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溺 第19章

作者:殊晚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 校园 现代言情

  “怎么和我说话呢。”江驰逸啧了声,“我好歹比你大两岁,按辈分你叫我一声哥也不为过。”

  “做哥哥的,关心一下弟弟的身体健康,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陈泽野一个字也懒得和他多讲,低声骂了句有病,直接就要挂断。

  “诶诶别挂啊。”

  江驰逸仿佛在他身上装了监控器,“不就和你开个玩笑吗。”

  “阿野你玩不起。”

  陈泽野没接话,只是轻嗤了声,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

  左手边有一家24h营业的便利店,LED灯牌晃眼,晚上的气温有些低,玻璃窗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

  他推门进去。

  门口的机器发出“叮”一声,紧跟着是电子音的欢迎光临,江驰逸顺着听筒听见他这边的动静,有些惊讶:“你还在外面呢?”

  陈泽野熟捻地走到最里排货架,目标明确地拿下乌龙茶,没什么语调地嗯了下。

  视线不经意右移,旁边就是卖牛奶的货架,淡粉色的白桃牛奶静静放在那里,陈泽野盯着看了会儿,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

  电话那头的江驰逸还在继续:“你自己还是和别人一起啊?”

  乌龙茶最后被牛奶代替,陈泽野走到收银台前,指着第二排的烟盒和收银员示意,然后才开口回答:“就我自己。”

  他模样太招人,声音也好听,收银的小女生没忍住用余光多看了几眼。

  扫码付过款,贴着小广告的玻璃门被推开,陈泽野站在一旁的台阶上,有些困倦地半垂着头。

  这通电话他不太想继续下去:“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我挂了。”

  “有有有。”江驰逸终于进入正题,“明天你有时间没,我去黎北看你啊。”

  陈泽野懒散地笑了下:“我活得好好的,有什么可看的。”

  “再说,你这个高三生怎么这么闲。”

  “这不是想你了吗。”江驰逸语气也跟着他不正经,“知道你抢手,想约你都要排队,所以提前来问问。”

  陈泽野笑骂:“少来这套。”

  “那到底有没有时间?”

  陈泽野歪了下头,用肩膀夹住手机,撕开吸管插进牛奶盒里,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有啊。”

  入口是很浓郁的白桃味,甜腻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他扯了下唇角,心里道了句果然。

  果然是小女生才会爱喝的东西。

  不过也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接受。

  “诶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那头的江驰逸还在喋喋不休,“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我和岑嘉一起过去,到地方给你打电话。”

  “等会儿。”陈泽野在话语里捕捉到重点,捏着纸盒的手指一顿,“你说岑嘉也要来?”

  “对啊。”提起她,江驰逸莫名有些头疼,语气里都是无奈,“大小姐最近放假在家,无聊得很,知道我要过来,非嚷嚷着要跟过来玩,怎么说都劝不住。”

  “也不知道你们那破地方有什么可玩的。”

  “那正好。”脑海中某个不成形的想法渐渐变得清晰,喉结滚了下,陈泽野继续,“有个事想请她帮忙。”

第15章 冰沙

  九月的第三场雨,将夏末残留的大半暑气悉数带走。

  清晨的温度又有小幅度下降,玻璃窗上氲上很薄一层白雾,拂动的风里渗着凉。

  祁安把洗干净的短袖收好,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厚一点的卫衣穿上。

  下午三点过一刻,外头出了太阳。

  光线不偏不倚地落在窗台上,灰霾与阴翳被赶走,丁达尔效应留下最温暖的一道。

  祁安当时正在写数学作业,不经意抬起头,刚好看见眼前这一幕。

  笔被撂在桌上,她走过去把窗户推开,别在耳后的发丝被吹下来,蹭在脸颊有些痒。

  两条街外,一辆公交车刚刚到站,背着书包的小朋友欢声笑语从上面跑下来,陈旧的杂货店前,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在晒太阳。

  视线回到近处,她又瞧见楼下东南角的那棵白桦树。

  很不起眼的一棵,树叶甚至有了凋零的趋势,于她而言特殊,左不过是因为前夜和某人站在树下多说了几句话。

  那一整天她心情都很好,计划也清晰,想着用一天的时间把作业和功课弄好,第二天早点出门,看看有没有可以租的房子。

  虽然昨夜才发生过那样惊险的事情,但日子还要继续,她总不能做惊弓之鸟。

  最后一门物理写完,祁安抱着睡衣去洗漱,眉心不自觉皱着,还在为刚才没看懂的知识点苦恼。

  手刚搭上水龙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敲门声。

  粗重的声音回荡在小房间里,祁安心一紧,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时针马上就要指向12,谁会在这个时间找上门来?

  第六感告诉她外面的情况不会很友善,她没敢接话,脚步很轻地挪到门边,踮起脚,从猫眼向外面看的时候还是不太敢。

  走廊里的光线过于昏暗,隐约能看见是几个男人的身影,为首那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触目惊心的让人害怕。

  他们拍门的力气很大,破旧的门不堪重击,好像下一秒就会就会被砸坏。

  腿不受控制地开始发软,心脏跳的好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祁安逼着自己保持理智,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握成拳,指甲用力掐在掌心里。

  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祁安控制住不断发抖的手,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电话很快接通,不知是不是思绪被恐惧占据,磕磕绊绊好几次才把地址和其他信息说清楚。

  那头的敲击还在继续,祁安后背死死抵在门上,浑身血液倒流,脸色苍白得有些病态,薄衫被汗浸透。

  千钧一发之际,她想起来,之前那个女生提过,这房子马上要被拿去抵债。

  不会吧...

  大概是没得到想要的反应,五分钟后,敲门声消失,脚步声也逐渐隐匿在夜色里。

  祁安又等了一会才看从猫眼往外看,确认人已经离开,脱力般地松了口气,然后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上。

  额头上冷汗未消,瞳孔惊魂未定。

  因为祁安没看清对方的长相,加上附近监控年久失修,来人身份无法确定,警察来这一趟算是徒劳,只是留了电话,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会再联系她。

  大概是看她太可怜,临走之前,女警又好心折回来嘱咐,说女孩子最好不要一个人住在这里。

  今晚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个例,这一带流浪汉的本就多,治安也差,去年冬天一连发生了好几起入室抢劫的案件。

  “如果实在没办法,平时一定要锁好门窗,留心门口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符号标记,发现什么异常就立马报警。”

  祁安抿着唇点点头:“知道了。”

  “谢谢你们。”

  夜更深了。

  淡色被褥整齐叠在床上,没有丝毫被打开的痕迹,祁安抱着膝盖,神情呆滞地坐在旁侧。

  她睡不着。

  放在旁侧的手机屏幕马上就要熄灭,聊天框里是打给钱舒荣的长串电话,但是她一个都没接。

  时间已过两点,祁安扯过被子躺下,强迫自己闭眼。

  但还不过半分钟,耳边就会不受控制地响起熟悉的敲门声。

  像是甩不开的噩梦。

  -

  新的一周来临,落叶满地,碧空如洗,是秋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午后寒气消散,天花板上的风扇重新运转,黑板上的三角函数还没有擦净,右上角粉笔字写着周一缺勤一人。

  钟思琦咬着半根冰棒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座位上的祁安。

  她今天整天情绪都不是很高,黑发松松地绑在脑后,散在耳侧的碎发有些乱,即使大半张脸都被挡住,但还是难以掩盖身上的疲倦。

  钟思琦加快脚步凑过去,弯腰在她胳膊上戳了戳:“安安,你还好吗?”

  想起之前体育课晕倒那次,语气更加紧张:“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

  祁安缓了片刻才迷迷糊糊睁开眼,声音很小,几乎要听不见:“我没事。”

  光线刚好顺着窗帘的空隙落到这片,她皮肤本就白,现在又添了点病态,眼下那圈乌青就被衬得更加明显。

  钟思琦吓了一跳:“你昨晚是没休息好吗?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要不要我帮你和老师请个假?”

  “不用啦。”祁安揉了揉眼睛,“我就是睡得有点晚,不用担心。”

  钟思琦皱着眉抿了下嘴唇,看起来不是很相信她的话。

  “真的。”祁安牵了下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不骗你。”

  钟思琦对着那张没什么精神的漂亮

  脸蛋叹了口气,不太放心地在她额头上试了下温度,确实没发烧。

  知道自己拗不过她,最后也只能松口:“那好吧,要是难受一定要说出来,别硬撑。”

  “放心啦。”

  祁安本想再窝回去补会觉,可又想起来下一节是生物,老师课前抽背的内容她还没有完全背熟。

  撑着桌面起身,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回班路上,刚好碰见从英语组出来的温溪亭,两个人一起往班级走。

  “对了安安。”温溪亭想起什么,忽然开口,“记得你前几天问过我租房的事,你是要找房子吗?”

  祁安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话题,微怔了下,有些懵地回答:“嗯。”

  “那你现在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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