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必中 第99章

作者:雾空了了 标签: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第071章

  直升机盘旋离开, 两辆车并架停在砚山最高点。

  顾意弦脱掉高跟鞋盘腿坐在引擎盖,江枭肄长腿支地坐在旁边,他搂住她后背, 她的头靠他左肩, 长发拢向右边, 偶尔吹来一阵晚风,发丝飘起来。

  他们开了两瓶慕赫血夜召唤, 没有玻璃杯, 拎着酒瓶唇对径口喝, 他喝得很快,刚打开半瓶入了喉, 她调侃他像很久没喝过酒似的。

  他伸开五指让发丝缠绕, “嗯, 一年以来只有昨日喝了瓶。”

  “为什么?”

  “酒精侵蚀理智神经, 我会控制不了去想你。”江枭肄语气平淡。

  顾意弦牵起他的手主动十指紧紧相扣, 她看着右手的戒指许久没说话。

  江枭肄的求婚不似寻常,与其说想上一道婚姻枷锁,不如说他以这样的理由将那些准备的礼物送出去,或, 祈求她留在他身边。

  她同意后他们相拥亲吻,他说我爱你, 她却始终没回应。

  等话语酝酿好,顾意弦的脸颊泛起绯红,“四哥, 其实我也很想你。”

  江枭肄不知道信没信, 轻轻笑,玩着她的头发问道:“这一年做了什么?”

  “在宾夕法尼亚进修, 但课程太无聊,我经常逃课跑出去在费城乱逛,和朋友一起去费尔芒特骑马,看斯古吉尔河上划船的人......”

  顾意弦的生活多姿多彩,他安静聆听,在脑中想象未曾参与的画面。

  她坦诚地说:“但我还是想你在身边应该会更有趣。”

  顾意弦身上其实自带一种疏离感,她自己可能没意识到,只有靠近她身边才会发现似乎永远走不近她内心,因为她的内心无比丰富,活得又太通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她清醒地抽离俯视一切,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同,保持距离感是最好的相处方式。没人能走进去,除非她主动敞开心扉。

  江枭肄此刻真正体会到被接纳的愉悦,他禁不住期望再听一听,于是问:“有多想?”

  顾意弦放下了防备,轻声回应:“得不到结果的那种想。”

  见他稍怔楞,她继续道:“所以,你不必把自己放在那么低的姿态,我喜欢你袒露野心的样子,喜欢你用思想和学识来辩驳,喜欢你算计一切胜券在握,但不喜欢你跪在我面前。”

  “什么意思?”

  江枭肄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听不明白的一天,顾意弦抬手掐他的脸,反问:“你明明有机会困住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他侧头啄吻她的手指,“本来想这么做,但你炫耀自己才华的样子太好看。让你委屈失去自我,伏低做小装蠢充弱是没品的男人做的事。而我不需要以此满足无聊的自尊虚荣。”

  “......”好一个抬高自己指桑骂槐。

  今天通过摄像看到顾意弦坐在华森会议主位的样子,太他妈迷人,江枭肄那时想立刻冲进去把她按在桌上干,他委婉地说:“你越厉害,我越兴奋。”

  “嗯,我和你一样。”她应和。

  一样?他的血液因这句话躁动。

  “所以,四哥,我们是平等的。”顾意弦想了想,用更加直白的语言解释:“因为我也爱你,所以不想看你卑微的样子。”

  江枭肄的心跳开始失控,频率高到胸腔都无法承载。

  他喝了口酒,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再说一遍。”

  顾意弦以为他不信,“若我告诉你,你是我真正意义上爱过的第一个人,你会信吗?”

  江枭肄当然信,她此刻说什么他都会信,但他要卑劣地骗她,“你再说一遍,我就信。”

  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而坦荡地说:“我爱上你了,江枭肄。”

  身体变得轻盈,江枭肄有种微醺的感觉,通俗来说,他上头了。

  他从未有过这样不可思议的体会,脉络里好像蕴藏某种汹涌绵长的力量,疯狂拼命的生长,血液里似乎开出一朵朵花。

  他抱住她,所有冷静自持沸腾,五脏六腑烧得炙热,“我也爱你,只爱你,最爱你。”

  什么样的表达都不能达意。想触碰,想感受她肌肤纹理与温度。

  “要接吻吗?”

  有什么不行呢?

  顾意弦扬唇,喝了一大口酒,眯着眼盯着江枭肄看,新发型确实让他更俊美。她招手示意他靠近,他很上道直接搂住她的腰让她跨坐在大腿,她双臂环绕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地吻上去,他扶住她的腰保持平衡,柔软的舌尖和呼出的酒气侵入她。

  她与他的脸靠的如此近,他的鼻息淡淡掠过嘴唇,忘我的吻,威士忌的味道在口腔里爆炸,浆果甜和辛香料在交换的潮湿粘稠里相融。

  江枭肄欣赏着她的表情,眼神越来越浑浊,手从她的腰线向上缓缓移动,指尖勾勒迷人曲线。

  心爱的人,心爱的车,最重要的是她对他告白,美妙的夜晚。

  喝到微醺不做,浪费酒精。

  他抱住她站起来,抵在车门吻了一会儿,腾出一只手拉开布加迪的门。

  顾意弦听到清脆声,瞬间清醒,“干什么?”

  江枭肄长腿一跨,手掌扶住她的头,委身坐到驾驶位,腿勾住车门。

  座椅无需调至最大范围,一米九二的高个本来就嫌小。

  他吻向她的脖颈,哑声道:“山下有人守着。”

  车内空间愈发狭窄逼仄,顾意弦与江枭肄紧紧相贴,脊背怼在方向盘。

  举步维艰,彼此的体温相互熏染,她推搡的动作施展不开,“疯了吧,这在野外。”

  “我们可以离得好近。”江枭肄一手取她的耳坠,一手从扶手盒拿小方片,唇继续在她耳根游弋,“宝贝,是不是晚上的露水重,所以在引擎盖坐一会儿你的裙子就氲了。”

  “......滚。”

  “我以前就发现你有点傲娇,”江枭肄抽了张湿纸巾慢条斯理给手指消毒,在她耳边低语:“亲一下就这么动情,看来你真的很想我。”

  他手背浮迭的青筋巨明显,顾意弦哼出一声,“你还不是很想我?”

  江枭肄伸出舌尖点弄她莹白耳垂,“想到快爆炸,我受骗这么久,你难道不负责了结一下恩怨?”

  细微发烫的呼吸近在耳边,她嗯了声,很快改口:“我那不是答应你......”

  他双指按开领带钉,扯开规整的温莎结随手扔到一旁,腰深深陷进座位,笑了下,“覆水难收。”

  顾意弦承认江枭肄之前说得那句话没夸张,一绺头发散在他高耸眉弓上方,深邃绿瞳半遮略显忧郁,特别吸引人的气质,一眼可见,却难以道出这种帅到让人想上他的魅力。

  该死,又掉进陷阱了。

  车窗外山麓上的含羞草在肆意舞动的晚风中飘摇,细小绒毛的托叶羽片触之即闭合而下垂;淡红色圆球形花序,苞片线形花萼极小;两枚雄蕊伸出于花冠之外;一颗胚珠沾染夜色潮气,愈发润泽。

  对比顾意弦的单细胞,江枭肄有仪式感且喜欢浪漫,体现在方方面面。

  他打开了车内蓝紫氛围灯和车载音响,选了首蒸汽波风格的歌《She is S-Class》。

  “Eh eh oh oh Oh oh oh oh

  Eh eh oh oh

  Plz don’t go......”

  香水酒精弥漫在空气中,暧昧鼓点靡靡之音充斥燥热环境。

  顾意弦鬓边发潮,心跳起伏被江枭肄的衬衣托起,唇瓣交缠到濡湿。

  他的吻往上,从沁汗的鼻尖顺鼻梁往上滑,到眉心停下,他再次抽了张湿纸巾细致地擦拭。

  她低头,目不转睛,爱人的眼神是最好的催化膨胀剂。

  车外夜空辽阔,比砚山顶点低矮的楼幢顶端的红色信号灯闪烁。

  如此居高临下不必担心会遭人窥视,但车窗没有帘子,顾意弦难免忐忑不安,自然而然地紧张。

  江枭肄为了上位跨过那么多难关障碍,如今想探究她复杂内心的关卡倒过于苛刻了,他进退两难,只能通过左右缓缓摇颤征求她的同意。

  他们太久没见面,一触即燃,他咬她的肩,抬手重重拍击她的臀,蕴含掌控欲,含蓄的暴力。

  突如其来的惩罚,她皱眉,“干嘛?”

  他肃哑着嗓子警告:“再抗拒,后果自负。”

  “又不是我的问题......”

  江枭肄在其他事可以不跟她计较,他甘愿自我消化,但原则性的问题不可糊弄,他双手控住她的腰肢抬起。

  “Eh eh oh oh Oh oh oh oh

  Eh eh U U don’t know.....”

  音响里慵懒旋律不断。

  少顷,顾意弦便深感到江枭肄压抑一年周而复始的愤怒,她与他的初见是带有目的利用,相处因各自生长环境不同产生摩擦,她是柔中带刚的性格,而他则天生的主导者,她排斥他,他拼死也要与她纠缠,最后只能互相伤害,歇斯底里。而现在经历那么多事长久打磨两人变得契合,他的感情像偶然捡到的珍贵奇石,拂之有痕,她像盘石人般注入柔情似水的感情与炙热的爱,让他这块原本坚硬的石头开始有气息与生命,石皮愈发光亮变得脂润细腻,慢慢泛出温润包浆,她也更加紧密而悄无声息地融于他的爱。

  山上的夜潮湿而静谧,只有停在山顶的那辆车底盘震动,逐渐棚顶敞开。

  顾意弦仰头失神又渴求地看着天幕晃动的碎星,脸颊闷热到潮红,微风吹过湿黏发丝,凉意浸透。

  云层离得近,她被推上云端,又深深禁锢,所有被江枭肄吻过的地方通过肌肤纹理褶皱形成一个个病灶,它们生病了,高烧不退,蜷缩在一起吵着嚷着还要。

  “够吗?”

  不够。

  细胞血液哭泣啃噬神经,一路烧灼肺腑,喉头焦渴传递到舌尖,不假思索千求万唤哀求。

  江枭肄隔着血肉与脂肪的壁垒感受顾意弦的心跳,揣摩她的神色,一年未见他还是熟悉她勾人心魄的表情,他取出烟盒,脊背向后靠,懒散一笑,坏心眼地说:“那就自力更生。”

  她迷茫委屈地看着打火器橙红明灭,眼眶一圈淡红色,“你就是在报复我......”

  他叼着眼扫她一眼,腮颊迅速凹陷,拉过她的脖子在烟雾缭绕间接吻,随深呼吸的频率空气变得愈发胶浊紧绷,吸足尼古丁的快感让人上瘾。

  江枭肄的衬衣被扯乱,戒指的棱角在背后刮出红痕,他看着她照满暗光的锁骨窝,掌抚上她的前颈收拢,“小骗子,这才叫报复。”

  几乎窒息的瞬间,顾意弦在意乱情迷中瞥见他右胸口若隐若现的痕迹,她用颤抖的指尖拨开。

  江枭肄麦色光滑的胸膛多了一处不完美,黑色新鲜的刺青穿透皮肤浸进血肉,只有一个字,她的名字——弦。

  指腹感触到圆形凸痕,那是子弹破开皮肉的型状。

  氧气稀薄间,她一遍一遍抚摸着,泪水因快感和心脏皱巴巴的酸疼从眼尾滑落。

  幸好不在左边,幸好不在心脏的地方。

  看到她的眼泪江枭肄慌了,连忙松开手,紧张地问:“怎么了,掐疼了吗?”

  她趴在他肩头,眼泪砸在他汗涔涔的肩,带着哭腔说:“你想报复一下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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