说仇祺福会将他牵制?

  “今天为什么不多派点人去渝水保护我?现在途中被抢了人岂不贻笑大方?”她反咬一口, 旁敲侧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江枭肄的语速不紧不慢,视线在她的耳坠逗留, 唇边出现意味不明弧度, “留在最后的黄雀才有资格笑, 不是吗。”

  绸缎手套封闭, 顾意弦的掌心出了汗, 装傻,“四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稳的嗓音出卖她此刻紧张的情绪。

  江枭肄没再搭腔,他吸吐烟雾的频率平稳而有规律, 对比她的焦灼,他显得异常平静。

  数十秒后。

  “听不懂没关系。”

  眼光飞掠过去, 漫天淡黄倒映在江枭肄墨绿瞳膜中,一点点晕染褪色。

  他说得很慢,咬字非常清晰, “你只要知道我等你很久就行。”

  顾意弦微微失神。

  江枭肄也许根本没去他们约定的地方, 一切尽在掌握,所以才会预知结果。

  那他为何不阻止?

  过了好一会儿, 勉强调整好状态,思绪绕出根清明的线,她摩挲裙摆,试探地问:“四哥,砚山非去不可吗?”

  江枭肄注视着她,轻叩两下桌面。

  “听你的。”他笑得微妙。

  焦灼被安抚,惊讶随之而来,顾意弦瞳孔颤动。

  明明稳操胜券,这么多人她完全跑不掉,他却真的把选择权归还。

  为什么?她无法理解。

  “在你选择之前,我们得先做两件事。”

  江枭肄起身,跨步到顾意弦侧面,缓缓蹲下,俯首。

  冷光闪过,他将雪茄含在唇间,右手的蝴蝶.刀出鞘,左手将过长的裙摆从泥沙里撩起来。

  “干、干什么?”她没懂。

  “乖一点,别动。”

  嗓音掺和风声与布料撕拉割裂声一起鼓动着耳膜,她看着他左耳百无禁忌的刺青,心跳止不住加速。

  江枭肄的动作利落而粗暴,但锋利刀刃与顾意弦的小腿保持在绝对安全的距离。

  他语气平淡随意,“我记得你不喜欢繁复累赘的裙子,怎么选了这条。”

  顾意弦脱下手套,顺便摘掉墨镜,露出一双勾勒魅惑的眼,嘀咕:“不是你送来的?”

  “嗯,它比较难搞得手。”

  死男人阴阳怪气谁呢?她脸一跨,“什么逻辑。”

  江枭肄抬睫,目光在顾意弦恢复完整的脸部流连几秒,又低下头,眼底带笑,“你觉得我是什么逻辑。”

  她哼出鼻音,“不知道,不过江先生真是败家,这么贵的裙子说裁就裁。”

  “有人方才嫌烦,它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她哦了声,懂得他的暗喻,唇角悄悄抿出弧度。

  缀满细钻缝制天价蕾丝的裙摆在两人一言一语中结束了短暂的使命。蒲甘与裴瑞远远瞧见心痛到无法呼吸,葛柔不解,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拍拍她的肩,“你等下就站在这儿,我们去收拾残局。”

  江枭肄准备得周全,榆宁备好的新鲜果汁,遮阳伞,甚至还有一双运动鞋。

  顾意弦以欠缺搭配感拒绝,他低觑她的鞋跟,连牵带搂让她倚靠他徐步而行,完全不在乎现在已经接近订婚宴的十二点。

  她摸不透他的心思,直到看到水坝到飞牧农田的水流处一列采用热熔和缝制工艺精密制造的干瘪气囊。

  “用炸药毁坏会留下痕迹,水体污染会让片地失去价值,还会失去与飞牧谈判的筹码。”

  江枭肄慢条斯理收起伞,用伞顶抵住充气机器开关,往上一抬。

  气囊以急速膨胀,不费吹灰之力分隔水体,快速封堵。

  他撑开伞为顾意弦遮住正午的阳光,他的皮手套依然干净,握住她的手腕送到唇边,一记亲吻如同鸭绒般轻柔,“你要知道诱敌之诱,欲将取之。”

  她的掌心翻了个面,他柔软的唇磨蹭,“想获取占取更多,必须留有转圜的余地,先给予,再驾驭,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顾意弦体味江枭肄细密的吻,皮肤薄粉开始,逐渐红到耳根。

  她的唇张了又合,他扣紧她的手,俯下身让两人视线平齐。

  “弦弦,”江枭肄执她的手贴到心脏处,让她感受他的心跳,他明白有些字眼对她太过慎重,现在说出口会把她吓跑,他只能换种方式,“若你愿意,我会慢慢教你。”

  江枭肄的凝视专注到瞳孔绿色的荆棘自深处延申出斑斓色泽,像开了一朵瑰丽的花枝。

  绿意攀爬抚触,顾意弦将目光移向别处,眼里的光斑明昧闪烁。

  他也不催促,状似平静,但她感受他钝感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跳得飞快,好似要从平整的西装冲出来。

  ——江枭肄在紧张。

  顾意弦一直觉得江枭肄是很矛盾的人,暴戾匪气与优雅绅士,理智与极端并存,做事杀伐果断,野心支使他精心算计步步为营,利益最大化,及时止损,能保证全身而退是他的信条,而从接触以来,她从没过见过他紧张,永远游刃有余。

  头顶的烈日如倾酒,烫人心喉。

  “为什么?”她音色很轻,睫毛扑簌。

  江枭肄始终保持俯身的姿势,他笑了下,“你觉得呢?”

  停一秒,她含混其词,“我们不是协议关系吗?”

  “是协议,我们仍是合作伙伴,再加点刺激岂不是更有趣?”

  她心头麻麻的,“什么刺激?”

  江枭肄抓住她的心理,一步一步,循循善诱,“譬如,做笔更划算的交易,支付报酬,看到一个自愿赴汤蹈火的人。”

  ——支付裙子的费用,就能看到自愿赴汤蹈火的人。

  这是顾意弦说过的话。

  “我想要订婚宴,你帮我完成,你想要的我也会帮你,就像今天这样。”江枭肄的指挤到她指缝里,摩挲她的指骨,“而报酬也非常低。”

  她问是什么,他将话题绕回去,“给我帮你的机会。”

  没直接点明,欲擒故纵,因为含蓄显得暧昧。

  顾意弦怀疑江枭肄这死男人在钓她。

  她不甘示弱抽出手,从他包含肉.欲的唇往下滑,滑到喉结,轻轻点了点,“我要是拒绝呢?”

  江枭肄暴露原形,一把搂住她的腰,强势地往上提。

  遮阳伞倾斜滚了几圈掉到沽江,往下流漂浮,被三米高的截流墙堵住去路。

  他在她耳廓启开唇,温热气息塞进耳蜗,“我不介意让你看一下黄雀怎么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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